但那时,他只觉得她行事不端,与她之间不曾亲近,她被朱意娇所警告,也只能自己默然准备。
滕越心下一阵难言,想要抱她,又怕她不肯。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再默默把事情留在自己心上,而是第一时间就给他送了信!
相比去年,她对他终于是有一点信任了。
滕越心头失意、惭愧与一点点欣然交织,他不禁朝她柔声安慰道。
“蕴娘,我这次回城,本就是要带你走的。”
昨日鞑靼小王子又现身边墙之下,但他还没出关,人又跑了。
副总兵王映带兵出战在王洪堡守敌,原本也是本着这鞑靼小王子而来,却跟他传信,说这鞑靼小王子并不像是真的要伺机入侵,更像是在扰他们视线,将宁夏的兵将视线都引在关外。
滕越得了副总兵这消息,就觉得不太对劲,他当机立断地奔马回了一趟宁夏。
此刻他同邓如蕴说来。
“我同孔徽王复响他们,本料着今年暑夏,恩华王府可能按捺不住要造反,但眼下看,或许都等不到暑夏到来。”
他看向邓如蕴,邓如蕴亦向他看过来。
房中静谧一场,只有滕越的声音低响在房中。
他道,“我预感,可能就在这几日了。”
话音叮咚落地,邓如蕴深深吸了一气。
滕越却道不怕,“我们并非是毫无准备。只不过,我不能再把你放在城中。”
他叫她,“蕴娘随我一起去大营,只有你好好地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邓如蕴抬头向他看去,日光不明的室内,他的一双英眸却闪着灼灼的光。
*
翌日,滕越把邓如蕴带出了城。
原本他是想偷偷把人带走,装成兵的模样安放在他营帐里。
但邓如蕴提及的朱意娇之事令滕越心下一惊,他一早让人安排了车马,道是要送邓如蕴回西安,大张旗鼓地将人往城外送去。
孟昭早间没在城中,邓如蕴只能给她留了个信,就先跟着滕越出了城。
自然他不能让她单独往西安去,万一路上被劫更糟糕,待马车走了半路,就把她从马车里接了出来,让马车继续往南去,邓如蕴的人则扮成亲兵的样子,跟着滕越去了玉泉营。
滕越这边到了玉泉营,就派人去找王复响。
可惜到了次日早间,他派去的兵回来,说各处都没找到王将军。
滕越只觉不安,一面让人去给领兵镇守在王洪堡的副总兵、王复响的叔父王映送信,一面亲自带人去找了他一趟,想让他把家眷这两日安排出城。
邓如蕴暂时留在了玉泉营,滕越的将军帐中。
不料滕越前脚刚出去找人,王复响后脚竟然来了玉泉营里,可巧就同滕越错开了去。
而他还不知道滕越寻他何事,直道自己口渴得很,大步就往滕越帐中大步走来。
还吩咐着守在帐边的兵,“快去给我倒壶茶来,天热渴死人了!”
帐边的兵被他突然吩咐的有点发懵,直到他几乎走到了帐门口,卫兵才急忙将人拦住。
“王将军,你不能进!”
卫兵这一开口,帐中的邓如蕴才听到,竟然是王复响来了,还到帐门口了。
她心下一跳,听见王将军满腹狐疑。
“怎么了?你们滕将军不是出去找我了吗?我在他帐子里等他不正好?”
卫兵还是为难地拦着,“王将军,您还是别进了......”
将军帐中还有个兵,但这兵并非是真的兵,是将军偷偷藏在这里的将军夫人啊!
他们不知要不要说,王复响却莽的很,他这厮只好奇地一把撩开帐子走了进来。
“我倒要看看滕越背着我,藏了什么好宝贝!”
而他一步跨进来,真就看见了滕越藏着的好宝贝。
他看向邓如蕴,邓如蕴也看向了他。
大帐内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王复响脚步定在了原地,可他却在看到邓如蕴就这么在滕越营中,通身穿着滕越亲卫兵的衣裳站在那的时候。
苦苦思索数月都没想出来的旧忆,此时此刻突然跳进了脑袋里。
“你、弟妹你......不就是从前在金州,偷偷潜在滕越兵营里,还不让他知道的、那个小姑娘吗?!”
这一瞬间,王复响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见过她两次,一次以为她是潜入兵营的细作,另一次是在滕越身后的亲兵队里见过她。
他一双虎眼瞪大。
“弟妹,你这不是早就认识滕越了吗?还跟过他,为何滕越说他没见过你?”
他这颗大脑袋瞬间乱掉了,他直言。
“滕越又骗我?我得找他对质!问问他弟妹分明早就同他好了,他怎么能骗人说没见过呢?”
他说着就要迈出帐子去,可脚步还没迈出,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王将军,可以不要问他吗?!”
王复响脚步顿住,他诧异地回头。
“弟妹什么意思?”
他问过来,邓如蕴也晓得自己再扯谎没用,王将军已经全部将她记起来了。
她面露几分尴尬难言,却不得不开口。
“从前,我确实跟过滕将军,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一直都不知道,如今更不想让他知道。”
“那为什么啊?”王复响问。
邓如蕴尴尬一笑,“王将军就当我不好意思吧,不想让他知道我痴痴跟过他。”
王复响眨了眨眼。
邓如蕴则一步上前。
“我想请王将军把这事忘了吧,千万不要告诉他,也不要同其他人提及,就当做是我与王将军之间的秘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