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如何？”
“这...回太子殿下，微臣...微臣无能为力！”
太医头都不敢抬起，只觉屋里压抑得人透不过气。
“怎么会？父皇刚才好好好的，这几日也未曾有什么不对劲。怎就突然昏迷不醒，还查不出缘由？”
“回太子殿下，皇上脉象平稳，的确是没有任何病症，但...却是死亡之像！”
太医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听不见。
这样的脉象他们真的从未见过，就好像...活着的人已经...死了！
太医慌张瞥向躲在夜璟川身后的糖葫芦，迎上夜璟川冷厉的警告，额头冒出的冷汗也不敢擦。
满朝文武都在大殿外候着，屋内还有太师和风大将军，他一个太医实在不敢多言。
风志鸿抓住太医凌乱的眼神，“来人，将无衣世子带下去审问！”
“放肆！”夜璟川一声狠戾，殿外候着的文武百官都震得身子一僵。“风将军是当本王不存在吗？何况无衣何曾做过伤害父皇的事？”
“璟王殿下父子情深，下官可以理解。但事发之时，只有无衣世子一人在皇上跟前，除了无衣世子还能是谁呢？”
“无衣不过五岁，风将军说出这话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风志鸿面不改色，
“璟王殿下可别忘了，无衣世子是出生百花谷，对毒药这些自然比旁人了解。没准无衣世子一时不查...眼下皇上昏迷不醒，微臣等定然要为皇上讨回公道！”
怀疑很好合理，但就是不可信。
夜黎川也觉得这不可能，无衣根本没有理由对父皇动手。
他相信无衣是无辜的。
“风将军，诬陷世子这样的话可不要乱说。父皇晕倒，还有本殿在呢！”
言下之意，就算皇上真有个好歹，还有他这个太子坐镇。
由不得一个大臣对皇室如此威胁！
“太子殿下，微臣只是关心皇上，急切想找出凶手而已！”
“凶手？”夜璟川冷嗤，“风将军好歹也为官多年，仅凭无衣当时就在父皇跟前就断定无衣是凶手，风将军这话未免太过玩笑了！”
糖糖缩着身子，往夜璟川身边靠了靠，“我什么都没做，皇爷爷是自己晕倒的！”
这皇宫真是可怕，冤枉起人来，连证据都不讲了！
想要娘亲！
夜璟川轻轻揉了揉糖糖脑袋，安抚，让他不要担心。
“且不说无衣才五岁，不知道什么是谋害。当时文武百官都在，若是这么多人都无法察觉一个孩子下手，本王也怀疑风将军这将军是不是太过随意了些！”
风志鸿为官多年，这点场面，他自是不会退却。
镇定自若道：“璟王殿下维护无衣世子，自是理所当然。下官也只是把疑点清点出来，璟王殿下不想查自然也可以！”
“本王自是会查得清清楚楚！”
云震在一旁看了许久，啪一声放下茶盏，打断几人谈话。
皇上突然病倒，太师还是能稳坐一旁。
三朝元老的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一声，直接让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太医，你可看准了？”
“下官...下官...”
“既然没看准，那就在看！”
太医赶紧再次号脉，只是结果还是没什么差别。
一连几个大夫，号脉号得大汗淋漓。
“太师，皇上这情况的确是...无力回天...”
脑袋嗡嗡作响，这也来得太突然了些。
看着众太医都没办法，夜璟川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万一...
“太师，太子殿下，本王身上有一味药，可以一试！”
太子欣喜，“那还不赶紧拿出来！”
救人要紧！
忽的，太子想到什么，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
风将军才怀疑父皇的病症是无衣害的，此时三弟在拿出解药，难免招人怀疑。
风志鸿自然打着这样的心思，“真是太巧了，皇上病重晕倒，璟王殿下便能拿出解药！”
“这是解百毒的药，如今根本不确定父皇是何种情况，本王也只能一试。难道在风将军眼里，父皇的命还不值得一颗解百毒的药丸！”
夜璟川随便编了个名头，他不会将阿玥牵扯进来。
云震扫向几人“尽管一试，有任何问题，老夫承担！”
外公给了信心，夜璟川大胆拿出白昕玥特意制作的药。
他本想等人走之后再拿出药。但眼前父皇的情况不明，太医束手无策，文武百官定然不会轻易退下。
再不救只怕来不及！
只是他也不确定，父皇的情况是否是服用黄幽莲后的后果。
眼下也只得冒险一试！
夜璟川给玄文帝服下药丸，众人直直盯着床上人的反应，没一会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嗯？”玄文帝轻哼了声，太子赶紧上前，“父皇！”
玄文帝揉揉阵痛的脑袋，在夜黎川的搀扶下微微起身。
“怎么回事？朕怎么会在这儿？”
夜黎川神弦松了一瞬：“父皇，您晕倒了，是三弟给您服用了解百毒的药，您现在感觉如何？”
“晕倒？”玄文帝甩甩脑袋，不是很有印象。
太监递上温水，他抿了一口，神色恢复不少。
“朕肯定是累着了，最近烦心事太多，都没能好好休息！”
玄文帝一番话倒是解除了糖糖的嫌疑。
风志鸿凝着玄文帝，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很快被他压下去。
接着扬起缓了口气的神情，好像在期待玄文帝醒来一般。
玄文帝看着屋里跪了一地太医，还有太师和将军都在，挥手让人起身。
“朕没什么，不必惊慌。对了，祭祀的事如何了？”
夜黎川恭敬道：“已经圆满结束，父皇不必担心！”
“那就好！”
玄文帝坐起身，拢了拢衣领，挺直腰身直起身，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朕无事，都下去吧！”
夜黎川拱手，“父皇，还是先让太医把把脉，看看情况吧！”
刚才情况那么着急，这会突然说没事，他们如何能放心！
玄文帝直接拒绝，“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朕说没事就没事！”
夜璟川，夜黎川都盯着玄文帝这一举动。
似乎不太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太子还不太放心，“父皇，您...”
“朕说了没事，只是近来有点累了。你们都退下，朕要在休息会！”
玄文帝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风志鸿盯着玄文帝，和计划不太一样。
沉眸，轻轻抿笑，“皇上，微臣...”
“朕说了退下！”
夜璟川，夜黎川相互对视，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不解。
当下未发出疑问，拱手一拜。
“儿臣告退！”
见此，太师和风志鸿也不再说什么，各自退下。
等到人影走远，玄文帝悠然放下笑容。
懒散靠向身后龙椅，嘴角划过一丝冷厉的轻蔑，搭在扶手上的手细细捻摸。
这就是人人都想坐的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