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顾译国抬起大长腿，视若无睹她的哀求。
傅老看着傅媛没出息的样子，胆战心惊看向桌子上的信，双腿无力坐下，拍着桌子。
“明天，我们去给程酥酥道歉，”
“爸爸……”这一次，傅媛没有再反驳，呜呜哭泣，“程酥酥一定早就想看我的笑话了。”
“我的脸也丢光了，你知不知道我告诉程酥酥顾译国送你喜巾的时候多么高高在上！”
他闭上眼。
“好在他没有彻底撕破脸，只想让程酥酥出口气。”
应该还算顾念他的提拔和照顾吧，是他对傅媛的包庇把最后彼此的情谊给磨没了。
……
次日。
程酥酥舒展着身体，从床上蜷缩着又伸开，如此反复几次成功把瞌睡虫赶走了。
她换上衣服走出去。
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她还特别勤快投入。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爱睡懒觉的本性了，幸好孩子们和顾母，还有觉少的老年人马大夫都能把店面撑起来，几乎不用她干什么事。
顾译国又整日做饭干家务洗衣服用不完的精力，要不是害她的人太多，她简直就是过上神仙日子了。
她在客厅看到行李，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一样。
好心情忽然就猛地下沉。
都忘了，顾译国今天晚上就得回部队了。
放在以前，她是最喜欢顾译国不在家还按时打钱的日子的。
现在……好像有一点不适应？
顾译国上了楼，正看到女人发呆的背影，抿唇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女人柔软的腰肢。
“这个月底休班我就回来。”
程酥酥后背发麻，侧过脸去看他，男人好巧不巧凑上来。
她的唇擦过一阵温暖的肌肤，顿时红了脸。
“起开，我又没有问你。”
顾译国蹭着她的后背，程酥酥拼尽全力才把他推开一点，“别被人看到了，我去刷牙！”
她逃一样关上门，顾译国扯起唇，“一会正好试试新衣服。”
程酥酥又躲在浴室大口喘着气，脸热腾腾的。
这个大色狼。
外表这么正经，实际上她能感觉他快要……有反应了。
……
“奶奶，她怎么来了。”
奇奇看到了店外停着一辆军用车，车上下来的女人让他忍不住皱眉，跑过去询问奶奶。
“傅媛……”
顾母皱着眉，“别管她，一定是来警告咱们的，不是好人。”
她家酥酥被暗地里欺负多少次，才查出来傅媛才是罪魁祸首。
一点也不想给好脸色。
傅媛今天罕见换上了普普通通的碎花连衣裙，鞋子也从高档皮鞋换成了帆布鞋。
她不施粉黛，低头顺目跟着父亲走到店门前。
“您好，我上次来过的。”傅老上前跟顾母打着招呼，“我的救命恩人呢，唉，这一次我带我的女儿跟她赔礼道歉，劳烦说一声。”
“您是顾译国的领导？”
“是。”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我儿媳救了你，我儿子也保护你，到头来您的女儿恩将仇报，阻挠我儿媳做生意，还用我儿媳自创的药，去立军功？”
傅老脸色挂不住，还没开始解释，傅媛皱着眉已经烦了。
“伯母，您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也不用侮辱我的父亲，他是什么身份，顾哥保护他是任务，程酥酥救人也已经拿走我们不少好东西了，一辆自行车那么值钱，我爸说给就给，还有什么恩情没有报完？”
“你！”顾母气得说不出话，奇奇忽然挡在奶奶面前，白皙的脸上浮现怒火，“可我妈妈已经把自行车还给你们了！还是说，这位老爷爷的命，连一辆自行车都不值。”
妙妙见哥哥发飙，也奶声奶气喊，“别说我妈妈，我妈妈以后都不救你了，可恶。”
傅老被小崽子讽刺得体无完肤，老脸泛红，瞪了傅媛一眼。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把给孩子们买的糖果拿出来。”
傅媛深吸一口气，她确实一路不顺心情很烦躁。
不应该这样的，至少表面功夫应该做够。
然而她拿出高档巧克力的时候，奇奇看都没看一眼，反而跟她爸爸告状一样看向别人。
“这位阿姨犯错不知悔改，对不起，我不能替我妈妈原谅她。”
妙妙眼馋，最后也摇晃着脑袋，“妈妈会给我买的，我不要，除非你让我妈妈原谅你！”
傅老顿时心情复杂。
这么有主见的孩子，不愧是被顾译国培养出来的。
以后也是好苗子。
傅媛脸上挂不住，撑起来微笑硬是放在桌子上。
“好孩子，阿姨刚才说话太冲了，对不住。”
程酥酥听到下面的动静下楼，看向傅媛和连连后退的孩子们，“傅医生，你来干什么。”
傅媛抬起头，程酥酥的裙子很漂亮淑女，赫本风，黑色镶嵌着珍珠的套装，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家境优渥的小姐一样。
她的腿很长很白，匀称没有赘肉，身后跟着保镖一样的男人，放慢步子跟着她。
哪怕是顾译国保护她父亲，都是板正又带着漫不经心的。
和他现在全神贯注不同。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程酥酥身上，从没有间断过。
她眼神充斥着敌意，很快压制下去，“嫂子，我来跟你赔罪，对不起，我是给了小何钱，没想到他做得这么过分，也不该贸然用你的药去救人还不告诉你……我当时看老黑情况危急没想那么多，愿意请求组织撤掉我的军功和奖励，并且买断所有宣传我的报纸，嫂子，请你原谅我。”
程酥酥从傅媛听起来“情有可原”的话中听出，她为了保全自己的体面，撒了不少谎。
“傅医生，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傅媛眼神闪烁，她攥紧掌心，忍着屈辱。
“你要如何。”
“我要你登报道歉，承认你犯的错误，贿赂，占别人的军功……都要一五一十承认，报社的社长因为傅老的威胁应该惴惴不安又为我坚持着底线，我要你们跟他道歉。”
“小媛愿意赔偿，她愿意用十年的津贴赎罪。”傅老开口，没有人能忽视他的存在，“我愿意跟报社道歉，这是我的错，我爱女心切……”
不得不说，这位老人今天能带着傅媛道歉程酥酥万万没想到。
很顺利，可也有点出入。
既然要道歉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否则就不要提原谅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