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发怎么恍然大悟是他的事了,姬宁昭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没让特别处的人送,自己去搭班车了。
巧的是,这趟回去的班车的司机,就是那天送姬宁昭来鹿崖村的那个司机。
他显然对姬宁昭印象很深,看她上车后,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
姬宁昭看着他的样子,冲他笑了笑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回去的路途和来的时候并没有很大的区别,风景依旧秀丽,车窗外吹来的风也是凉爽的,小龙就盘在她的手腕上,也眯着眼睛在吹风,是难得的悠闲。
在乐清镇上多休息了一天,姬宁昭是第二天中午到的杭市。
住在她家附近的阮清族里有事,不在杭市,不过倒是在她家门口给她留了一坛新酿的桃花酒。
姬宁昭揭开盖子后,扑鼻而来的酒香把原本挂在她手腕上的小龙吸引了上来,他盘在坛子口,眼巴巴地看着酒坛里淡粉色的液体。
姬宁昭有些好笑地弹了一下祂:“上次一口你就醉了一整天,现在还想喝?”
小龙哼哼唧唧地缠回她手腕上,尾巴尖扫来扫去的撒娇,最后姬宁昭架不住祂,用小勺子给祂喂了一些。
尝了那么一点桃花酒的小龙很快就在醉倒在姬宁昭手上,软成一团。
姬宁昭把小龙放到窗户上那个祂最喜欢的位置睡觉,自己去了那个放着应重云牌位的小房间。
她离开了几天,因为没有她的心头血喂养,牌位前的长明灯里的火光已经暗淡了不少,姬宁昭习惯地拿起灯盏旁边的小银刀,把自己的手指划破。
喂过血之后,灯盏的火焰又重新明亮了起来。
姬宁昭给钟雁北发了个消息,询问拜托他查的事有没有结果。
放下手机,她靠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些累,日复一日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事情,让姬宁昭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
姬宁昭靠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杭市又下起了大雨。
小龙还沉沉地醉着,钟雁北也没有回消息。
姬宁昭下楼给窗户拉上了窗帘,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杭市的雨水似乎有些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雷雨。
小龙出于天性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天,但姬宁昭却本能的有些不安。
沙发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似乎把小龙吵醒了一瞬,祂翻了个身接着睡。
姬宁昭还以为是钟雁北看到了她的消息,没想到打电话来的是谢清发。
谢清发是来给姬宁昭汇报这件事的,因为涉及到的案件发生在杭市,所以杭市特别处给鹿崖村所属的云市特别处打过招呼之后,就把人都带回了杭市。
村子里别的人都还好说,特别处审过那么多犯人,审这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比较嘴硬的其实也就是村长和辛四姑,辛识玉倒是吓唬了一下就什么都说了。
特别处从昨天审到今天,用了各种能用的办法,才让这两个人吐口,审完之后更是加急梳理口供和笔录,一直到这个点,才算是整理完了。
事实和姬宁昭猜测得大差不差,辛时锦的事是鹿崖村的人早就设好的局,但他们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其实村长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辛时锦一家很早就搬去了镇上,除了每年过年,几乎不会回村里,所以村子里的人对辛时锦没什么感情,但也因为不熟,所以也只能这么想尽办法去套辛时锦的八字。
辛时锦第一个找上的塔罗师,其实就是辛识玉找自己一个同学假扮的,而她床头点着的,最后害死了她的香,也是辛识玉让那个塔罗师给她的。
虽然她那个同学只会一些皮毛,但是骗骗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而且正处于人生低谷期的辛时锦也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辛时锦后来找的塔罗师里有一个是有真本事的,曾经劝过她不要沉迷此道,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辛时锦已经无法抽身了。
辛时锦那个不存在的男朋友,自然因为她的八字被知道之后,鹿崖村的人把她许给山上那个东西做新娘了。
辛时锦的八字被用来给村里的人续命,而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所以他们又盯上了和辛时锦关系密切的李宁真。
见李宁真并不是很信这些,骗不来她的八字,辛四姑本来是退而求其次,想用她的命献祭给那个东西,来换自己丈夫的瘫痪被治好的。
倒是李宁真遇见的阴桃花和他们真没什么关系,纯粹是正好赶上了。
至于又盯上了姬宁昭,一个是看她孤身一人来了鹿崖村,是再好不过下手的人选。另外也是因为李宁真那边她们始终没能得手,辛四姑有些急了。
只看水底那些脊骨,和祠堂里密密麻麻的牌位,就知道鹿崖村的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贪婪害死了多少人。
这些人虽然是用邪术害的人,不能端上台面来说,但特别处那边自有流程,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到这里,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姬宁昭有些关心的那个香确实大部分都是香灰,但里面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像是蝴蝶翅膀上的磷粉。
说到蝴蝶,姬宁昭和谢清发两个人都想起了那天他们在潭水底下看到的那些蝴蝶。
“不过。”谢清发即将挂断电话前随口说了最后一件事:“特别处调查完祠堂后,发现那个东西已经算是个半神了。”
听到这里,姬宁昭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窗户上,吃了半神,此时睡得正香的小龙。
挂了电话后,姬宁昭发现钟雁北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似乎有什么急事。
只是那个时候她正在和谢清发通话,所以一通都没接到。
她还从来没见过钟雁北这么着急的样子,正想拨回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原本睡得正香的小龙突然抬起头向外头看去。
窗外正在下着瓢泼大雨,可姬宁昭的家门,却被人轻轻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