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
这两个字对姬宁昭来说,其实有些陌生。
她和应重云常被人说是天作之合,从姬宁昭有记忆开始应重云就在她身边了。
应重云手把手的教她术法,教她怎么去读那些晦涩的藏书,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其实比姬宁昭和楚王和楚王后都多。
两个人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质变的,谁也说不清,在一起似乎也是到了她成年之后水到渠成就发生的事。
姬宁昭和应重云是真的两情相悦,但是说起追求,他们之间好像确实没有这个过程。
从没有设想过的话从应重云嘴里说了出来,让毫无准备的姬宁昭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好在应重云似乎并不一定要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撂下这么个重磅炸弹之后,就很识趣的推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留姬宁昭一个人坐在茶桌前发呆。
而远在雁门山终于送走了陆孟章的钟雁北,则突然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收到了应重云送来的一坛玉湖酒,随酒附上的小签说感谢他出的好主意。
而给情种应重云出过太多主意的钟雁北,压根不知道应重云谢的是哪一折。
但玉湖酒难得,能从应重云手里抠出一坛来就很好,钟雁北也懒得去想具体是哪个主意给应重云用上了。
周孚找的木匠不少,时间跨度也非常大,一个个调查过去实在需要点时间,但调查周家夫妇,却没有那么难。
特别处因为定位特殊,所以权限很高。真要下狠心调查一个人,能从穿开裆裤那个年龄一直查到现在。
在这样的调查力度下,周孚夫妇还真被特别处查出了点不同寻常的事。
这件事最开始就是姬宁昭先发现的,而且又算是救了特别处的人,所以虽然姬宁昭这段时间在家静养,没再过问这件事,但特别处还是让谢清发去给姬宁昭说一下这件事的进度。
只不过应重云说要管这件事,倒还真不是哄姬宁昭的,他告诉过谢清发姬宁昭身体不好,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告诉他。
对特别处来说,应龙大人愿意帮忙那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了。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愿意管这种对他来说是芝麻大的小事,但应龙是天地正神,总不至于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但是谢清发总是顾虑着姬宁昭和应重云之间看起来就非常复杂的关系,纠结再三,这边虽然应了应重云,但他还是偷偷上门先去见的姬宁昭。
只能说人确实不能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否则容易遭报应,师父说的话果然诚不欺我。
此刻,正坐在姬宁昭家柔软的沙发上却如坐针毡的谢清发如是想到。
谁知道他偷偷摸摸来见姬宁昭,会正好在姬宁昭家里撞上正在向姬宁昭大献殷勤的应重云啊。
谢清发眼神有点绝望,完了,他这样阳奉阴违不会被认为是对宁昭姐有企图吧,他年纪还轻,还没活够,不是很想卷进这些复杂的关系里。
三个人的世界已经很拥挤了,实在是容不下第四个人了吧。
特别处的人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挺正经的,但是架不住人都有八卦之心。应重云和阮清那天在特别处针尖对麦芒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特别处。
再加上他们俩一个是随天道而生的应龙,一个是青鸾一族的族长,特别处没少私下偷偷讨论两人之间的情敌关系。
应重云倒是很无所谓。
他都没把陪伴在姬宁昭身边几千年,又和姬宁昭很早之前就有知己之情的阮清当作一个正儿八经的情敌来看,怎么可能会对谢清发这么个在他眼里还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危机感。
相反,其实看着谢清发这么向着姬宁昭,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没错,我老婆就是特别好,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偏心,应重云看着谢清发满意的想。
姬宁昭也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她始终是把谢清发当作自己的晚辈来看,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和应重云之间的事虽然现在缓和了很多,但心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尽管如此,姬宁昭也相信应重云不会在谢清发面前患得患失。
所以看似沉默的三个人里,只有谢清发是真正的坐立不安。
不过尴尬归尴尬,该说的正事也还是得说。
谢清发把特别处让他带来的那一大兜子材料都给了姬宁昭,姬宁昭随手翻了两页,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就有些晕了。
她对周孚和钱芙蕖的生平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也就直接开口问谢清发:“特别处说,周孚夫妇的不对劲,是不对劲在哪儿?”
谢清发对这件事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见姬宁昭懒得看资料,他也就老老实实回答了。
周孚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在做工程,公司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他的个人能力确实占不小的原因。
只不过,他们夫妻俩的第一桶金,其实钱芙蕖的父亲脱不开关系。
周孚的这位岳父,在当地有点不大不小的关系,所以周孚第一个挣到了钱的工程其实并不是他们公司现在主营的项目,而是修路。
当时当地需要修一条从市里通往底下三县八乡的公路,工程量不小,所以需要分段修炼。
周孚当时的公司确实规模不大,但钱芙蕖父亲的关系背景确实也够硬,所以还是分到了一段虽然不长,但修建难度不高的路段。
虽然其他两个大的承建公司看不上这点工程,但对当时的周孚来说,这个工程了不算小。
不过最让特别处注意的还是,这段路段上,需要修建一座桥梁,连接乡县。
根据他们找到的记录,这座桥反反复复修了半个月,工程进度比起其他路段来说非常可疑。
听说后来周孚还是找了个当地的先生,在当时的工地上又是烧纸又是做法的,最后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桥梁才顺利完工的。
姬宁昭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就想到了特别处怀疑的是什么:“你们是觉得,周孚打了生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