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身披一件过大羽绒服，像个小企鹅般摇摇晃晃地跑来，泪珠子在焦急的小脸上滚落，冻得红扑扑的，却似乎全无感觉。
王凝一回头，瞧见小薇薇那泪眼汪汪的样子，心里头猛地一紧，好像猜到了什么糟糕事儿。
她脸上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尴尬，赶紧走上前，把小薇薇搂在怀里，尽量温柔地说：“哎呀，小薇薇别哭，告诉阿姨，外公怎么了？”
小薇薇抽泣着说：“早上外公还好好的，可突然间就…就吐了好多血。”
王凝皱着眉头问：“那杨医生呢？他怎么说？”
小薇薇急忙点头，带着哭腔回答：“杨爷爷看过了，他说外公的病情恶化的太快，只有开刀手术才有救。”
旁边的人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脸色沉重，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
“小薇薇真是可怜，她外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怎么办哟。”
“这喉癌中期原本不算什么，偏偏赶上这鬼天气，真是造孽啊！”
“唉，天意弄人，咱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这些话让小薇薇哭得更厉害了。
王凝心疼地把她抱紧，黑着脸冲众人喝道：“都给我闭嘴！”
突然，她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问小薇薇：“杨医生有没有说手术需要什么东西？”
小薇薇擦了擦眼泪，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说：“有的，皇甫爷爷让我问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王凝接过清单，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随后他站起身来，似乎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轮廓。
而小薇薇则紧紧拽着王凝的衣角，那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王凝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朝刘勇走去，他还在那里没走。
刘勇听着周围的嘈杂声，大致明白了状况。
王凝靠近时，他不禁疑惑地挠了挠头：“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弄到药吧？”
一般的药还好说，但手术用的麻药可是管控得严严的。
在医院里，那是医院的事儿，在外面，那可是警察的事儿。
他真没有啊！
王凝已经站在了刘勇的面前，她知道青山小区的那些人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尽管现实无情，但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再试试。
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望着刘勇：“漫游商人先生，那个……您能帮个忙吗？”
她怕刘勇一口回绝，毕竟商人重利，于是急忙补充：“您先别急着说不行，我们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交换的。”
王凝的话音刚落，她自己也有些迷茫，究竟拿什么来交换呢？
刘勇沉默了片刻，让王凝的心七上八下的。
他对王凝倒是挺有好感，便没有立刻回绝，接过她手中的清单看了起来。
清单上五花八门的东西让他愣了神：无菌手术服、医用手套、床单、手术器械……
刘勇翻看着手中的清单，几乎手术要用的东西应有尽有，唯独缺了麻醉药这一项。
他心里琢磨着，那个欧杨医生是不是私藏了这好东西？
想想也真是搞笑，这清单上的玩意儿，他居然样样俱全。
记得当初发现那个地堡，第三层的物资堆得跟小山似的，他还在那儿嫌弃这些东西占地方，谁料到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
可刘勇转念一想，这些东西拿出来容易，收场可就难了。
这些人腰包空空，连买块面包的钱都没有，还谈什么买药？
再说，就算杨医生的手艺能化腐朽为神奇，手术成功了，后续的营养和药品也不是小数目。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花这个钱，值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可没有王凝那菩萨心肠，犹豫再三，还是把清单递了回去，嘴里嘟囔着：“抱歉啊，我可是个精明的商人。”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瞬间比这废墟还要阴沉。
尤其是薇薇，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希望的光芒瞬间熄灭，泪水夺眶而出，哭声让人揪心。
王凝慌忙弯腰抱起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然而，就在刘勇准备转身离开，背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薇薇挣脱了王凝的怀抱，摇摇晃晃地跑来，一把抱住了刘勇的腿。
那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裤管，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薇薇眼泪汪汪，眼眸中闪烁着绝望与祈求。
她拽着刘勇的衣角，声音哽咽：“大哥哥，你就发发善心吧，只要能救活外公，我薇薇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她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纷纷出言相助。
“你们瞧，薇薇这丫头多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现在连外公也……”
“老板啊，您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就是就是，老板，你开个价，我们大伙儿筹筹钱，总会有办法的。”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人想起那些街头巷尾的戏剧性一幕，似是道德绑架，却又不尽相同。
刘勇这次却一反常态，并未动怒。
这不仅是因为初次见面时他们对他的那份善意，更因为这些人明明知道那些道德绑架者的结局，却依然选择为他人求助。
他们所求，非关己利，这份无私让刘勇心中微微一暖。
然而，感动归感动，刘勇依旧面不改色，他冷冷地说：“那些东西，我确实能弄到，但抱歉，你们支付不起。”
这句话如同一桶冷水，将众人脸上的希望瞬间浇灭，涨红了脸，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是啊，买不起。
这三个字，如此现实，如此无情。
王凝咬了咬嘴唇，还想再做一次努力。
“老板，黄金这东西我们是真的掏空了，您若是不嫌弃，尽管开个价，大伙儿齐心协力，保不齐就能满足您。”
话一出口，她心里就有些打鼓，这商人什么风浪没见过，自己这些人能帮他什么？还不是瞎忙活一场。
刘勇看着这群热心的幸存者，嘴角挂起一抹戏谑，正想随口说句要天上的星星，忽然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这样吧，我想要台能单人操作的钻山采矿机，你们能弄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