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怨!”
生前遭受折磨,死后怨气不散。
众多这般的怨气凝聚在一起,久而久之就生成了怪物。
秦天舒看着这些蠕动的黑发想起整个村子里早逝的女人。
此刻,黑发完成了自己的职责,重新落回井里。
秦天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索性也不再装了。
他一把扯掉长发,挤出“慈母”般的微笑。
“打打打,一个个就不能让恁爹我省省心?”
“我的好大儿们!”
不知道是不是毛毯太薄,杂物间位置太偏僻,秦天舒感觉自己在梦里说话声音都带着沙哑。
一众还在争夺新妈妈身体使用权的鬼娃娃听到声音茫然抬头,看到表情生动的秦天舒,终于反应过来--
那个坏男人,又来了!
“臭男人!大骗子!”
女娃娃鬼心疼自己被打坏了的那张脸皮,张开大嘴,咆哮一声就要冲秦天舒咬过来。
“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的身体!”
“喝干你的血,吃空你的内脏,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恨!”
女娃娃鬼来势汹汹,秦天舒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也不躲,就这么直愣愣地待在原地。
距离秦天舒肚子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一阵暗红色强光从秦天舒肚子里散发出来,近在咫尺的女娃娃鬼躲闪不及,直接被强光震断了脖子。
脑袋脱离井口掉在青石板地面上,失去了井下怨气的供给,女娃娃鬼在地上不甘地蠕动几下,很快就彻底干瘪下去。
“嚯~!”
秦天舒拍了拍肚皮。
“原来我怀了个狠角色呢!”
女娃娃鬼被小蘑菇头杀鸡儆猴,其他准备出手的鬼娃娃们都吓坏了。
尖叫着仓皇逃窜,不一会儿都缩回了井下,再不出来。
完成了寄生步骤,秦天舒很快被这口古井所造的梦境排斥,他看着周围的房屋渐渐模糊,知道自己这是要醒了。
这个梦大概率是每一个被扯进来的女孩儿都要做的,只不过那时候她们早被迷惑了神智。
等到寄生后醒来,真实的内容全部都忘记了。
等到后面再入梦,能记得的应该就是小鱼和梁婉看见的,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大肚子女人,在井边呜呜哭泣的场景。
从杂物间醒来,首先映入秦天舒眼帘的,就是阿布那张针脚歪拧的大脸。
秦天舒此次入梦的时间有些长,阿布被秦天舒交代不能轻举妄动。
它也不知道秦天舒在梦里发生了什么,既担心他出意外,又内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用棉花身体紧紧贴在秦天舒脸上。
阿布:“主人,你醒啦?”
看到秦天舒睁眼,阿布欣喜万分,迫不及待跟主人贴贴。
秦天舒坐起身,盖着的薄毯从胸口处滑落下去。
他隔着衣服摸摸自己的肚子。
很奇怪,虽然知道那小东西是怪物,我才是被寄生迫害的那个。
但有这么个东西在肚子里,还真产生了一众血脉相连的奇妙感......
这就是做母亲的感觉?
秦天舒摇了摇头,此刻可不是感受母爱的时候。
老母亲秦天舒一骨碌站起身,他找到解决梁婉身上危险的办法了。
井里的怪物是鬼怨。
鬼娃娃们是从鬼怨身体里分化出来的,和鬼怨力量同源,说到底也是一团怨气。
鬼怨由怨气凝结而成,没办法杀死。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它们的仇人死亡,怨气才会自然消散。
而鬼怨天生喜血爱肉,所以梁婉被寄生后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小鱼会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如今我肚子里也寄生了一只小鬼怨,通过血脉隐约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这小家伙超级依恋这里。
其实也不难猜,鬼怨分化出来的小鬼怨,力量本源来自于井下。
越靠近母体,它们的情绪就会越稳定。
梁婉离开福溪村后情况快速恶化,应当是她体内寄生的那只小鬼怨在愤怒。
找到症结所在,秦天舒出门去找苏念薇。
苏念薇正在庭院中央水井口边,和司译正在调试设备。
秦天舒:“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苏灵在一旁踮着脚跃跃欲试,看向秦天舒一阵激动。
“我姐他们半小时前,发现庭院里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一点东西。”
“但是速度太快了,加上又是白天,画面有些过度曝光,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们正准备分一台小一点的设备出来,塞井里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秦天舒:“呵呵~”
小爷我下去都尚且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这几个人是哪里来的勇气?
还能不能再莽一点?
秦天舒刚想开口阻止,苏念薇那边已经调试好机器。
苏念薇:“OK!”
司译接到指令已经把调试好的机器往井下探了。
“机器下落过程中没有任何阻力,老大,你那边有画面了吗?”
苏念薇的监视器里画面逐渐显露。
秦天舒索性闭嘴。
既下之,则观之,见招拆招吧。
秦天舒也是颇为好奇,蹲在苏念薇身边,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苏念薇:“井下确实如梁婉给出的资料所说,是一处泉眼。”
“这房子多年无人居住,这井水看起来倒是干净的很。”
司译:“秦天舒,看好了哇!”
“这机器做过防水处理,看你哥来个蛟龙入水~”
机器下落到大概两米多的位置,就听到“哗”地一声,整个没入水中。
苏灵:“这井水还蛮清澈透明的,不知道好不好喝......”
苏念薇瞥了苏灵一眼,苏灵立马噤声。
苏念薇:“司译,转换一下角度,对左边。”
“好,再慢慢地向右转.....”
苏念薇指挥着司译来回变换角度,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井下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念薇:“你们看,那是泉眼吗?”
泉眼的位置很偏,并不是随着井口直上直下,而是在垂直井壁再往里一个弯道处,有一股水流从哪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秦天舒:“这种情况倒也不算特殊。”
“打地下井的工人常常会遇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