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部都是春欢的魄灯，此刻被秦天舒排排站，一字排开摆在春欢眼前。
“认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在琢磨啊，你三魂七魄都少了三魄，力量应该早就被削弱的不剩几分了吧。”
秦天舒的语气完全没有提问的意思，完全是自说自话的肯定。
他随手掂起一盏破灯捏在手里把玩。
“那你说你拖着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残体，还断不了在人界四处兴风作浪，你到底图个什么?”
不等春欢开口，秦天舒又继续说道。
“以前我一直认为，你在枉死城最混乱的时候突然叛逃，和阴煞联手偷袭将我重伤，种种所为都是在觊觎我的城主之位。”
“包括后来到人界之后，你四处作乱，桃园镇的鬼新娘尸棺，福溪村的鬼胎循环，还有最近的这个韩震大酒店招魂阵，不过都是为了找出我，趁机夺取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城主令。”
“直到啊…”
秦天舒的眼神更加冰冷，捏着春欢的手不由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碾死她一般。
“直到我看到了你对韩小宇做的事情，我才恍然大悟，你他娘的根本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个狗屁城主位，你个狗杂碎就是单纯地想要弄死老子!”
说着，秦天舒用力攥住最大的那盏魄灯，泄愤一般，单手成爪，五指用力，令人牙酸的金属崩裂声响起，奇奇咔咔的声音让春欢的脸色倏地更显苍白。
“这是你灵魂深处分离出来的魄灯，你不是对自己够狠么，身体的一部分说分割就分割，但你以为分割出来，那和本体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能彻底斩断?”
秦天舒手下继续用力。
“说实话，这盏魄灯陪着当初那个秦天舒一路走来，无形之中也是帮了我不少的。”
“本来我这人是极念旧情的，但话说到底，你这个杂碎实在是让人闹心，它再将功赎罪都抵不过你罄竹难书的罪孽!”
“所以，如今…还给你!”
秦天舒不再留恋，手下用力，直接捏碎了这盏最大的魄灯。
啊--!
魄灯被毁，里面的力量无处安放，自然随风消散。
灯盏化作一堆废铁，被秦天舒揉搓成碎屑。
秦天舒嫌弃地吹了吹手心，碎屑随着手掌翻覆，散落一地不见踪迹。
“呃…”
春欢身体被控制着动弹不得，就算是被捏碎了一魄的痛苦如拆骨食肉，她除了短促地哀嚎一声，什么都做不了。
她闷哼了一声，嘴角沁出一丝鲜血，恶狠狠地盯着秦天舒。
秦天舒：“呦，还瞪我!”
“你如今这幅田地，难不成还想咬我啊?”
秦天舒犹自觉得不解气，从地上又拿起第二展魄灯，在春欢眼前转了一圈。
“瞪着你那双狗眼有用吗?”
“惹毛了老子一块儿给你扣下来!”
“这魄灯如今在小爷手里，自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哦对了，我还得给狗道个歉，因为说是你狗都侮辱了狗!”
“为表歉意，那这盏魄灯，就给狗吧!”
秦天舒话音刚落，手下用力，又碎了一盏。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春欢面金纸。
连续两次重创，她面色迅速灰败下去，整个人气若游丝，看起来已经到了分分钟嗝屁的关头。
秦天舒又抄起第三盏魄灯。
“这第三盏啊，本来是早就毁了，相信你也有感应。”
“这是当年我为了藏生死簿打造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那时候我强行抹除你力量的痛是不是就像昨日?”
“呵，不如今日再来重温一下啊?”
秦天舒不放过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没有力量的魄灯他也要拉出来在春欢面前晃一圈，为的就是让她眼睁睁再体验一遍那种精神被凌迟的赶脚。
“怎么样，就是这样这样，爽不?”
啊!
春欢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过这次不是受伤，单纯就是被秦天舒气的。
“哦呦，才这么两下就受不鸟了?”
秦天舒出言嘲讽。
春欢奄奄一息，脑袋歪倒在地上。
秦天舒伸脚踹了踹她。
“别装死，咱俩的账且还没算完呢!”
秦天舒刚又要抬脚，却被旁边的苏念薇伸手拦住。
苏念薇面露不忍，看着被埋在土里不省人事的春欢。
“别踢了，她这样子眼看快不行了。”
秦天舒一脸见鬼了一般的表情看着苏念薇，不可置信道。
“苏念薇，没事儿吧你?”
“我刚是不是听错了，你，在为她求情?!!!”
但凡熟悉秦天舒的人都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苏念薇脸色大变，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我没有为她求情。”
“我的意思是，她就剩最后一口气儿了，您要真一脚给她踢死，就凭她现如今残魂的状态，到时候魂飞魄散咱们上哪儿抓人去?”
“不如属下来对她进行搜魂，看看还有些什么没交代的事情，审问完了再把她带回枉死城关押。”
苏念薇信誓旦旦，秦天舒垂眸想了想。
“嗯，也好。”
“活人被搜魂一遭，都会承受不住直接崩溃或者疯掉，这货当初在桃园镇对贾正平就是这样不计后果不留人性。”
“如今风水轮流转，让她自己好好尝尝这滋味儿吧!”
以春欢如今这个纸皮状态，再被强行搜魂，大概率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碎掉一魂。
如此一来，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三魄，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彻底废了。
但秦天舒心里也明白，这种方式虽然对春欢是一种另类的折磨，但也算是以另外一种形式保住了她的命。
他玩味地看了一眼苏念薇。
“小石头，在人界待些时日，你也有点花花肠子了。”
苏念薇的主意不可谓不歹毒，但确实是一举两得，既能帮秦天舒解气，又能留下春欢的命。
秦天舒表情复杂，略带嗔怪。
苏念薇：“为陛下排忧，是属下应该做的。”
“小石头”是以前两个人在枉死城的时候，卞城王给念薇起的“爱称”，如今旧事重提，苏念薇面色还有些娇红。
春欢昏沉中听到要被搜魂，索性也不装死了，睁开眼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盯着秦天舒和苏念薇，嘴里狠狠地唾了一口。
“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