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寞的怒气疯狂飙升。
他一直对沈青和抱有幻想,不仅是他那句“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还有他们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小时候,父亲是真的疼爱过他的。
尽管重逢以来,他努力说服自己,父亲不会真让他走上绝路。
可他让他做的那些事,很难让他不往这上面想。
是,他只有他一个儿子。
可他跟续娶的妻子,还生了两个女儿。
那才是他的宝贝吧。
沈以寞狠狠一拳打在桌子上,痛出了眼泪。
“惜惜,你真的不爱我了?”
若是以前,她早就心痛得不行,一边忙着查看他的伤势,一边责怪他冒失了。
如今,颜令惜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像看着一个陌生的熊孩子。
沈以寞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不过,令他暂且宽慰的是,他留住了她的人。
她也不排斥尝试接纳他。
还将沈青和的阳谋告诉了他。
“惜惜,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催眠大师,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沈以寞迫切地看着她。
变成沈度的这一年,他也没闲着。
除了听沈青和的指令行事外,他也在不断琢磨颜令惜的状况。
若是能让催眠师将她的记忆重塑,清除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唤回原本属于曾枝枝对他的爱慕。
岂不完美?
颜令惜看了他半晌,点头应了。
沈以寞欣喜若狂。
当即便让人联系M国的催眠大师。
与此同时,沈青和又给他分派了新的任务。
知道颜令惜也愿意跟他“双向奔卦”后,沈以寞放松了对她的限制。
颜令惜得了自由,整日游荡在大街小巷。
时已仲秋,天气凉爽。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吃吃逛逛,很是惬意。
午后,不知不觉走到了令爱集团附近。
重装过后的大楼,焕然一新,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只是,熟悉的牌匾早已不再。
颜令惜心中却没有任何惋惜,只为自己当初的决断感到自豪。
想到好久没有姚琪的消息。
她信步去了一街之隔的令行集团。
姚策亲自接见了她,“你说琪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自打令爱倒闭后,姚琪就不见了。
起初,姚策还以为她想出去旅行散心,接连两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他还打电话回老家问都一无所获。
“或许,她受了打击,离开这个城市了吧。”
姚策叹气。
找不到人,他也没办法。
姚琪会去哪里?
颜令惜心里有些担心。
她若是真换个城市生活还好,怕就怕她还没放下她的仇恨!
颜令惜又以姚琪表妹的名义,问了曾经跟她走得比较近的同事,可惜一无所获。
这下子,她连闲逛的心思都没了。
想起她还有个闺蜜,可惜只知道住址,没留电话。
她本想找过去问问,又怕不回去沈以寞会发疯,又限制她的自由。
“太太,你回来了。”
保洁阿姨见她回来,惊喜上前。
颜令惜微微颔首,并没有与她交谈的意思。
自从上次之后,保洁阿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颜令惜却没给她机会。
她不想知道她是谁的人,也不想掺和他们的事。
她只相信自己!
“今天好累,我想睡一会儿,别打扰我。”
颜令惜礼貌微笑,而后关上房门。
保洁阿姨悻悻地退了回去。
一觉睡醒,已是半夜。
她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个黑影坐在床头。
窗外的月光,映着那人深邃的轮廓。
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
颜令惜吓得尖叫。
“惜惜,是我。”
房间的灯亮了。
沈以寞从背后圈住她,安抚她。
颜令惜这才发现,坐在她床前的是个金发白肤的外国人。
怪不得身材那般高大,五官轮廓也挺深。
他起身,对沈以寞道:
“Hypnosiscannotbeused.”
颜令惜不由道:“为什么?”
沈以寞脸色不好看,让人把他带了出去。
鬼佬看过曾枝枝的资料,以为她只是中学学历。
而颜令惜的英文却比沈以寞还好!
“惜惜,你不要有负担,他不行还有他老师呢。”
“你先休息会儿,我出去问问他具体情况。”
颜令惜皱眉,“我不能听吗?”
跟她切身相关的事情,竟然要背着她?
沈以寞笑着安抚她,“Sam说过,当事人最好不要参与方案探讨,若是有心理准备,或者潜意识抗拒,会影响效果。
颜令惜冷着脸躺了回去。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动手,让她大为光火。
只是,却不适宜发泄出来。
沈以寞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Hermemoryislikeanartificialimpnt,unabletobereshaped.”
“Forcedhypnosiscanleadtoneurologicaldisordersandmentaldisorders.”
“Ofurse,ituldalsosimplyresetallmemoriestozero.”
她的记忆像是被人工植入的。
强行重塑,会导致神经错乱,精神失常。
当然,也可能是让记忆全部清零。
Sam兴致勃勃地望着沈以寞,“ThisisthefirsttimeI"veenunteredthissituation,shouldIgiveitatry?”
沈以寞的脸却彻底黑了下来。
身体和记忆都换了?
颜令惜还是颜令惜吗?
“你不行,请你老师出山吧!”
他给的钱,本就是请他老师的价码。
只是因为他老师最近研究到了紧要关头走不开,才勉强同意让他来试试。
这鬼佬却想将颜令惜当小白鼠?
“我听到了,不行就算了吧。”
“都尽力了,放手吧。”
不知何时,颜令惜已站在门口,幽幽道。
她背对月光,脸色半明半暗,让人看不真切。
沈以寞的心,瞬间又痛了起来,“不,我决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