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进蔡氏贸易公司？”向楠嘴里塞着一根鸡腿，不知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上次在宿舍，她们跟唐芊芊闹翻了，发毒誓饿死也不去挣蔡氏贸易公司的脏钱。
话还在耳边，林菀就反悔了。
A大，学生食堂。
“我妈下个月手术，需要准备三十万，蔡氏工资高，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林菀把向楠嘴里的鸡腿夺下来，防止她噎死。
“顾氏集团开的工资最高，你这么优秀，可以去试试。”向楠擦了擦嘴上的油，抛出另外一条路。
顾氏集团的工资是蔡氏贸易公司的两倍不止。
林菀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就是不往嘴里送，“顾氏集团今年没有招聘计划，就算有，顾氏招聘之严苛，让人闻风丧胆，录取几率只有千分之一......况且我也等不了了。”
向楠叹了口气，“我怕蔡彧和唐芊芊为难你。”
林菀笑道，“这些都没有赚钱重要，为了赚钱，我什么都可以忍。”
这些话被身后的顾见清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
他咬紧牙关，下颌骨微动。
林菀真是什么脏钱都赚。
林菀心事重重，低着头数碗里的米粒。
三十万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天文数字。
但没有三十万母亲就会没命，只要能救母亲，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她都可以出卖。
忽然胳膊上落下一只大手，她被拽起来。
棱角分明的侧颜，金丝框眼镜，挺括的衬衣包裹下刚劲挺拔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男人背对着林菀，攥住她的手腕往餐厅外拖。
林菀一眼认出是顾见清。
他怎么来学校了？为什么来找她？
林菀被拉到餐厅后面。
幽静的小路，无一人经过。
顾见清松开手，转过身，满脸愠怒，“为什么拿你母亲的性命开玩笑？”
林菀抓着生疼的手腕，红了眼眶，“是谁在拿我母亲的生命开玩笑？”
母亲的病只能做手术，但顾见清偏偏不做。
顾见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你缺钱可以跟我说，蔡彧的人品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送上门让他侮辱？”
林菀眼眶盈满泪水，“跟你说了然后呢？陪你睡觉？睡一次五百块，三十万要睡六百次，是吗？”
顾见清的眸子藏在金丝框眼镜后面，眸底幽暗如深渊，让人一眼望不透，“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觉得委屈了？”
泪水从林菀脸颊滑落，脸上绽开凄美的笑容，“蔡彧是我未婚夫，我们两个还没退婚，我遇到麻烦当然是找他。”
顾见清眸底暗了暗，“林菀，你还真是不要脸。”
林菀笑了，“彼此彼此，顾医生满口仁义道德，私下收礼，睡女人，靠关系当上主任医师，也够不要脸的。”
顾见清咬紧牙关，眼神阴冷。
这时他手机收到了医助滕子舟的微信：【顾主任，沈宁病患找梅仁德看过诊。】
顾见清明白过来，他欺身上前，将林菀逼到墙角，眼神像要刀死人，“去求梅仁德了？也去敲他的房门跟他上床了？”
一股又屈辱又委屈的酸涩感涌上心头，林菀满脸泪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医德败坏，没有良心吗？”
顾见清睡了她，却连个微信号都不给她。
梅仁德只是见她可怜，便顶着巨大的压力给她母亲做手术，两人的德行高下立见。
顾见清道，“你信他不信我？”
林菀冷笑，“梅医生的医术不知道比你高多少，你做不了的手术他可以做。”
顾见清眸底闪过一丝轻蔑，“我顾见清做不了的手术，全世界没有人能做。”
林菀含着泪笑起来，“顾见清，你也太自傲了些，你不过是靠睡院长千金当上主任医师，徒有虚名罢了。”
顾见清冷声，“是梅仁德告诉你我是靠关系？”
林菀冷漠道，“还需要人告诉我吗？医院里哪个主任医师不是白发苍苍，你才二十七岁，靠自己怎么可能当上主任医师。”
顾见清懒得自辩，他脸色阴沉，“若你执迷不悟，只能害了你母亲。”
林菀转过身，跟顾见清撇清关系，“病人家属有选择医生的权利，我们有自己的判断，不劳顾医生费心了。”
林菀回头，顾见清已经走了。
向楠找过来，激动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大帅哥不就是顾医生吗？他同意给你母亲做手术了？”
林婉望着顾见清的背影，摇摇头，“他水平有限，做不了。”
向楠有些失望，“还以为顾医生多厉害呢，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顾见清边往医院赶，边给院长杜大一打电话，“院长，你派"幸福里"社区医院人员去102号走访一下病号沈宁，每天让护工上门量四次血压。”
“沈宁是我的病号，若有任何异常，立马安排人送医院。”
“如果敲门没人回应，破门进去急救。”
顾见清刚回到医院，院长急匆匆赶过来，“"幸福里"102号病人果然在家晕倒了，幸亏护工发现及时，人已经送进急救中心了。”
顾见清立马冲进急救中心救人。
林菀赶来的时候，顾见清刚从急诊室出来，沈宁也被护士推了出来。
“妈，你怎么了？”林菀冲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沈宁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顾见清视林菀为无物，径直走到院长面前，摘下口罩，“病人心脏泵血不足，心肌缺血，输了扩张血管的药物，病情暂时稳定住了。”
跟随而来的“幸福里”的护工也松了口气，对杜大一道，“怪不得都说瑞成医院对病患负责，幸亏杜院长及时提醒，救了沈阿姨一命。”
说完对林菀道，“快过来感谢杜院长。”
林菀走到杜大一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杜大一欣慰地看向顾见清，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份功劳不敢冒领，都是......”
“先把病人送回病房。”顾见清打断了杜大一的话，对身旁的护士道。
“怎么回事？我的病人送医为什么不通知我？”梅仁德匆匆赶来，语气急迫，好像怕别人抢了他的功劳一般。
“我已经答应给你母亲做手术，你为什么还找别人？”
梅仁德看到顾见清在摘手套，不悦地看向林菀。
“是你说要给病人做手术？”杜大一皱起了眉头。
梅仁德看到院长在场，脸上立马堆起谄媚的笑容，精神头也来了。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一定要用专业知识让靠关系上位的顾见清自惭形秽。
“病人的心脏病只能通过手术解决，顾医生却给病人开药，治标不治本，简直是罔顾人命。”梅仁德故意提高了音量。
周围过往的病号和医护人员纷纷朝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