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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柏林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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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五十章 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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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破晓,金色的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 彼得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眼眶中飚出了两道热泪,腿一软,烂泥般地瘫倒在地上。这股劲一旦松开,便再也没能爬起来,跑了一个晚上,气都跑断了,终于可以停下来。 站不起来,干脆不站了,彼得放松全身肌肉,在地上来回打了个滚,语气夸张地道,“能活着看到太阳,真好!” 另外两个人也是一脸疲惫,被夜风吹、被露水淋,一头发型早乱成了鸟窝。 弗朗茨随手向后撸了一把头发,也一屁股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往嘴里塞了一根。点着后,将烟和火机一起递给彼得。 彼得不领情地一把推开,唧唧歪歪地嚷道,“特么累成狗,我哪还有抽烟的力气?” 于是,弗朗茨又把烟扔给赫尔曼。 赫尔曼一声不吭地接过。 彼得仰着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我说,你们昨天到底为什么打架?” 弗朗茨双手撑地,朝天吐出一口烟圈,在心里冷笑一声,还能为什么?为女人! 赫尔曼侧转头,望向不知名的某处,根本没朝彼得看上一眼。 见两人都不吊自己,彼得怒了,一巴掌拍在地板上,冲着两人狂吼,“爷爷我陪你们跑了一个晚上,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说到这里,他伸出脚用力踹了赫尔曼一下,道,“你说。” 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彼得了解赫尔曼的尿性,这家伙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不施加点压力不行。于是,他又气势汹汹地补充了句,“丫的不说清楚,我们绝交!” 多年的兄弟,没有隐瞒的必要,赫尔曼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蒋瑶光。” 听到这个名字,彼得心肺肝皆是一痛,忍不住朝天猛翻白眼,怎么又是这女人,简直阴魂不散! 他这人吧,智商是不高,但风花雪月的事却在行。两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还能为什么? 彼得哈了一声,都说他脑子不行,现在他觉得这两人脑子才有病。他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扔向两人,狂躁地叫道,“为了一个中国女人,反目成仇,你们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的!” 弗朗茨自嘲地哼笑了声,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军校里打的头破血流。 听到笑声,赫尔曼低下头,望向坐在地上的弗朗茨,低沉地开口,“我在执行任务。” 一句话,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警告。 闻言,弗朗茨哈了一声,扬起一个无比嘲讽的笑容,调侃道,“什么任务,要你出卖色相来完成?” 赫尔曼没有笑,不但脸上没笑容,眼中也没半分笑意。 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脸,弗朗茨也慢慢收起了笑容,但语气中还是带着一定的嘲讽,“别告诉我,这些天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演戏。” 赫尔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叙述了一个事实,“维森上校把抓美国奸细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我。稍有差池,就是满盘皆输的后果。”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弗朗茨不由一怔。 彼得头脑转得慢,听两人说得跟打哑谜似的,忍不住插嘴进来,“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没人回答。 一时间,三人各怀鬼胎。 弗朗茨沉默半刻,突然反应过来赫尔曼刚才那句话中的意思,顿觉不爽,恶声恶气地道,“你是在控诉,我妨碍了你的行动?” 赫尔曼表情仍然平静,只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沉重和不容置疑,“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漏洞,造成偏差,使得任务失败。” 话虽然说得不动听,却也是事实。 瑶光想利用赫尔曼,却反被赫尔曼利用。这种似是而非的事情,寻常人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对象要是这两个神级对手,那就没什么不可能。 能让瑶光坠落,栽进泥里,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想到这里,弗朗茨扬起眉,“你有把握?她可是蒋瑶光。” 赫尔曼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出错。” 弗朗茨冷笑不已,“可是你输给了她。” 赫尔曼,“计划之中。” 弗朗茨扬起眉头,“计划输给她?故意亲她?赫尔曼,你到底在搞什么?” 赫尔曼一脸淡定,“我不需要和你解释,我只负责完成任务。” 哦,老天,瞧他这臭屁的样子!弗朗茨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瞬间又暴躁起来,他握紧了拳头,把手指捏的劈啪作响,咬牙切齿地道,“赫尔曼,你真特么欠揍!” 彼得在两人你来我往的一阵轰炸下,连猜带蒙,终于是想明白了一些前因后果。所以说,智商不够用也有不够用的好处,智障是最好的保护伞,无知者无畏。.. 他看向弗朗茨,问,“赫尔曼接近那女人是为了完成任务。那你呢?盯着她不放又是为了什么?” 弗朗茨哼了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赫尔曼已经在那替他答了。 “为了得到她的身,虐她的心。弗朗茨,你已经彻底爱上她了,而你还不承认!” 这几句话简直说得心惊肉跳,像是被踩中了尾巴,弗朗茨一蹦三尺高。伸手死死地掐住赫尔曼的衣襟,一字一字从喉咙中挤出来,“你胡说,我没有。” 见好不容易和谐一点的气氛在一刹那又变得剑拔弩张,彼得吓了一大跳,忙支起自己累成狗的身躯挡在两人之间,用最后那点残存的力气冲着他们河东狮吼道,“弗朗茨,赫尔曼,你俩他妈的有完没完?” *** 格尹希教授辞职后,暂时没有可以代课的老师,于是,原本上课的时间就空了下来。 没事干,雄性动物们就去踢足球,一时间,操场上热闹非凡。放眼望去,入眼的都是风姿飒爽的男人,真正是荷尔蒙爆棚。 瑶光对这门运动不感兴趣,便泡在餐厅里,做自己的事情。 金色的阳光洒进大半个厅堂,温柔了时光。 坐了一会儿,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站在餐厅里四下一张望,看见瑶光便大步地走了过来。 头顶的光芒被人遮住,瑶光下意识地抬头,来的人是奥利弗。他一身大汗,胸口的背心被汗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露出了健硕的上半身。这里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个个精悍。只不过,男人用精悍形容,那叫荷尔蒙;女人用精悍形容,那叫……男人婆。 奥利弗一路跑来,在她面前站定了,还在大口喘着气。 瑶光不习惯仰望人,便扔了笔,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看他。 奥利弗,“水。” 瑶光将自己的杯子推给他。 奥利弗自然而然地喝了一口,然后又如数喷了出来,叫道,“这是什么?怎么是苦的?” 瑶光道,“茶。” 奥利弗皱眉道,“我喝过绿茶,不是这味道。” 瑶光眉头一样,笑道,“我有说过这是绿茶?” 奥利弗道,“那是什么茶?红茶吗?不对啊,红茶也不是这味。” 瑶光道,“苦丁。” 奥利弗转着蓝眼珠子想了半天,最后耸了耸肩,道,“没听说过。” 当然没听说过,中国特产。 奥利弗道,“你为什么喝这么苦的茶?” 瑶光道,“因为中国有一句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奥利弗似懂非懂。 牵涉典故,一时说不清,瑶光也没这耐心,于是转开话题问,“你是来给教导主任传话的?” 奥利弗瞪大他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惊道,“你怎么知道?” 瑶光没回答他,而是道,“他们一时找不到教授,所以想让我和赫尔曼分工代课。” 奥利弗又是大吃一惊,停顿了下,他继而追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瑶光更正,“是推断。” 奥利弗忙纠正,“怎么推断出来的?” 瑶光的目光瞟过他,道,“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在运动之后,必然会洗澡。现在,你浑身是汗,衣服也没换,就匆忙来了餐厅,说明你在操场上玩足球,而运动并未结束,就有人突然来找你,让你立即去做某事,所以来不及洗澡更衣。另外,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餐厅关闭,你来这的目的肯定不是吃饭,是找人,而整个餐厅就只有我,那就一定是来找我的。问题是,是谁让你来找我。现在是文化课时间,教官们都在休息,所以不会是他们。最近教导主任一直在烦恼聘请教授的事,你在这个时间点来找我,必然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猜猜,来找我之前,你还去找了赫尔曼。” 奥利弗啧啧地摇头,一脸不可思议,“居然全中!” 瑶光扬了扬眉。 奥利弗忍不住嘀咕了句,“瑶光,我发现你和赫尔曼越来越像了。” 瑶光微微一笑,向他勾了勾手指,“告诉你一个秘密。” 奥利弗双手撑着桌子,将脑袋凑了过来,于是,瑶光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在耳边吐气如兰,幽香扑鼻,奥利弗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结果人还没离开,倒是翻了她的茶杯。 他手忙脚乱地道歉。 瑶光嘴角轻扬,眼珠子如同一对黑色的珍珠,稀有而珍贵。 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奥利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她调戏了,不由脸一红。他也二十五岁了,早过了动不动脸红的年纪,但在瑶光面前,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总是被她一句话一个动作逗得脸红耳赤。 瑶光抽出手绢,随意地擦了擦桌子,将桌子上的那些茶渍抹掉,道,“告诉教导主任,只要赫尔曼答应,我就答应。” 奥利弗点头,转身想走,却看到了她散乱在桌子上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计算公式,不由好奇,“你在算什么?” 瑶光随口道,“算将来。” 奥利弗问,“谁的将来?” 瑶光道,“德国。” 奥利弗啊了一声,无比惊诧地问,“你还能算一个国家的将来?” 瑶光自负地道,“没什么是我不能算的。” 奥利弗,“那你告诉我,我们伟大的德意志将来会怎样?” 瑶光道,“你真想知道?” 奥利弗点头,“想知道,你告诉我!” “会吞并西欧、东欧、北欧、南欧……” 奥利弗听得是心花怒放,胸中的民族自豪感正满得要溢出来,就听她的语调陡然一转折,在那道,“鼎盛期过后,会被苏联和美国瓜分,第三帝国不复存在,民族党成禁忌。”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估计普天之下也就她蒋瑶光敢说了,奥利弗登时愣住了。他看看瑶光,又看看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不可置信地道,“你在忽悠我,是不是?” 瑶光笑了,“你说呢?” 若是换在之前,奥利弗必定不信,不但不信,还会斥责她的胡言乱语,但是现在……他竟然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要么是她疯了,要么是他疯了。 奥利弗沉默半晌问,“能补救吗?” 瑶光没回答,只是把玩着笔。 于是,奥利弗忍一把按住在她手中转动的笔,肃穆而庄严地追问,“怎么救帝国?我不希望帝国有末日。” 瑶光笑了起来,反手握了下他的手,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没人听得懂的话,“帝国不会覆灭,因为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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