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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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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闻道 第五十五章 涉世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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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过来。” 晌午正烈,年轻掌柜方才拨完算盘珠子、对好账,冲扶栏下的少年一勾手指。 付与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眉眼惺忪着过去,抻脖子、侧耳朵,道:“咋了?” 这名年轻掌柜"紫舆",也把脑袋往前送了送,问:“好奇对面楼的事不?” “别卖关子,成不?” 少年也不见外,吐槽一句后,就拿过柜里的浊酒一饮,道:“后劲儿不小。” “大清个儿,有个男人被吓痿了。” 付与打了个哈欠,“难不成是你?” “滚蛋,说正经的。” 紫舆准备大动一场口水仗,撸起两根袖子,“听说是叫一只家巧儿给吓的?” 不用再说了,付与转身奔楼上去…… “鹳运!” 他一脚破门,不掩怒意,“你又趁着清早干什么去了!?” 鸡窝里的山雀直接被吓炸了毛... 它赶紧化作人形,抖了个浑圆,八卦道:“付官,你和官娘娘这么做了吗?” 她把腰板往前一送,又往后一挪。 鹳运还是看不出来眉眼高低,“我瞧着,人家都笑得可得劲可得劲的了。” “你再敢去,我就给你鸡窝烧了。” “不成!” 她嘟囔道:“不让看就不看嘛……” —————— “你去找了一趟蔡泽?” 年轻道人整个瘫躺在榻上,一连气儿等了他好几天,倦得不行,“聊啥了?” 才隽掌柜把箜篌女子推了出去,这才坐回原位舂茶...“实在不方便告诉你。” 陆羽叹息道:“真不是当年喽……” “的确如此。” 江愁温好盅茶,递给了年轻道人,这才说起:“你要去见一见阮嫣吗?” “合着你就是在等贫道了?” 陆羽一个鲤鱼打挺,未半,悻悻着坐起来,拍打了几下道袍,问:“现在?” 才隽掌柜摇摇头,“锦上添花,固然是好,可万万不如雪中送炭。” 说罢,他在袖中抖出一条绸缎。 刺绣极其显眼,乃是由许多人名编织出的"花蕊"一朵。 一眼望去,即是一目了然。 年轻道人霎时杜口结舌,“贫道开眼了,你居然还有一手绘局求果的本事?” 他整个人一作如临大敌之态,汗流浃背。 看着"付道阳、周子安、黎客、何婉桥、尸勿、黄檗"的字样…… 之后,是兵家至圣的名字兜底。 “简直大逆不道。” 陆羽赶紧抹了抹汗,不敢再看,心里早就骂娘了... 贫道可惹不起这档子大因大果啊! “各为其主,后会无期。” 江愁提醒道:“付与的事,了了。” —————— 秋江池内,止境天地…… 周子安要了一碗阳春面,道:“一如既往的难吃。” 付道阳在里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吃不惯就滚!别人咋能吃惯?” 周郎当真不吃了,把筷子置下。 “前辈没有给付与留下些什么吗?” 老掌柜揉着下巴颏,笑眯眯道:“我给他留了一个暖房的丫鬟,能不错。” 周子安笑了笑,不搭理这一茬…… “冥狱洞天破碎时,前辈也在吧?” 付道阳欣然点头承认,㧟出一汤匙老酿酱油,嗦了一口...确实是不怎么样哈? “果然难吃吧?” 周子安把碗筷送去柜上,笑道:“前辈,当时所去一程,是打算怎么干?” 付道阳躺在老头椅上,摇摇晃晃,用一支大蒲扇遮住脸,轻拍膝盖唱戏谣…… “不忍思量,落雁终归化尘埃。” 周郎见其不提此事,就代劳道:“我猜,前辈是希望黄商死的吧?” “甚至于黄商不死,你会动手。” 付道阳哈哈一笑,“任其去。” “可日后,前辈如何面对付与呢?” “哪有爹与儿子赔不是的道理啊?” 周子安叹了口气,似嘲弄,“若在我来看,你可不比黄商待他重要。” “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你他妈找死吧!?” 老掌柜怒意显赫,皱巴巴的面皮上满是青筋,只把蒲扇一丢…… 旋即! 他直起身子,跃过柜台,一拳便打得周子安砸到房舍两间... “多谢前辈惜力了。” 一片崭新的残垣断壁中,周郎踉跄着起身,轻飘飘擎抬手臂,擦去唇边血迹... 依然天不怕、地不怕。 老掌柜怅然道:“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无可厚非,周子安既不认同,也不反驳,只说是:“前辈听说过江愁吗?” “墨家的小崽子。” 付道阳又躺会老头椅上,“若是和你一个年纪,他肯定要死。” “前辈亲自动手?” 老掌柜晃荡着蒲扇……“不然呢?” “他和付与走得蛮近。” “墨者,惩恶扬善,无所谓。”付道阳难得有一句好话,说:“没啥野心。” 周郎有意刨根问底,“详细说说?” “幕后者,不屑于台前。” 付道阳伸手指了指天上,是在说三教中人无疑了,“墨者,比他们强点儿。” “明白了。” 周子安踏着止境离开…… 老掌柜又把大蒲扇遮脸... 他在想,付与上次早早就离开,认出来自己了吗? —————— “付官!付官!” 鹳运又把付与拉住,指了指街边卖福绳的摊子,“可好看了!真的!” 她把什么手饰都无的胳膊往前一伸。 “你不是和紫舆要回来钱了吗?” 少年就这么搪塞一句,自己倒是瞧上了对面乐铺子里的二胡弓弦... “应该能不错吧?” “不成!” 鹳运还是拉住他,“是坏的,用不多长时间就会断,不可靠。” 付与慢悠悠转过头,一仰,“你一个家巧儿,还了解这个呢?” “我的"朋友"就会啊!我常听!” 她嘀嘀咕咕:“叫"久病成医"?” 得!还是个艺妓呢? 少年点点头,躲开人流,才道:“老板,来一条福绳,给她。” 付与一指,转头再问鹳运,“系两枚铜钱?还是玉石?彩结?” 女子连连点头,“都成!都成!我都成!付官真大方!” “别夸,花的是你的钱。” 付与递出一张银票,“老板,来两块好的玉石,夹一枚铜钱,系仨彩结。” 鹳运也不在意这个事了。 反正是要不回来的,花回来也成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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