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季待在白石村，闲得蛋疼。
第二天，就叫晁冷陪着他去外面转转。
冬天野外一片肃杀，也没什么景色。
晁冷只能带他去看麦田。
冬天里的绿色原野，还是非常养眼的。
曹季道：“要是陛下看见了，可高兴了。”
他叹道：“自从苍南大旱，陛下就夙夜难寐……哎，亏得有少郎君你了。”
“曹公公现在替陛下看了不也一样，回去讲给陛下听，陛下定然也高兴。”
“少郎君说的是。”
看完麦田，又要看砖厂。
曹季对这些作坊也很感兴趣。
如今砖厂那边，无论烧砖，烧石灰，还是制造水泥，都已经进入规范化了。
三个区域的生产作业，都井井有条。
小a还规划了厂区，建造了一排简易仓库。
原材料区，半成品区，成品区，都划分的很清楚。
工人被要求安全作业，粉尘区的工人被要求戴上口罩。
现代工业化管理模式已经初见雏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来，曹季大为震撼。
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官办的一些作坊，比如烧瓷器的作坊，造船的作坊，他都见过。
但都没有眼前的作坊那般井然有序。
具体的不同，他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觉得不一样。
他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由升起几分钦佩。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能琢磨出来这些东西。
从政务，到医术，再到眼前的诸业，都显示了这个少年非凡的智慧。
至此，他愈发相信，面前的少年就是传说中的天圣人。
天圣人，天生地养，生而知之。
若非如此，这个年纪的少年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呢？
“公公觉得这些水泥怎么样？”
晁冷的问话，打断了曹季的沉思。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一袋袋的水泥。
“还行，不过……”曹季沉吟片刻，尽量委婉地说道，“用来建房，稍显粗陋，不如木制楼房好看。”
“估计少有人买。富户看不上，穷人买不起。”
曹季摇了摇头，他的这些实话，只怕要打击到少年了。
谁知，晁冷嘿嘿一笑，“不怕，总有人会买。”
“谁会买？”
“陛下。”
“陛下？你要卖给陛下？”
曹季呵了一声。
和皇帝做生意？
你可是开天辟地独一份了。
而且，陛下又不是傻子，买水泥干啥。
“公公觉得那水泥墙的硬度如何？”
“很坚硬，刀枪不入。”
“比之土墙如何？”
“没有可比性。”
“你说，要是把水泥用到边关的城墙上如何？”
曹季倒吸一口凉气。
要是用这水泥筑墙，外敌的弓箭射到城墙上，只会留下白印子。
就算用投石机砸，也得比以前艰难百倍。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水泥的重大意义。
一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这是真正的宝贝呀！
对陛下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无论如何，陛下一旦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把这生意拿到手。
只是，这苍屏伯不会奇货可居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小娃懂的吧！
可不要为了赚点钱丢了小命。
“公公放心，我和陛下做生意，自然不会让陛下吃亏，自然也是利国利民的。”
“你是个懂分寸的。”
“水泥的用途很多，如果用水泥铺路，公公想想下雨天，就不用担心泥泞啦。”
“我的愿望是，大闵的道路有一天都能铺成水泥路。”
曹季由衷说道：“那可真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好事啊！”
“以后雨天行路，也不用担心马车陷进泥坑里了。”
被晁冷一番话说得，他的心中也漾起一股豪迈，期盼那一天早日到来。
这一趟回来，也不能久待。
晁冷自然要抓紧时间处理一些事务。
族长正好也有些事要和她商量。
“三个作坊，用了大量的人，本村的人不够用，前些日子，元儿和我商量，请了些前河村的人干活，现在其它人听说这边做工，能吃饱饭，还给工钱，都来问还要不要人，想来做工……”
晁冷知道族长想说什么，直接道：“只要勤劳肯干的，不拘哪个村的都可以收。”
“这些事，族叔以后就和二叔还有元儿，商量着办。”
“村里的男人现在基本都上工了，有些妇人也想做工，你看……”
“啊，我正想和族叔说这事呢……正好把和二叔二婶也叫来，一起说说。”
小a道：“我去叫。”
他很快跑过来，把二叔二婶喊了过来。
“小郎，有什么事？”二婶问道。
“有点事跟你们商议一下。”晁冷道。
“族叔说，村里妇人冬天无事，也想做工，我正好想办个造纸作坊……”
还没等她说完，族长就惊呼出来。
“造纸作坊？小郎你会造纸？”
纸在大闵朝可是很金贵的。
穷人读不起书，买不起纸也是原因之一。
若是村里能造纸……
“嗯，我打算在西边，建个作坊用来造纸，族叔看可以么？”
“可以，地好说，你要多大的地，给划出来就行。”
“要建大一点，造纸要晾晒纸张，地方小了不行，至于工人，就请村里的妇人，要勤劳能干，干净卫生的。”
“造纸作坊以后就由二婶娘来管理，二婶娘你看行吗？”
“这我行吗？我就做做饭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