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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邮轮是港城最新一季的特色邮轮,也是庆功宴的地点,在维多利亚港口。 江岁宜跟姐姐汇报了自己拿到邀请函的消息,顺利拿到了前赴港城的机票和一份裙装,是一条黑底侧开叉修身裙和配套的艳红色珠宝。 那珠宝太过耀眼璀璨,江岁宜不敢碰,一打开便将盖子合上。 “衣服不喜欢吗?”秦月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江岁宜在机场的候车大厅,过往人群商务或旅游,大厅人潮拥挤。 少女静静独坐,回答:“……喜欢的。” “是吗?”秦月茹不信,但没深究,“这条裙子是我找人定制的,是谈靳的审美。” 聊到“谈靳”,江岁宜一顿:“……姐姐有心了。” 秦月茹被夸赞,没有骄色:“岁岁,穿给他看、让他喜欢是你的任务。” 帮助姐姐成为下一任秦家掌权人,并取代姐姐拿下联姻资格,是江岁宜的任务。 江岁宜坐在那里一言未发,静静听秦月茹说这些,原本脸上零星的笑意彻底消失,冷静下来。 被谈靳邀请过后,她激动了一晚上,但秦月茹的话就像是当头一棒,将她敲醒。 她的的确确只是棋子,还是枚不那么成功的棋子。 这么久了,谈靳对她,还不如那些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江岁宜垂眸,她的目光看向检票处,软声:“姐,我会好好准备的。” “别掉链子。” “……嗯。” 秦月茹指甲敲在桌面,声调含着冷意:“岁岁,孔媛这些天去美国陪床,试图劝服我父亲将家业教给秦渡,他们还联系了国内最好的律师机构,起草了多份遗产相关协议。” “……” 秦月茹冷声:“其实你应该知道,选择跟秦渡对你来说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江岁宜这才发现光是听到“秦渡”的名字,就想起对方要把人撕开的阴鸷眼神,指节已经扣到发白。 她不是孔媛,她不相信秦渡。 秦渡把孔媛打到浑身是血的模样历历在目,但用孔媛的话来说,男人选择暴力本身就是一种特权。 ——江岁宜不认可。 少女沉默少许,认真了些,小声说:“姐,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你早就不会理我了,不是吗?” 秦月茹略有所思,失笑,语气不再严肃:“当我没说,”又交代,“你好好准备,等你好消息。” 电话挂断。 飞机即将起飞。 江岁宜将手机关机塞进了包里,准备登机。 她的位置在商务舱的第二排,靠窗。 她将装有礼裙的包放好,踮着脚将行李塞进行李架。 怎么都放不好,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把小号的行李箱往里推了推。 “谢谢!” 江岁宜微笑,才发现这人没有将手移开的意思。 她皱眉,略有预示,偏了头,对上一张无比眼熟的脸。 一截断眉映入眼帘。 江岁宜瞳孔紧缩。 “好久不见。” 秦渡从登机时就有注意到江岁宜,没有收回手,只微笑看她。 江岁宜觉得那笑容扎眼,不动声色后退两步,腰却撞上座椅。 “……秦渡。” 秦渡啧了声,语气阴冷:“家教不好,出门在外不知道叫哥哥吗?” 哥哥?还是强.奸未遂的法.制咖? 京市飞港城的特快航班今晚只此一班,江岁宜皱了眉,问:“你怎么在这儿?有事吗?” 秦渡:“没什么。” 江岁宜被他如同虎狼般盯着不想再问,垂了眸,搪塞:“要起飞了,麻烦你回去。” 秦渡冷嗤,凑过来:“我还没问你,你去港城有什么事的?” 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道刺鼻凛冽,江岁宜一闻到就浑身血液沸腾难受,汗毛直立。 秦渡眯眼,问:“你是不是——”是不是真跟个妖精似的,去勾引谈靳? 他想要触碰江岁宜,被一旁路过的空姐制止,“这位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秦渡一顿,眼底嗜血,但转瞬嘴角勾起,露出夸张的笑,说:“好。” 他单手插在西装口袋,跟前排某人低语了几句。 他和江岁宜的旁边座位的人互换位置。 江岁宜站在过道里,看着秦渡系好安全带,颇为在意地将目光扫过来,理所当然地问:“坐啊,怕我吃了你?” 江岁宜看向座椅上秦月茹帮她准备的裙子,少女小心坐下,刚刚系好安全带,秦渡伸手过来紧握住她的手腕,江岁宜猛然看向他,正对上秦渡略显残忍的笑容,“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江岁宜被勒得生疼,回答:“一些日常用品。” “你当我傻?”秦渡靠过来,“你要去谈靳的庆功宴,对不对?” “不是。”江岁宜皱眉。 “别骗我了,我已经问了家里的保姆和司机,还让程妈翻过你的书包,看到了邀请函。” 江岁宜拽紧了斜挎包的带子。 少女呼吸断断续续,语气却努力平缓:“你怎么能翻我的东西?” 秦渡冷笑:“你个臭婊子,以后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翻?” 江岁宜想质问,却沉默。 秦渡眼神探究:“说话啊,不告诉我为什么撒谎吗?撒谎精、臭婊子。” 秦渡上手夺过那礼盒,江岁宜想抢回,但没有抢过。 秦渡猛然打开,眼神巨变。 他的目光比之前狠厉许多。 “这什么?” 他音量放大,似乎不再忌惮在场的其他人,空姐上前来告知,飞机开始在跑道滑跑,请系好安全带,保持肃静。 秦渡不再动作,就一直在盯着江岁宜,像是他一直做的那样。 飞机平稳飞行后,秦渡把江岁宜拉去了洗手间。 “跟我来!” 飞机商务舱和经济舱的卫生间公用,空间狭窄。 秦渡将那条秦月茹精心准备的裙子拿了出来,扔在了江岁宜身上。裙上的刺绣和珠宝扎皮肤,刺到江岁宜的侧脸,留下零星的红痕。 “要不是我翻看,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江岁宜胆怯而小心的眼神里有憎恶和倔强,她坐在那里,缓缓地、畏惧地把裙子捡起来。 这个臭婊子,真的跟他猜想的那样,要去勾引谈靳! 秦渡见她这样,火气更甚,谩骂: “江岁宜,你果然跟我妈一样不知廉耻!” “你想穿这条裙子给谁看?” “谈靳?”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一腿?” 他上前想掐江岁宜的脖子,表情一瞬间疯狂。 门外等候排队的乘客问:“先生,您好了没有?” 秦渡回神,猛地踢了一脚门框,外面的人吓了一跳,道:“怎么了?这么大脾气。” 江岁宜坐在那里,生理性地在发抖,她不敢动,可是飞机不可携带管制刀具,这次,包的侧面没有刀。 眼睁睁看着秦渡将那条价值连城的裙装又抢了过去,猛然用力,撕碎。 江岁宜瞪大了眼睛:“别——!” 她期待了好久的谈靳的庆功宴,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入场券。 江岁宜看着昂贵的布料被撕开掉在地上,染上水渍和脏污,少女缩成一团,不敢动了。 秦渡瞪着她:“包给我。” 江岁宜眼眶里已经是眼泪,来京市以前江岁宜不爱哭,爱笑。她是泪失禁体质,一哭就停不下来,江岁宜好面子,小时候爸爸叫她“小哭包”,后来爸爸去世之后就没有人哄她了。 只有谈靳,第一次见到谈靳的时候,他受邀回到附中,看到在角落里掉眼泪的江岁宜,随口问了句“哭什么”。 那是他们在认识之前唯一的一次交集。 但那次之后,江岁宜每每掉眼泪都会想起谈靳。 江岁宜不想把包交出去,但是秦渡的力气太大了,他扇了她,把她的脸扇歪过去,将那斜挎包抢到了自己手中。 “还给我!”江岁宜大吼。 少女白衣白裙已经有些凌乱,微卷乌发披散,那双动人的杏眸眸光破碎。 秦渡哼了一声。 他将江岁宜的牛仔小包拉开,将里面的证件、纸巾全部倒出来。 外头的空姐听到乘客的反馈已经过来,靠着门轻敲,温声询问:“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秦渡扫了眼门,恶狠狠靠过去贴着江岁宜的耳朵说:“臭婊子,在飞机上,不弄你。” 而后捡起那张掉落在地上的银黑色邀请函,打开了门。 门外的空姐已经叫来了同事,显然严阵以待,但秦渡一开门,便也缓缓散开。 江岁宜就缩在那里。 急需上厕所的乘客问她好了没有。 江岁宜沉默不语,摇摇头,把门带上。 她看了一会儿谈靳给她发送的消息,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 好一会儿,她才出来。 小声地跟那位等待许久的乘客说对不起。 这段京市飞港城的特快航班旅程并不愉快。 江岁宜的手臂和侧脸上留下了轻微的红痕,细微之处还渗出了血,因为她长得白皙,便更明显。 裙子被撕碎,邀请函也丢了。 秦渡下了飞机之后还一直拽着江岁宜。 秦渡把她扔在港口,自己去参加谈靳的庆功宴。 秦渡抢走了本属于江岁宜的东西。 少女在这座阴湿郁热但繁华的陌生城市,蹲在街角,漂亮的腿曲折,就窝在缓慢亮起来的路灯旁。 路过的绅士小姐扫了她几眼,有那么几个带着粤语口音与她搭话。 萍水相逢的善意:“需要面纸吗?” 江岁宜仰头看着,熬了好久的眼泪突然崩不住。 她说了“谢谢”,露出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说:“不用。” 她颤抖着身体,倔犟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邮轮。 - 庆功宴即将开始。 邮轮由谈家赞助,名义上是私人聚会,但谈靳挑的很,邀请的都是名流之辈,便显得商务起来。 谈靳和季夏扬作为今天的主角,备受关注。 但不知怎的,谈靳兴致缺缺,一身手工西装,没系扣子,就在角落的沙发,双腿交叠,撑着下颌看视频。 有人来恭维,眼神都不给。 季夏扬靠近了才发现他们靳爷在看比赛复盘。 “心烦?”季夏扬挑了眉,谈靳心烦的时候会去训练或复盘,认识七年了,季夏扬对他们靳爷的脾性多少有点了解。 “没,”谈靳没抬眸,随口问,“怎么?” 季夏扬在他旁边找个位置坐下:“奇怪,还有十分钟邮轮要离港起航了,但是你邀请的那个妹妹没来。” 谈靳滑进度条的手指一顿,挑眉,目光睨来:“哪个妹妹?” 季夏扬看视频画面停在末尾,根本没有继续往后看的必要,反问:“你还邀请了哪个妹妹?” 谈靳身边凑上来的莺莺燕燕众多,但邀请来的妹妹可就一个,看着男人眼底一扫而过的冷意,季夏扬没敢点破,飞快道:“江岁宜呀,不是你让我给的邀请函,算不算你邀请的妹妹?” 季夏扬想起江小姐期待的神色,觉得这妹子不应该迟到,建议:“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少了她,这庆功宴就不开了?”谈靳歪着头,不太在乎的样子,“要打你打。” 季夏扬:“……” 我打就我打。 季夏扬抬手打电话,拨打的电话关了机。 他的神色颇有些凝重,一旁,谈靳目光瞥来。 季夏扬:“江岁宜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关机。” 谈靳皱眉。 不远处的李绍齐在跟相好的公子哥聊天,谈靳看到秦渡的一瞬,目光停了停。 他语气冷了好几度,问:“秦渡谁请的?” 季夏扬虽然也有邀请几个,但都是F1圈里的朋友,他根本不认识秦渡,问:“谁?” 谈靳:“李绍齐旁边那个。” 季夏扬腹诽您才是今晚的真正主角吧,问我做甚,猜测:“绍齐带来的吧。” 谈靳眼底掠过几分复杂,拿起丢在一旁的银质打火机,冷笑:“是吗?” 如果他没记错,江岁宜怕秦渡。 他知会了别带这人来。 没想到还有不要命的敢跟他谈靳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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