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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间做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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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血阳劫:魔种焚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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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峰拖着残躯逃出魔窟,以为终于摆脱妖魔爪牙。 内视疗伤时,却惊觉心脉深处被种下一颗妖异魔种。 他尝试用真元逼出魔种,反而激发其疯狂吞噬灵气。 濒死之际,他窥见魔种真容——竟能污染天地灵脉。 妖魔首领的狞笑回荡识海:“待你回归宗门,魔种爆发……” “整个修真界,都将因你而焚!” 陈峰捏碎师父所赠护身玉佩,纵身跃入深渊。 残阳如血,泼洒在崎岖狰狞的山岩上,也泼洒在陈峰的身上。他踉跄着,每一步都像踏在烧红的烙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破碎的衣衫被暗红的血块和黑褐的污泥板结在一起,紧紧箍着他摇摇欲坠的躯体。身后那幽深、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巨大洞口,如同巨兽狰狞的咽喉,正缓缓沉入被山影遮蔽的浓重黑暗里。他逃出来了,从那个连噩梦都难以描绘其万一的魔窟地狱。风带着山野粗粝的气息扑在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凉意,可这凉意却丝毫无法浸透他骨子里那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疲惫和冰冷。 终于,一处被巨大风化石壁半掩着的狭小凹坑出现在视线里。陈峰几乎是滚了进去,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岩壁,激得他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死亡的阴影似乎稍稍褪去了一寸,留下一个喘息的空间。 此地荒凉僻静,唯有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夜枭的凄厉啼叫,划破死寂。暂时安全了。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残存的意志。他艰难地盘膝坐下,破碎染血的衣袍拂过身下的碎石沙砾,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必须疗伤,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一丝力量。他闭上眼,强行收摄起那几乎要散逸的神魂,将意念沉入体内那片狼藉的战场。 内视之下,景象触目惊心。经脉如同被狂乱的飓风蹂躏过,处处是淤塞和断裂的痕迹,残留的妖异魔气如同跗骨之蛆,在破损的经络间顽固地游走、侵蚀,每一次冲击都带来尖锐的灼痛。丹田气海,曾经真元澎湃的源泉,此刻枯竭得像暴晒龟裂的河床,仅存的微弱真元如同几缕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黑暗的边缘摇曳不定。 他小心翼翼地调动起那微弱得可怜的真元,如履薄冰般引导着它,试图冲刷掉那些顽固的魔气,弥合那些狰狞的伤口。真元流经之处,带来微弱的暖意和酥麻的愈合感,这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一瞬。然而,就在这股暖流即将触及心脉那最为核心、也最为脆弱的地带时—— 一股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炸开! 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心脉深处,仿佛沉睡的毒蛇骤然睁开了冰冷的竖瞳。陈峰的心神猛地一紧,意念瞬间凝聚,穿透内腑的迷雾,死死锁定了那寒意的源头。 就在心脏搏动的核心枢纽附近,一点极其微小的异物,紧紧吸附在生机勃发的心脉之上。它微小如芥子,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神魂都为之冻结的妖异。那并非寻常的黑气,而是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之暗。黑暗的核心里,又诡异地透出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刺目的猩红,如同凝固的血,又似魔眼冰冷的窥视。丝丝缕缕肉眼几不可辨的黑气,正从这异物上缓慢地、贪婪地弥漫出来,悄无声息地渗入周围搏动的心脉肌理,与那些被陈峰奋力驱赶的魔气遥相呼应,甚至隐隐形成一种微妙的滋养。 魔种! 这两个字如同九幽深渊吹来的阴风,瞬间冻结了陈峰全身的血液。恐惧,一种远比面对魔窟里那些狰狞妖物更加纯粹的、直抵灵魂根源的恐惧,攫住了他。这绝非普通的侵蚀!它是被种下的,被精心植入他生命本源的核心!是谁?那个在魔窟深处投下冰冷目光的存在?那声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冷哼? 一股难以遏制的暴怒和极致的恶心感冲上头顶。陈峰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血丝密布,几乎要迸裂开来。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充满了不甘和狂怒。 “给我……滚出去!” 他再不顾及经脉的承受极限,疯狂地压榨着丹田气海最后一丝潜能。枯竭的气海被强行撕扯,发出不堪重负的**,残存的真元如同被点燃的油,轰然爆发!这股力量不再温和修复,而是化作一柄狂暴无匹的利剑,裹挟着他所有残存的意志和决绝,凶狠无比地朝着心脉深处那个妖异的黑点狠狠刺去!他要将这毒瘤彻底剜除! 真元之剑狠狠撞上了那微小的魔种。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沉闷滞涩感在陈峰体内骤然爆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魔种表面那点凝固的猩红骤然亮起!像一滴落入滚油的血,瞬间沸腾、膨胀!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吸力,如同宇宙初开的黑洞,以魔种为核心轰然爆发! 那柄凝聚了陈峰最后希望、带着玉石俱焚意志的真元之剑,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能荡起,就在接触到那猩红光芒的刹那,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吸力猛地扯住、撕碎、吞噬!陈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股吸力狠狠拽了一下,眼前猛地一黑。 但这仅仅是开始! 魔种尝到了这主动送上门的力量,如同尝到了开胃的点心,那点猩红光芒瞬间变得贪婪而炽盛。恐怖的吸力不再局限于那点真元,它彻底狂暴了!如同一个无底的漩涡,开始疯狂地、毫无节制地向外席卷! 陈峰体内那本就残存无几、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真元,毫无抵抗之力,瞬间被这漩涡扯碎、吞噬。紧接着,漩涡的魔爪伸向了他赖以支撑、维持生命运转的本源精血!精血如同决堤的江河,不受控制地朝着心脉深处那个恐怖的源头疯狂涌去。经脉在无法想象的吸扯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寸寸扭曲、撕裂!骨骼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碎裂声。 “呃啊——!” 陈峰再也无法抑制,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脊梁。一口滚烫粘稠、色泽暗沉如墨的鲜血狂喷而出,溅在身前冰冷的岩石上,发出嗤嗤的轻响,冒起缕缕带着腥臭的黑烟。他眼前的世界彻底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剧烈旋转的黑暗和无数跳跃的金星。无边的冰冷如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死亡的羽翼带着刺骨的寒气,轻柔而坚定地拂过他的脖颈。 就在意识即将被永恒的黑暗彻底吞没的刹那,在那濒死的深渊边缘,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穿过浓雾的最后一线微光,强行穿透了魔种狂暴吸力形成的混乱屏障,触碰到了那妖异核心最深处的一缕信息。 那并非声音,而是一道冰冷、纯粹、充满毁灭意志的意念烙印,仿佛直接刻印在灵魂之上。 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魔种本身,而是这魔种一旦爆发,所能引动的、足以令诸天震颤的恐怖图景!那小小的魔种,竟是一个****,一个污染源!它疯狂吞噬的力量并非为了壮大自身,而是为了积蓄一次终极的、毁灭性的爆发!当能量积蓄到临界点,它将瞬间瓦解、崩散!亿万倍浓缩的、最精纯的魔源将化作无形的亿万毒刺,以陈峰的身体为中心,向着浩瀚天地间那无处不在、滋养万物的灵脉网络疯狂穿刺、污染! 山川将腐朽,江河将枯竭,灵气将化为剧毒!整个修真界的根基,将在魔源的污染下寸寸崩塌、燃烧!那将是真正的末日焚世! “嗬嗬嗬……挣扎吧,可怜虫……” 一个冰冷、宏大、带着无上威严和极致恶意的意念,如同万载寒冰凝成的巨锤,毫无征兆地狠狠砸进陈峰濒临溃散的识海!正是魔窟深处那道目光的主人! “吾之魔种,岂是你能撼动?”那意念带着纯粹的嘲弄,如同戏耍掌中蝼蚁,“待你拖着这残躯,回到你那所谓的"仙门",回到灵脉汇聚的核心……当魔种吸饱了灵脉的滋养……” 那意念微微一顿,仿佛在品味陈峰此刻的绝望,随即爆发出更加狰狞的狂笑: “轰——!哈哈哈哈!你将成为最璀璨的烟花!以你的躯壳为引,以你整个宗门为柴薪!整个修真界……都将因你而燃!因你而焚!永堕魔渊!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如同亿万根毒针,在陈峰破碎的识海里反复穿刺、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灭世的诅咒和对他最深沉的嘲弄。原来,他拼死逃出魔窟,并非解脱,而是化身为行走的毁灭之源!他奔向师门的方向,每一步,都是在为那最终的焚世浩劫添柴引火!他以为的归途,竟是通向整个修真界毁灭的引信! 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比魔窟的黑暗更深沉,比死亡的冰冷更刺骨,瞬间攫住了陈峰的心脏。这绝望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碾成齑粉。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绝望和疯狂彻底吞噬的瞬间,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腰间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那触感异常熟悉,带着一丝微弱却无比温暖的气息。 是玉佩! 师父在他下山历练前,亲手系在他腰间的那枚古朴温润的玉佩!师父那带着期许与担忧的眼神,山门内熟悉的晨钟暮鼓,同门师兄弟练剑时的呼喝……无数温暖的碎片,被这玉佩的触感瞬间点燃,在无边的黑暗绝望中,顽强地闪烁起来。 “不……”一个嘶哑到不成调的声音从他染血的喉咙里挤出,微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绝不……让你们……得逞!” 那疯狂的笑声还在识海中肆虐,如同跗骨之蛆。整个修真界焚毁的恐怖图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但此刻,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源于守护、源于不甘、源于对背后一切温暖存在的眷恋,从濒死的灰烬中轰然腾起,压倒了那灭顶的绝望! 陈峰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鲜血淋漓。他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调动起那被魔种吸食后仅存的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念,死死锁定了腰间的玉佩。 那枚玉佩,承载着师父的庇护之力,也承载着他与那个即将被他毁灭的世界之间,最后一丝温暖的牵绊。 “师父……弟子……不孝……” 一声破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悲鸣在心底响起。下一刻,凝聚了他所有意志、所有不甘、所有守护之念的那一丝力量,化作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腰间的玉佩!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裂帛之音,在这死寂的凹坑里骤然响起,压过了远处夜枭的啼鸣。玉佩应声而碎!温润的光泽瞬间黯淡、消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玉粉,从他紧握的指缝间簌簌落下。 就在玉佩碎裂的同一刹那! 嗡——! 一道纯粹、凝练、带着无上守护意志的淡金色光幕,猛地从碎裂的玉佩核心爆发出来!这光芒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韧和神圣的意味,瞬间将陈峰残破的身躯笼罩在内。光幕上,隐约浮现出师父那苍老而坚毅的面容虚影,眼神深邃,带着诀别的悲悯与嘱托。 光幕出现的瞬间,心脉深处那疯狂吞噬的魔种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灼伤!那点妖异的猩红猛地一滞,恐怖的吸力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守护金光强行压制、隔绝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陈峰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生命的疯狂光芒!他不再尝试逼出魔种,不再尝试修复任何伤势。他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与绝望,全部化作一个最原始、最惨烈的念头——冲向那绝不该靠近的地方!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残破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却又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他不再奔向山外可能存在的生路,而是转身,朝着身后那片刚刚逃离的、代表着无尽黑暗与恐怖的巨大洞口——魔窟深渊,如同扑火的飞蛾,决绝地、义无反顾地狂奔而去! 狂风在他耳边凄厉地呼啸,撕裂着他破碎的衣衫和伤口。每一步踏在嶙峋的碎石上,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血脚印。他体内的魔种在守护金光的压制下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地冲击着那层淡金色的光幕,试图重新掌控这具躯体,阻止他奔向深渊。 守护光幕在魔种的疯狂冲击下剧烈波动,师父的面容虚影明灭不定,淡金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陈峰对此恍若未觉。他眼中只剩下前方那个越来越近、如同巨兽张开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洞口。那深渊的入口,散发着硫磺与腐朽的恶臭,涌动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那里是地狱的入口,是万劫不复的象征。 但他冲得更快了! 距离洞口还有十丈!守护光幕剧烈闪烁,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师父的虚影已经模糊不清。 五丈!魔种恐怖的吸力透过光幕的缝隙再次渗透进来,疯狂撕扯着他仅存的生命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他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沫,视线开始模糊。 一丈!守护光幕发出一声悲鸣般的轻响,如同琉璃破碎,彻底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消散在魔窟涌出的阴风里。师父的庇护,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魔种彻底失去了束缚!妖异的猩红光芒瞬间大盛,恐怖的吸力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瞬间贯穿陈峰全身!剧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量撕碎、吞噬!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陈峰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清明,纵身一跃! 身影如同一颗投向地狱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地投入了那深不见底、翻滚着粘稠黑暗的魔窟深渊! 深渊的黑暗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瞬间,陈峰胸前心脉的位置,那点妖异的猩红光芒,透过褴褛的衣衫,骤然亮起,仿佛一只终于得逞的魔眼,在无边的黑暗中,投下最后一道冰冷、诡异、充满不祥的猩红轨迹。 随即,深渊合拢。 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死寂,如同亘古不变的墓穴,吞噬了所有声响,吞噬了那点猩红,也吞噬了那个纵身跃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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