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理脸色瞬间就白了。
苏南星瞥了霍展铭一眼:“别吓他。”
便迈步走进了陈灿理家。
霍展铭跟了上去:“我说的是实话。”
苏南星一边左右看着一边说:“实话也吓人,行了,都别杵在门口了。”
陈灿理紧紧跟在霍展铭身后,声音发抖:“大,大师,那个声音又来了。”
苏南星将一张符打在陈灿理的耳边。
那个怅然的声音倏地消失。
反正这是在家里,也没其他人,陈灿理便也没有去管贴着一张符到底好不好看。
连忙向苏南星求救:“大师,求您救救我。”
苏南星点头:“救是要救的,不过你先别急,咱们治标更要治本,否则早晚还要出事。”
陈灿理不懂什么治标治本,但是眼下也不敢再多问什么,招呼着苏南星三人在沙发上坐下。
又从冰箱里拿了三瓶可乐出来分别摆在三人面前。
苏南星示意让他也坐在。
陈灿理搬了个小马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苏南星的对面。
苏南星不紧不慢地说:“你这房子里有两个鬼,另外,你右耳中还有一个鬼。”
听到这里,陈灿理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确实是察觉到了自己右耳有古怪,可是没想到,房子里竟然还有。
一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尾椎骨一直攀爬到了他的头顶。
苏南星笑笑说:“房子里这两个,问题不大,不过你耳中的这一个,比较严重,如果不能解开她的心结,就算是我把她赶走,她早晚也会以其他形式再回来的。”
陈灿理惊恐的问:“不能直接灭了她吗?”
苏南星摇头:“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更何况,这是你们欠她的。”
“欠她的?”陈灿理很是茫然。
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坏事,或者说害过什么人。
苏南星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灿理,他确实不知情,但是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而且他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实在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无辜。
对上苏南星的目光,陈灿理心底一阵发慌,总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被揭穿。
甚至于这件事情将会影响他未来的整个人生。
可是他却不得不去追寻这个真相,因为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苏南星轻啜一口可乐,冰凉清爽的饮料入口,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
“陈灿理,你小的时候,家里条件没有多好,直到你八岁那年,你家突然就发财了,我没说错吧?”苏南星从头说起。
陈灿理愣愣点头:“是,我隐约有点印象说是我爸在外面承包工程赚到了第一桶金,这个钱……有什么问题吗?”
苏南星却突然岔开话题,毫无征兆的说:“对了,你耳中的那个叫耳中鬼,顾名思义,就是待在人耳朵里面的鬼,不过这种鬼也不是什么人都会随便选择的,她会选择宿在你的耳朵里面,就证明你和她之间有些渊源。”
陈灿理更糊涂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苏南星抬手打断陈灿理的话:“再说回你八岁时候的事情,硬要说的话,你爸那确实是通过一个工程挣到了钱,这是一个名叫绑架的工程。”
陈灿理蓦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南星:“绑,绑架?绑架?不对,大师,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爸这个人特别的随和,还信佛,他怎么可能绑架。”
苏南星眼神冷清,面上神色毫无波澜:“你爸信佛是因为他绑架杀人,是因为他心存愧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因为他绑架杀害的人,是他亲姐姐的独生子。”
仿佛晴天霹雳打在了陈灿理的头上,震得陈灿理半天回不过神来。
沉默许久之后,陈灿理恍惚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确实是有一个小表哥总是会带着自己玩,后来突然有一天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也曾经问过爸爸妈妈小表哥去哪里了。
爸爸妈妈只说,从来没有过小表哥,一口咬定是他记错了。
曾经他还半开玩笑的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去,说自己可能遇到了平行时空的自己。
陈灿理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乱麻,张开嘴就是语无伦次:“可是,我,不对,不可能,我爸,不是,他……”
看着苏南星极具威严的脸,陈灿理什么借口都找不到了。
他下意识地想打断苏南星的话,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听到这些残酷的过往。
可是苏南星却丝毫不在意他想法的继续说:“十五年前,恰逢城市的高速发展阶段,你姑姑,也就是你爸爸的亲姐姐,她的夫家恰好处于拆迁的重点地块,得到了九位数的赔偿款。”
“你姑姑的丈夫已经过世,家里就只有她的公公,还有一个独子。”
“她的独子,就是曾经经常带着你玩的小表哥,他比你大五岁,一直都对你特别好。”
“突然得到了这么大一笔钱,你姑姑很高兴,没忍住就告诉了你爸爸,还承诺说,会负责你读书买房买车的所有费用。”
听到这里,陈灿理心跳越来越快,他已经猜到了故事后来的发展,可猜到了和真的听到是两回事。
他艰难的开口:“别说了,我不相信你的话,我也不驱邪了。”
苏南星眼神发冷,手指一动,符箓直接在他的鬓角上化成了灰烬,扑簌地掉在了他的肩膀上。
带着灼热的温度,刺得陈灿理瑟缩了一下肩膀。
与此同时,耳中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
一遍一遍又一遍。
突然,陈灿理脑中浮现了另外一道声音:“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
那是一个枯瘦憔悴,插着氧气管的女人。
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的是……童年时候的自己。
陈灿理眼睁睁地看着年幼的自己捏着女人氧气机的电源,一点一点的向左边挪了两步。
啪嗒,电源拔出。
女人抬起下巴,艰难地张大嘴巴,口中发出破败风箱一般的声音。
但是很快,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女人瞪大眼睛看着幼年的自己,嘴角带着一个诡异的浅笑。
“啊!!!”陈灿理惊呼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消失,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个苍老疲惫的声音:“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再往左边一点就行了!”
陈灿理眼泪汩汩流出,他扑通跪在了地上:“大师,我想起来了,是我,是我害死姑姑的,姑姑一直都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凡是表哥有的,也一定会有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