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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世民,请陛下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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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终究要走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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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五姓七望来说,怎么逐渐掌握权势,是最大的问题。 这些年,在李世民的打压下,五姓七望实则已经逐渐开始虚弱了。 不管是哪个家族的崛起,进入朝堂,这都是必须的条件,没有例外。 否则哪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终究会有被掏空的一天。 站在家族传承的角度,一朝君王不足以定兴衰。 然对于当代家族的人来说,每一朝,自然都是要争的。 本朝不争,难道让儿孙去争? 把希望记挂在子孙身上,这要说明自己这一代是废物吗。 崔盛玉自然不想当废物。 为了破解如今的情况,苦思已久。 最后他发现,站魏王,不行。 站太子,亦是不行。 相反,站晋王,才有希望。 “真要支持晋王?” 卢志杰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五姓七望,一直都是支持魏王的。 “时也,命也。” “若非魏王无法扶持,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崔盛玉苦笑着摇摇头。 他又何尝不想让魏王夺嫡,可魏王没这本事啊。 卢志杰有些把握不住,道:“可晋王他,会相信我们吗。” “毕竟,先前我们因为魏王那边,可没少给晋王下绊子。” 崔盛玉笃定道:“此一时彼一时,除非,晋王对太子位毫无兴趣。” 卢志杰想了想,咬牙道:“行,就听崔兄的。” 不是卢志杰墙头草,而是崔盛玉一说,他也似乎看到了些许希望。 其实,对于五姓七望来说,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太子成功继位。 太子在辽东的所作所为,以及太子新政,无一不是在动摇世家传承的根本。 可即便他们愿意损耗根本追随太子,太子那边依旧是无动于衷。 这说明,若太子亲政,依旧会跟如今陛下这般,打压五姓七望。 一代君王不足虑。 可两代呢。 还有在辽东的皇长孙,也秉承如今太子的理念。 三代君王。 五姓七望拿什么去斗。 这自自古以来,再是厉害的世家,又怎么斗得过连绵三代君王的打压。 “谁去?” 卢志杰问道。 崔盛玉当仁不让:“是我提出的,自然是我去。” 卢志杰想了想,再次问道:“其他人呢。” 崔盛玉自然道:“暂且我只告诉于你,等我跟晋王谈定后,再与他人说。” 卢志杰作揖:“有劳崔兄了。” 清河崔氏,五姓七望之长。 崔氏长公子,自然也是诸公子之首。 —— 是夜。 晋王府。 崔盛玉身着灰布棉袍,头戴斗笠,在两名侍卫引领下,沿着九曲回廊七转八绕,最终踏入一间堆满卷宗的密室。 寻常人见晋王很难,可对于崔盛玉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需要掩人耳目。 烛火摇曳中,李治斜倚在檀木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目光冷淡地扫过这位不速之客。 他对于崔盛玉自然不陌生,四哥麾下的好帮手。 魏王党的强势,来源于五姓七望的支持。 曾经的崔文圣,现在的崔盛玉。 在长安,李治担任右金吾卫大将军,五姓七望可没少给他找麻烦。 “崔公子深夜造访,莫不是想让本王观赏这身粗布衣裳?” 李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五姓七望的人,何时学会扮起了寒门书生?” 崔盛玉摘下斗笠不卑不亢地行礼:“晋王见笑了。在下此举,不过是怕惊了王府守卫,更怕某些"有心人"捕风捉影。” 他特意加重“有心人”三字。 李治嗤笑一声:“崔公子多虑了。本王如今不过是个被革职的闲散王爷,既无兵权,又无圣宠,谁会盯着我这寒酸王府?” “倒是崔公子,放着炙手可热的魏王不跟,跑来我这里,莫不是走错了门?” 李治可不觉得崔盛玉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只因为他从未想过,五姓七望会有放弃魏王的想法。 面对晋王言语的嘲讽,崔盛玉不为所动。 不过就是说两句,要是连这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大事。 “晋王这是在试探在下,还是在自欺欺人?” “五姓七望支持魏王多年,可结果如何?朱雀大街一役,魏王连太子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差点把命搭进去。殿下难道真以为,他还能担得起世家的期望?”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戳破了李治刻意维持的淡然。 李治猛的站了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崔盛玉,你身为清河崔氏的嫡长子,竟在背后诋毁盟友?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崔盛玉轻笑一声:“耻笑?” “当太子在辽东推行新政,当他用火炮轰开潼关,五姓七望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晋王以为,我们还有闲心顾及虚名?” 李治沉默片刻,抓起案上茶盏一饮而尽:“就算四哥不堪大用,太子手握重兵,又有监国之名,你们五姓七望转投他麾下,岂不比跟着我更有前途?” 到了这份上,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 李治已经明白了崔盛玉的来意。 就是有些想不通,为何是他。 崔盛玉有些沉默,心中组织语言。 总不能说太子不要我们,所以才来投靠你的吧。 “太子怎能敌陛下。” “如今太子之所以如此得势,不过是因为陛下龙体未愈。” “待陛下恢复,太子要如何?” “且太子会愿意上交火炮吗。” “三万神武军,其目的已然是昭然若揭。” “我五姓七望,自然不可能追随谋逆之人。”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不过李治已经不是曾经的李治了,在武媚娘的熏陶下,已是快速成长。 端起茶杯,李治平静问道:“说说吧,你们想怎么做。” 崔盛玉分析道:“陛下跟太子之间,难以调和,必有一战。” “太子想要上位,自然走曾经陛下的路子,去那玄武门下走一遭。” 李治有些不懂:“为何是玄武门。” 宫里的消息,李治也是知晓一些的。 玄武门现在重兵把守,父皇不断增兵,堪称宫城兵力最多的城门。 太子为什么一定要走玄武门。 崔盛玉略微沉默,他没想到晋王竟然不知道。 于是解释道:“因为只有玄武门,才能直入宫廷。” “所以不管玄武门有多少兵力,太子都只能选择从玄武门入,看似玄武门是宫城防御最强的地方,实则也是最弱之地。” “破了玄武门,太子就能直取大内。” 李治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毕竟这些隐秘,谁敢轻易说出,这可是宫城的弊端所在。 李治深深的看了一眼崔盛玉,道:“本王无权无势,又刚刚在朱雀大街败于太子之手,崔公子莫不是病急乱投医?” 崔盛玉淡然道:“若于太子攻打玄武门之际,晋王救驾有功呢。” 李治呵呵一笑,道:““崔公子说得轻巧,太子若真攻打玄武门,我拿什么去救驾?” “右金吾卫大将军的印信已被收回,禁军调动令在父皇和太子手中,难不成要我振臂一呼,靠王府家仆去对抗太子的神武军?” 崔盛玉此刻却道:“只要晋王愿意,自然就能以救驾之名调动禁军。” 李治眸光一闪:“什么意思。” 崔盛玉有些沉默。 这是当初魏王求之不得之事,现在要拱手给晋王。 片刻,崔盛玉缓缓道:“禁军是国之重器,可禁军将领也是人。” 其实,崔盛玉是真不想这么做。 因为这么做的话,太招忌惮了。 不仅是陛下,太子,哪怕是晋王成功夺嫡,日后也会对他们忌惮。 可崔盛玉没办法了。 朝廷上的权势,在现如今这等情况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归根到底,胜负最终体现在战场上。 李治有些迟疑,问道:“崔公子能帮本王调动多少人?” 崔盛玉没有直说,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李治皱眉道:“一千人?” “这有些不够吧。” “太子的神武军,你也应该得到消息,堪比禁军精锐,若是” 崔盛玉轻轻摇头:“晋王,是一万人。” 李治都有些被吓到了。 “一万禁军?” “你你们” “怎么敢!!!” 崔盛玉解释道:“不是我们,是晋王。” “我们哪有这般能力,是太子谋反,晋王救驾,众多将士听闻,自愿跟随晋王取这救驾之功。” 同样的意思,换个方式说,就比较容易接受了。 毫无疑问,李治心动了。 若真能按照崔盛玉说的那样,拿下太子的同时救驾有功,这太子位,自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思索许久,李治又问道:“太子真会攻打玄武门?” 崔盛玉肯定道:“自然会。” —— 清晨,太极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李世民半躺在龙榻上,苍白的面容透着几分憔悴。 内侍张阿难小心翼翼地候在一旁,目光不时瞥向榻上的皇帝,似有话要说。 “阿难,有话便说。” 李世民头也不抬,声音略显疲惫。 张阿难浑身一震,连忙跪地,声音微微颤抖:“陛下,臣有要事禀报。太子殿下近日频繁出入神武军营,并未过多理会朝政。”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殿外的天空,却像是在看遥远的过去:“朕还记得,承乾幼时聪慧过人,朕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治国之道。那时的他,心怀天下,仁厚善良,怎么如今……”话语戛然而止,满是难以言说的失望。 张阿难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殿内陷入死寂。 良久,李世民收回目光,看向张阿难,眼中满是复杂:“玄武门的守备可还稳固?” “回陛下,玄武门如今由尉迟将军亲自坐镇,又增派了三千精锐,日夜巡查,守备固若金汤。只是……” 张阿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只是太子麾下的神武军近日频繁在玄武门附近徘徊,似在勘察地形,这让将士们心中颇为不安。”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到底还是想走朕当年的老路!可朕当年是被逼无奈,他如今坐拥太子之位,只要安安分分,这江山迟早是他的,为何非要如此心急?” 张阿难壮着胆子道:“陛下,太子殿下或许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朕不愿传位给他?”李世民打断他的话,怒声说道,“朕难道会不知晓他的心思?朕不过是想让他多历练历练,等朕百年之后,能稳稳当当接过这江山。可他倒好,手握三万神武军,还有火炮这等利器,就以为能威胁朕了?” 说到此处,李世民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张阿难慌忙起身,轻轻为他顺气:“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太子殿下或许只是未雨绸缪,并无他意。” “未雨绸缪?”李世民冷笑一声,“他若是真为江山社稷着想,就该主动交出火炮,解散神武军。这些东西留在他手里,就是悬在朕头上的一把刀!” 顿了顿,李世民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几分哀伤,“阿难,你说,朕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张阿难扑通一声再次跪下:“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宠爱,满朝皆知。太子殿下定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些让陛下忧心之事。只要陛下稍加提醒,太子殿下定会幡然醒悟。” 李世民苦笑着摇摇头:“提醒?朕已经提醒过他多少次了?从他在辽东推行新政,朕就察觉到他的野心。可朕想着,他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便由着他去了。没想到,他却越来越过分。” “陛下,太子殿下或许是担心魏王和晋王对他不利,才会……”张阿难小心翼翼地说道。 “哼!青雀和稚奴虽有争位之心,但他们有几斤几两,朕清楚得很。他们根本不是承乾的对手。承乾若是真有能耐,就该以德服人,让青雀和稚奴心服口服,而不是靠武力威胁!”李世民越说越气,猛地坐起身,却因动作太急,又一阵剧烈咳嗽。 “陛下!”张阿难大惊失色:“陛下千万莫要动气,保重龙体要紧啊!” 李世民靠在龙榻上,闭上双眼,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阿难,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朕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逼父,才登上皇位。如今承乾也想效仿朕,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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