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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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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呵本王又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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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撇了下茶沫,并不为所动。 “侯爷当时不是说要将遗物送来王府,如今怎么变了卦,要我亲去查验了?” 长随见他并非侯爷预料的那般听到“遗物”就失去理智,斟酌着从袖中掏出礼单递过去:“这是白夫人遗物的单子,侯爷说大公子瞧过便知晓。” 楚召淮伸手接过,一目十行瞥了一眼。 白家的嫁妆已归在楚召淮手中,剩下的遗物无非是些医书和草药,珍奇稀罕的也就一两件,狠狠心咬咬牙花点银子就能买到。 不过有几样让楚召淮有些在意。 “最后写的"手稿册"是什么?” 长随答道:“侯爷说白夫人在世时研究不少为大公子治疗心疾的药方,都在手稿册中。” 楚召淮一愣,嘴唇不自在抿了下。 从没人在意过他,白夫人跨越十三年的爱意骤然袭来,仍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楚召淮揪着单子的角来回地折,垂着眼勉强控制住发酸的喉咙,又看了一遍。 手稿册、白夫人遗书,还有一样,隐藏在密密麻麻礼单药草中,无人在意。 ——鸩石。 楚荆应当不知这是什么作用,否则绝不会将这东西往单上写。 古籍药方记载,姬恂体内虎狼之药而淤积体内的丹毒,鸩石恰好能以毒攻毒,之前楚召淮还在忧愁要如何寻到此物,没想到这就寻到了。 楚召淮将单子收起来,看了看天色。 朔风呼啸,又要落雪了。 楚召淮道:“你先回去告知侯爷,明日一早我便和王爷一同去侯府。” 长随低着头瞧不出神情:“侯爷交代,今日要带大公子回府,车驾已在王府门口等候多时。” 楚召淮眉头轻蹙。 长随又道:“京城天干物燥,侯爷担心遗物走水起火,还是请大公子快些去才妥当。” 楚召淮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眼神瞬间冰冷下来,好一会才道:“二公子可归府了?” 长随面不改色:“已回了。” 楚召淮思忖再三,起身理了下大氅:“赵伯。” 赵伯躬身进来:“王妃。” “今日有事我要去侯府一趟。”楚召淮道,“王爷若回来,劳烦您知会他一声。” 赵伯颔首:“是。” 长随脸色隐约有些不自然。 京中太多勾心斗角,最好尽快远离,回他的临安种花卖药。 楚召淮拢着宽袖跟着长随离开王府,踩着脚凳上了车驾。 车驾动了起来。 北风呼啸,将马车帘吹拂得胡乱飞舞。 楚召淮不着痕迹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侯府可真抠,车驾也不放炭盆。 刚想到这儿,他倏地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起。 在王府只待了几日,他竟然被惯坏了。 由奢入俭难,最好尽快离开京城。 楚召淮摸了下袖中的药粉,轻轻吐了口气。 他一般随身携带三种药,毒粉、驱兽粉和缓解心疾的药,以防遇到意外能及时自救。 前段时间在江南被人追杀得嗷嗷叫,危难时刻全靠身上的毒才勉强捡回一条小命。 希望此番没有到需要用毒的地步。 正胡思乱想着,车外“吁”了声,马嘶鸣一声慢悠悠停下。 楚召淮蹙眉,掀开帘子往外一瞧。 此处是一条偏僻幽巷,并没到侯府。 心口重重一跳,伴随着车驾前方有人疾步踩上车辕的声音,楚召淮瞳仁一缩,手紧紧握住。 下一瞬,有人掀帘而入。 楚召淮眼睛眨都不眨,猛地一挥手。 有人道:“当心他的毒。” 来人早有准备,在毒粉挥来时披风一旋,悉数格挡在外,上前半步顷刻便至楚召淮面门。 车驾狭窄,那人存在感极强,将车厢挤得满满当当。 楚召淮心口狂跳,下意识再次伸出手去。 黑衣男人应当是个身经百战的武人,大步上前轻飘飘攥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折。 楚召淮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忍着疼疾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 还未说完,男人像是拽一件死物一样将楚召淮薅到面前,宽大的手掌拿着浸了药粉的湿布捂住楚召淮的口鼻,笑眯眯道:“白神医,许久不见啊。” 楚召淮瞳孔剧缩。 是在江南追杀他的那伙人! “唔!”楚召淮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开。 若拼拳脚,他连姬翊都打不过,更何况明显练过武的高大男人,楚召淮几乎用尽全力将发抖的手攀向车帘边缘,因太用力指节已发出惨淡的青白,隐约可见手腕青筋。 很快,那只手彻底竭力,踉跄着摔了下来。 黑衣男人见他不动了,这才将人随意放在车内,抬手把那布满水痕的眼纱摘下。 呼啸寒风吹起车帘,光芒倾泻进来,落在昏迷不醒的人脸上。 男人将眼纱团着随手丢掉,垂眼一瞧,微微愣了愣,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 这样的长相,竟是楚荆的儿子? 啧啧,真是歹竹出好笋。 车外有人道:“如何?” “唔,撒药的手段和江南那个人一样,面颊带痣,漂亮得和女人似的,怪不得能将璟王那疯狗迷得神魂颠倒。”男人俯下身掐着楚召淮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道,“——确定了,是他。出城吧。” 马咴儿了声,车驾缓缓朝着城外而去。 *** 城外,皇家猎场。 璟王好大一个瘸子却非得出来打猎,阵仗还大得要命,忙活一整日连个鹿的影子都没瞧见。 王爷箭无虚发,只出一箭,打了只兔子。 殷重山推着姬恂先回营帐,暗中观察王爷的神色。 唔,不怎么好看。 也是,昨日把“本王回来给你带鹿”的话放出去了,猎了一日却连鹿毛都没见,搁了谁都会觉得没面子。 殷重山小心翼翼道:“王爷,回府吗?” 姬恂不吭声。 ——就像前几天钓鱼钓到小鱼苗时那样。 “雪天本就难猎到鹿。”殷重山劝道,“属下这就派人去光禄寺要一只活鹿来,到时回府就说是您猎的,王妃必定欢喜。” 姬恂:“……” 姬恂凉凉扫他一眼。 殷重山一看到他这个眼神就头皮发麻,知道王爷又要开始温柔的刻薄他,硬着头皮等了等,就听姬恂冷淡地说。 “那还不快去?” 殷重山:“……” 殷重山绷着脸,肃然道:“是。” 猎场酷寒,连姬恂这种惧热的也披了薄披风,雪狼懒洋洋趴在他脚边,营帐放了个小炭盆,这才不至于把人冻僵。 有人掀开帘子跑了进来。 玉佩相撞叮叮当当,一听死动静就知道是陆无疾。 陆统领拍了拍身上的雪:“哎,你们方才在说什么,重山怎么笑得那么厉害?” 姬恂:“……” 姬恂瞥他:“你又来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群山匪闹的。”陆无疾蹲在炭盆旁烤了烤身上的寒意,随意道,“年关将至,京城不少富贵人家都要去护国寺求签祈福,圣上命我在路上巡查,省得出事。” 姬恂淡淡道:“世间若求签祈福有用,遍地都是野皇帝了。” “心诚则灵。”陆无疾知晓他不信神佛,也没多说,直接问,“你打算何时去剿匪?这差事办好了可是大功一件,指不定你俸禄就回来了。” “功?”姬恂道,“哪来的功?” 陆无疾奇怪道:“能在皇城脚下劫道的,古往今来有多少个,剿了他们,璟王爷你千秋万代啊。” “陆统领离那炭火远点吧。”姬恂似笑非笑道,“本王怕年节光禄寺做素宴时少了烧豆腐,会来跪地求陆统领掀开脑门救济他们几斤。” 陆无疾:“……” 陆无疾被他“刻薄”得脸都要红了,强装镇定道:“烦请王爷解惑。” 姬恂不想和傻子玩,漫不经心在那剥凤仙橘吃。 吃了一口,却觉得好像差了点味道,又随手搁在那不吃了。 陆无疾还在问:“王爷?王爷。” 姬恂终于开了尊口:“年前武昌王曾派人暗中为梁枋探脉,查出有人给梁世子下毒,一个月前派了两百精兵藏身南遐林,想寻机会接世子回封地。” “南遐林?那不就是山匪所在的地方?”陆无疾倒吸一口凉气,“私兵就算藏京城外也很容易暴露,更何况伪装山匪,武昌王这般光明正大吗?” 姬恂大概被蠢到了,不想同他说话。 好在陆无疾虽是个武人,能在京中摸爬滚打混到统领之位也是有脑子的:“不对,今年京中严查户籍,武昌王最多只将人安顿在城外,不至于这么招摇。” 两百人四散安顿在城外,无非是猎户、户农等身份,虽然不起眼,但京城巡查极严,也容易引出事端。 宫中许是有人察觉到城外变动,才想以“剿匪”的引子让姬恂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若剿匪成功,城防营的人便能顺势借助“或有剩余山匪逃窜”为由,大肆搜查城外数十里的户籍。 武昌王私兵若被查出,梁枋首当其冲。 “武昌王最在意他这个小儿子,若梁枋出了事定然要和你不死不休。”陆无疾越想越觉得脑袋疼,警惕道,“沅川和晋凌只隔一条山脉,若和武昌王交恶,将来便是腹背受敌。王爷可千万不能去碰这破差事。” 姬恂漫不经心抚摸着脚下的雪狼,随意道:“本王又不蠢。” 正说着,璟王府亲卫匆匆而至,“噗通”一声跪地,言简意赅。 “王爷,今日镇远侯派人请王妃回侯府,行至半路被另一方人掳走,那些人早有准备,又是经过训练的死士,我等办事不力,未能阻拦。” 姬恂神情处变不惊,淡淡地问:“去了何处?” “看方向,许是南遐林。” 姬恂抚摸雪狼的手倏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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