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曦往一边退，见顾辞羡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忙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停”的手势：“你就站在那，别动！”
顾辞羡站定，水没过他肚脐眼，上面几块腹肌挂着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滑。
沈柠曦不受控制的看去，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挪开视线，偏头不看他：“你要游就游吧，泳池这么大，我在这边游，你在那边游，谁都不准过界。”
好半会没听见动静，她转回头，却发现顾辞羡已经来到自己身旁，吓得踉跄。
什……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辞羡弯唇，眉目柔软：“曦曦不早说，我都来到了。”
沈柠曦瞪他，藏在水中的手被他抓起，悬在半空中，离他腹肌处不过几厘米。
她眼神落在那，一时忘了抽回手。
顾辞羡稍稍曲腰：“曦曦喜欢看？”
“我才没有！”沈柠曦收目，撇头，颧骨两片潮红。
“是吗？”顾辞羡拖长尾音，“我怎么记得上次我喝醉时，有人……”
话说到一半，一只湿漉漉的手蓦地捂住他的嘴，她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不准说！”
顿了顿，又补充：“还不是你装醉。”
顾辞羡嘴角弧度更甚，没反驳，脚下不动声色的挪动，无形中与她距离拉近。
“要听听钟源和许星瑶那件事的处理结果吗？”
闻言，沈柠曦注意力聚拢，点头。
“砚白说许星瑶被许伯关了禁闭，在祠堂一直跪着，至于钟源，已经和许星瑶断了所有联系，日后不许再往来，虽说许家有意封口，但这么多宾客在场看到，多多少少会传出去。”
沈柠曦垂首。
钟源也算作茧自缚了，水性杨花是他的本性，这样的结局源自他自己。
顾辞羡看她游神的模样，眼底暗潮涌动，试探性揽她腰，却不想被她一巴掌打在手背上，瞬时泛起一层红。
睇她瞪着自己，想笑出声但忍住了。
——
隔天回到京城，沈柠曦先回了趟主宅，在爸妈那住了一天。
沪城那边的警察留了话，若是简恩醒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放下心，第二天早早起床前往柠芸艺。
下周就是本月展览，一共维持一周时间。
她同画廊总监核定本月展览的计划和参展艺术家名单后，交代营销公关处及时进行信息公告和对外推广传播，并且让艺术品处理部在这几天装裱好参展作品，制定宣传品。
最后就是展览的选址，打算选择一个私人美术馆，一会要去和负责方谈妥租期和价格。
写字楼。
沈柠曦走进，一身白色职场衬衫加阔腿裤，杏色微卷长发高高绑起，妆容简单，整个人神清气爽，精英气十足，惹得大堂内几人频频回头。
她四处找寻一番，最终眼神落在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上，走去。
直到行至他面前，看清他面容后猛的呆愣住，有些不可置信。
罗铭辉起身：“来了？先坐。”
沈柠曦微蹙眉头，在他对面坐下，问：“你是皮贺的负责人？”
皮贺私人美术馆是沈柠曦预计选择的那家。
罗铭辉点头：“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沈柠曦大脑卡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是他。
自那次偶遇后，她还以为不会再见到。
“你……”沈柠曦欲言又止，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头。
她之前了解过，皮贺是周家的名下产业，向来出租给艺术者们开办私人展览之类，理应是周家人来洽谈，怎么罗铭辉成了负责人？
看到沈柠曦存着疑惑，罗铭辉微微笑道：“很惊讶吗？”
沈柠曦不应，的确是非常惊讶。
因为罗铭辉和纪芸娇谈恋爱那时，她知道一些他的身世，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凭靠自己的努力和好心人的资助考上本地最好的大学，为人正直努力，长相也有点小帅气。
大学期间，他和纪芸娇在旁人眼中可谓男才女貌，极其般配。
只可惜，在两人感情最好的那一年，他突然出国求学，在此前并未和纪芸娇提过任何。
在爱情和学业上，他选择了学业。
纪芸娇起初只是伤心一阵，也支持他首选学业，并打算出国去陪同他，却不料他一句“我配不上你，以后别联系了”，就直接断了和纪芸娇的一切关联。
纪芸娇因此消沉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他相比钟源，虽说都是对感情不太负责任的混蛋，但他好说歹说是真的求上进，这一点比钟源好上一万倍。
沈柠曦也佩服他的努力，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这的人会是他。
“我知道这次是你向皮贺方谈出租展厅的事，所以我才来的。”罗铭辉先行说道。
沈柠曦静下心：“你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这次的事吧？”
“你果然猜到了。”他笑了笑，双手交握撑在桌上，神色认真，“上次我想让你给我娇娇的联系方式，你不肯，那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吗？”
沈柠曦未正面回应：“我今天来是谈租用展厅的事，并不是来和你说私事的。”
他敛眸：“这是正事，如果你将娇娇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可以将皮贺的一层展厅免费供你使用一周。”
闻言，沈柠曦内心产生小小的震撼，皮贺一天的租金少说一万，一周就要好几万，而罗铭辉竟能直接决定免费提供。
他到底和周家是什么关系。
“不可能，这是两码事，如果你要将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那我们没有继续聊的必要了。”沈柠曦正色道。
罗铭辉皱眉，有些不解。
他都已经拿出这样的诚意了，为何她还不为所动，他也只不过想要娇娇的联系方式罢了。
“好几万的租金，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沈柠曦摇摇头，站起：“你当初既已决定和娇娇断联，那就没必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现在过得非常好，而且，租地这事，我也不是非皮贺莫属，先走了。”
话完，她率先离去，不再给罗铭辉说话的机会。
用职务之便来换取娇娇的联系方式，亏他想得出这种办法。
先不说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而且娇娇已经放下他，现在还有了爱人。
这一趟，没有任何收获，还扰了心情。
沈柠曦有些落寞的走出，看来又要重新选定展地了。
其实，皮贺的地理位置和承包能力都非常符合的，只是现下……
思及此，她叹了口气。
“曦曦。”
前方有人喊她。
沈柠曦抬起头，男人正倚在车门，单手插兜，嘴角勾着柔和的笑，认真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