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一出，许媛脸色更加难看，低下了头。
奚迟倒是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语气不忿，“你们青梅竹马，小时候都是一起上学的，什么感情没到？”
“出国四年，没有联系。”裴聿琛神色冷静。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件事上，奚迟脸上的笑容也僵持了片刻，随后放下筷子。
以前这件事在裴家是一个禁忌，谁也不能提起。
本以为许媛回国后他们重新在一起了，事情就能恢复正轨，但奚迟现在才发现她想得过于简单了。
他这个儿子有多轴早在几年前她就见识过了，即使是二十鞭子下去，也不肯认错。
包厢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奚迟和许媛面面相觑，只剩下裴聿琛喝汤时勺子和瓷碗碰撞的声响。
半晌，许媛打破尴尬，“伯母，我和阿琛再磨合一段时间，慢慢来嘛，毕竟感情还在。”
“啊……好。”奚迟叹了口气，也不会再催了。
……
确定裴聿琛不会再发消息了，沈清棠这才放下手机，恰好孟思宁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怎么样？”
“我哥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的，正想着怎么和你解释呢。我嫂子写的那两份项目策划书简直是漏洞百出，恒华的人还好心提了几句可能存在的问题和改进方向，但宏智那边她连门都还没进去就被人给赶出来了。”孟思宁瘪嘴。
宋家这副态度不仅是看不起博海，也没有将沈清棠放在眼里。
沈清棠自己倒是无所谓宋家的态度，再怎么说宋家也请了Jeremiah的团队帮小晖治疗。
但细想这件事依旧有些奇怪，宋家既然这么看不上她，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找Jeremiah给小晖治疗。以前她也给Jeremiah的团队发过邮件，但对方都没有理会。
“算了，这件事先不要想了。裴聿琛刚给我发消息可以和博海合作，让家具更加智能化，你问问思朝哥愿不愿意和恒华合作，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尽快写好策划书送去恒华。”
自从孟思朝结婚后，沈清棠为了避嫌没有和他联系过，极少次数的见面也是在孟家其他人都在的情况下。
“肯定愿意，现在博海也就外边能看的过去。”孟思宁叹了口气，“我回去和我哥商量一下。”
……
自从上次偶然撞见都行知和袁悠吵架之后，沈清棠本以为这次合作拍摄《FOX》杂志封面会比较困难，但没想到都行知意外的好相处。
虽然是双人拍摄，但镜头主题还是在都行知身上，沈清棠只是一个陪衬。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介意，这已经是以她的咖位能接触到最好的资源了。
拍摄的主题是人鱼，光是化妆就用了整整六个小时。
沈清棠换好衣服后，脸上沾了几块淡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造型师还用在她皮肤上贴了珍珠，用油彩画了几笔，搭配上小麦穗状的珍珠皇冠，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游出来一样灵动。
拍摄地点在一个很大的鱼缸里，足以容纳下两人。
整个拍摄过程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沈清棠只觉得自己都要缺氧了，才被人从鱼缸里捞出来。
都行知递过来一条赶紧的毛巾，“辛苦了。”
“不辛苦，谢谢都老师指导。”沈清棠小心翼翼地擦着脸上的水珠。
不知道还会不会补拍镜头，她现在不敢把妆弄花了。
“谈不上指导，你做模特应该也清楚这些。”都行知顺手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沈清棠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水瓶盖拧开了再递给她。
但都行知不是反感和她炒CP吗？怎么会做出这种行为？
确认没有补拍的镜头，沈清棠终于放下心来，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
但鱼尾紧紧束缚住了她两条腿，导致她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摔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是同样行动不便的都行知接住了她。
“谢谢。”沈清棠惊魂未定。
要是脸朝地摔下去，她从今往后就告别模特圈了。
不过可以朝演艺圈发展，去演鬼片。
换好衣服后，手机上有孟思朝的未接电话，她立刻回拨了过去。
“思朝哥，我刚拍完杂志，你找我？”
“你现在有时间吗？裴总让我带上你去公司谈合作的事情。”孟思朝话语有些犹豫。
沈清棠皱眉，“带上我？”
“裴总原话是这么说的。”
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昏暗的月光里，路边寂静无声，只剩下偶尔的鸣笛声。
十二月初，帝都还未迎来第一场雪，但天气骤降。
沈清棠爱漂亮，不喜欢穿臃肿的羽绒服，即使是零下十几度的天，也顶多是穿一件羽绒内搭，外面再套一件大衣。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大衣，腰带系成了一个好看的扣，衬得整个人身姿挺拔。
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别了一根檀木簪子，耳边是两颗硕大的珍珠耳钉。
在和孟思朝会合后，两人一起去了恒华。
彼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恒华园区里好几栋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在表明来意之后，两人很快被请进了裴聿琛的办公室。
孟思朝脸上堆起一副讨好的笑容，“裴总。”
裴聿琛轻抬手，打断了他叙旧的动作。
示意两人坐下后，他双腿交叠坐在了真皮沙发上，随手接过孟思朝手里的策划书，一边翻看，一边开启了问话模式。
“博海电器对自身的定位是什么？”
“你们的受众人群主要是面对哪一方面的？”
“近年来改革的创新是什么？取得了哪些进展？”
“工资是否经过融资？”
……
裴聿琛向来如此，和谁说话都是一副上位者的态度，举手投足尽显矜贵。
他好似天生就该被讨好，对着人群发号施令。
孟思朝功课做得很足，将这些问题一一解答了。
“博海是面向大众的过敏品牌，受众主要面对工薪阶层，近年来尝试过……”
半晌，裴聿琛轻敲了两下桌面，叫停了他的回答，“据我所知，博海最近的几次改革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