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抓住霍行涧的手腕，眼里瞬间就涌出了眼泪。
霍行涧蓦然松手，“滚！”
他推开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慕瓷。
慕瓷不敢多留，第一时间起身。
直到回到工位，仍旧心有余悸。
霍行涧刚才是在生气吗？可是他生气什么？
慕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熬了一整天，直到下班，霍行涧愣是一次也没有再喊她进去办公室。
一名同事过来戳了她一下，低声道，“你是不是跟霍总吵架了？”
慕瓷一怔，“吵架？”
她跟霍行涧之间，还能吵架？
“别装了，”同事一脸你在伪装的表情，“能进总裁办的都是常春藤，再不济也是国内硕士，你一个本科毕业，一进来就是霍总的贴身秘书，你该不会……是他养的情人吧？”
慕瓷脸颊一阵燥热，不是害羞，而是觉得羞耻。
“没有。”
她忙看了眼手机，起身，“下班时间到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慕瓷拎着包，逃也似的下楼。
苏娜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装什么！屁股都扭出花儿了！就你会装清纯！”
霍行涧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慕瓷的工位空了。
他皱眉，“慕秘书人呢？”
“刚下班就走了，”苏娜主动谄媚起身，“她刚才说有急事，可能是约了朋友之类的吧。”
霍行涧镜片下的眸浮现不轻不重的阴郁，风雨欲来。
……
慕瓷站在公司楼下，纠结了许久还是觉得先去慕家。
霍行涧那边……晚点儿再说吧。
她跑去站牌等公交车，先打车去了一趟商场，后面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拎着准备的礼物，略显狼狈的站在了慕家别墅门口。
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一波，根本不认识她。
“我进去告诉我们夫人，您稍等。”
保安离开后，慕瓷在门口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带进去。
虽然过了三年，但是慕家别墅的装修基本没变。
慕夫人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旗袍，长发低盘在脑后，全身上下一点装饰都没有，只有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串清心寡欲的佛珠。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小瓷，你来了。”
她没起身，也没招呼慕瓷过去。
慕瓷有些尴尬的走过去，把礼物放在茶几上。
“阿姨，我这次来的匆忙，就路上随手买了些礼物，”她微笑，“您别嫌弃。”
慕夫人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礼物，微笑，“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她招手，“来，坐阿姨身边。”
慕瓷当然知道自己准备的礼物，在慕夫人眼里不值一提。
可礼节还是要有的。
她坐在慕夫人身边，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家常，慕夫人提到慕老爷在忙工作，这段时间去外地出差，今天不回来。
寒暄完，见时机成熟，慕夫人状似不经意道，“我听说之前跟你要债的人，这几天又找上门了？”
慕瓷有些尴尬，“是，不过我会想办法，尽快把钱还上的。”
慕夫人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你跟程远是不是前几天联系了？”
慕瓷一怔，瞬间站了起来。
“阿姨，对不起。”
她低头，声音也低了下来，“之前我药物过敏，差点昏厥，情急之下就给程远哥发了消息，我保证以后一定跟他保持距离。”
慕夫人冷淡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她笑了下，“我就是问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拍了拍自己身侧，“坐。”
慕瓷咬唇，忐忑不安的坐回原位。
她现在都记得当初被慕夫人训斥的时候，把她关在地下室整整三天三夜。
那时候慕程远恰好去了外地，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慕夫人见慕瓷紧张，主动从旁边的包里翻找出来了一张卡片，“我前几天帮你查了下，这是处理你父母遗产的代理律师，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找她。”
慕瓷看着卡片，有些受宠若惊。
她接过，“谢，谢谢。”
慕夫人嗯了一声，“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吃顿饭吧。”
顿了顿，“程远马上就回来了。”
慕瓷刚想找借口推辞，门口就传来了佣人的声音，“少爷，你回来了。”
慕程远嗯了一声，进门，看到慕瓷的瞬间愣住，“阿瓷？”
慕瓷起身，“程，程远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慕程远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欢喜，主动走到慕瓷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应该早点打电话告诉我的，这样我也好亲自下厨，做你喜欢的龙虾。”
慕夫人眉心即不可见拧起来，“我这次让阿瓷回来，是有事找她，你少掺和。”
她起身，拉住了慕瓷的手。
“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慕瓷被慕夫人拽着，洗完手后坐到了餐桌上。
慕程远坐在她对面，笑着帮她夹菜，“多吃点，我们一家人都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慕瓷看了眼慕夫人，发现她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就差没有直接骂人了。
她尴尬笑了下，低头扒饭。
一顿饭，吃的相当沉默。
快结束的时候，慕夫人率先放下碗筷，“阿瓷，阿姨忘了问你，这段时间你都住在哪里啊？”
慕瓷一怔，“我，我住在朋友家。”
“朋友？”慕夫人双手合十，笑的一脸和蔼，“哪个朋友？我前几天和朋友闲聊，她说看到你从南苑别墅出来，你的朋友是哪家千金？”
南苑别墅是前两年开发的楼盘，里面一共有十二套别墅。
霍行涧的别墅是七号。
慕瓷抓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那是我们老板的房子，我……我只是帮他送文件而已。”
“这样啊。”
慕夫人点点头，随后道，“小瓷，你既然在霍家上班，不如……”
“妈！”慕程远这个时候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忽然想起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趁着阿瓷今天在，我刚好让她陪我一起去趟商场，给您选礼物！”
慕程远放下碗筷，拉起慕瓷的手往外走。
慕夫人皱眉，“慕程远！你给我站住！”
慕程远没理。
他拉着慕瓷离开慕家后，把她塞拽进了副驾驶。
“去哪里？”
慕瓷怔了下，眨眼，“不，不是去买礼物吗？”
慕程远看了眼慕瓷，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啊，出去了三年多，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慕瓷抓着安全带，看想开车的慕程远。
她没变化吗？
可为什么她觉得，她一点也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
慕程远把车停在车库，随后拽着慕瓷进了电梯，直奔楼上服装区。
隔着透明的橱窗，慕瓷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脚步忽然停下，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慕程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在服装店陪着姜澜买东西的霍行涧。
两个人正在店员的陪同下，挑选婚戒。
姜澜抬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慕瓷的心脏莫名抽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