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欢迎我，”姜澜站在病床边，轻轻耸肩，“可是霍行涧，你别忘了，我也是有底牌的。”
霍行涧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说完了？”
姜澜温婉的五官有些难堪，不过在霍行涧面前，她已经完全适应。
“是霍行之让我来的。”
她勾唇，“她说，慕瓷未必肯嫁给你，我还有机会。”
霍行涧英俊的面庞浮现一丝阴郁。
姜澜自顾自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其实我挺好奇的，在霍家，以及当初沈家和楚家的真相面前，你可以把慕瓷放在第一位，那你觉得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慕瓷攥着保温盒的手，微微收紧。
她忐忑不安的看向病房，发现姜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距离霍行涧非常近。
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
霍行涧眉心不悦皱起，“我不需要她做选择。”
“是吗？”
姜澜低低的喟叹了一声，“可我觉得，在沈家的真相和你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你敢跟我赌吗？”
“没兴趣。”
霍行涧眼眸暗了暗，但也只是暗了暗，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垂下眼睑，“姜小姐，慢走不送。”
姜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看来，你是真的连跟我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她起身，弯腰拎起自己的包，离开病房。
慕瓷没来得及躲。
姜澜看到她，眉梢轻挑，“你在偷听？”
“我……”慕瓷抿唇，捏紧了手里的保温盒，平静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不想跟你面对面。”
一句话，让姜澜怔了怔。
曾几何时，慕瓷只是一个温软的小白兔。
一转眼，都成老虎了。
她盯着慕瓷白净的脸蛋，轻轻笑了一声，“刚才我在病房里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说实话，我也不想瞒你。”
姜澜淡淡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霍行涧，但是只有嫁给他，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必须嫁给他。”
慕瓷攥着保温盒，明明没有穿高跟鞋，但是气场却比姜澜还大上几分。
“他不会娶你。”
她道，“你们已经取消婚约了。”
姜澜摸头发的手顿了下，轻笑，“是吗？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未必就没有转机，在婚礼没开始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慕瓷不知道姜澜为什么如此自信，好似一定可以嫁给霍行涧一般。
她难道……
慕瓷似想到什么，本能后退了两步。
“放心，”姜澜看穿了她的小动作，“你可是霍行涧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可不敢对你动手。”
“我只是，有一些关于沈老爷的事，告诉你。”
姜澜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发梢，“霍行涧明明不喜欢我，却又不得不跟我订下婚约，如果不是因为你怀孕，或许他根本不会取消婚约，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慕瓷一怔，难道霍行涧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可如果是这样，婚约已经取消了。
姜澜勾唇，“你猜不出来，不如我告诉你。”
“霍行涧这些年，一直都在调查沈锦荣的死，”她勾唇，“当初沈锦荣出事后不久，楚家也遭遇了变故，但是楚老爷在出事之前，曾给我父亲送过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楚沈两家死因的重要证据。”
慕瓷指节蜷缩了下。
原来是这样。
霍行涧只有跟姜澜结婚，才能拿到这件关键性的证据。
“不过很可惜，他选择了你。”
姜澜抱着手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看来你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
她的声音极淡，慕瓷却听背脊直发凉。
她没有回病房，而是拎着保温盒，去了医院的后花园。
吹了半天风，才慢吞吞回去。
从电梯出来，慕瓷没有看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她忙低头，“对不起。”
“慕瓷？”沈铭看着许久不见的慕瓷，本能愣住。
慕瓷抬头，看到熟悉的面孔，也跟着愣住。
“沈铭？”
沈铭嗯了一声，盯着慕瓷看了许久，好半晌才哑声，“瘦了。”
慕瓷是标准的鹅蛋脸，稍微瘦一点下巴就很尖。
她笑了下，“还好，你怎么在医院？”
沈铭眼眸暗了暗，“我妈住院了，我帮她出去买饭。”
慕瓷愣住，“住院？”
“嗯，”沈铭顺着话题聊，“她的事务所这几天出了点事，有人闹的很厉害，我妈被误伤了。”
郑琼的律师事务所，是江城最顶尖的事务所。
出了这么大事，没理由新闻不报道。
“我妈让人把热搜压下去了，”沈铭似乎看穿了慕瓷的疑问，耐心道，“对方势力不小。”
慕瓷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难道是霍行涧的手笔？
正想的时候，慕瓷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霍行涧打来的，“那个……我接个电话。”
慕瓷拿着手机，去床边接听。
“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慕瓷有些心虚，她撒谎道，“我出来透透气，现在正在往回走呢。”
霍行涧意味不明，“是么。”
慕瓷抿唇，“我现在就回去。”
她挂断电话，折返看沈铭，“我还有人要照顾，得先走了。”
“是霍行涧吗？”沈铭追问，“他住院了？”
慕瓷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沈铭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好半晌才翕动唇瓣道，“阿瓷，你似乎……跟之前不一样了。”
慕瓷诧异，“有吗？”
“有。”
别人看不出来，沈铭是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的。
慕瓷的眉梢已经没了之前小白兔时候的柔弱，反而添了几分妩媚。
变得成熟，也变得……更像一个女人。
慕瓷摸了摸自己的脸，“人都会变的，这很正常。”
她说了句再见，就匆忙离开了。
沈铭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人都会变。
曾几何时，那个不谙世事的慕瓷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一脸无辜的说，“人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我喜欢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五年后，十年后，我的选择都只会是你！”
他们之间，到底是错过了么。
呵，简直可笑。
……
慕瓷回到病房的时候，霍行涧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听到声音，他挂断电话，回头。
“还知道回来？”
慕瓷有些忐忑，她笑了下，“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太重，我出去透透气。”
霍行涧呵了一声，“是透气，还是跟别的男人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