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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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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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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霖头都没抬:“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霖子。” 常其真一反刚才的神采飞扬,讷讷立在门口,几乎要哭出来了,“还没找到拾月吗?” 宋霖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接着偏头看向窗外:“你怎么来了?” 常其真一手拂掉眼角的泪,慢慢走了过来:“都怪我,霖子,你打我骂我都行,我要是知道会搞成这样,那天就不该叫你出去吃饭,也不该喝那么多酒。” 宋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不怨你,没人逼着我去喝酒。” 常其真坐到了他桌子对面,手伸出来附在他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上,抽噎着说:“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需不需要我跟拾月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那晚我只是在帮你脱吐脏的衣服而已。” 宋霖睁眼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常其真,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他想起孙姨的话,说常其真喜欢他。 他抽出了手,靠回椅背上,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说清楚。 “真真,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常其真的抽噎声一顿,但马上用力点头:“我知道,霖子,你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 宋霖深吸口气,直身坐起,手端正放在了桌面上:“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我今天还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只把你当朋友,这一辈子,我们也只会是朋友。” 他直直看着常其真的眼睛,郑重地说,“如果是我多想了,那我向你道歉,但如果不是,我说的意思希望你能明白。” 他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拾月的事情,木已成舟,责任都在我身上,我不会去怪别人,但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办公桌前的常其真,垂着头一言不发。 宋霖一步迈出,提声喊了罗良俊:“你这助理怎么做的?这活能干就干,不能干去一楼当保安!” 倒霉的罗良俊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宋霖敲了敲门,最后对常其真说:“拾月不喜欢我们走太近,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行吗?” 罗良俊跑到门边的时候,正好见常其真走了出来,她眼睛垂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心里啧啧两声,让你不听我劝,都说了宋总很忙,不方便见人。 宋霖也直挺挺地站着,没有要安慰的意思,罗良俊自然也是不敢吱声,只往边上退了半步,想让常其真过去。 但她停在了宋霖跟前,转头看着他,那眼神,委屈中带着控诉,控诉着带着崩溃,跟刚才递咖啡的常其真完全不是一个人。 她嘴唇颤抖着,颤抖着,最终只说了三个字:“我恨你。” 撂下这几个字她抬脚就跑了,很快就冲出了办公室,罗良俊站在宋霖身边,偷眼看他,暗自撇了撇嘴角。 我恨你? 这三个字的情节含量也太高了,难不成真是三角恋?谁被谁插足?谁喜欢谁啊?谁又喜欢谁啊? 但他的八卦之火还没来得及燃起就被宋霖摁灭了…… “季度奖扣光。” 罗良俊头毛一下竖了起来:“凭什么啊!” 宋霖看都不看他一眼,砰一下关上了门:“下次再连人都拦不住的话,就扣你半年奖。” “你……” 罗良俊险些被撞了鼻子,忙不迭地退后半步,满腔控诉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他站在门口咬牙切齿了半天,恨恨掏出了手机。 宋霖这种周扒皮,那是劳动局都治不了了,他要跟江小姐告状,让她看看资本家的嘴脸到底有多丑恶! 江拾月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推开窗户,蛙鸣声扑面而来,几乎震耳欲聋。 趴在窗台上长长地吐出口气,她拿起手机又把那条微信看了一遍。 她一直没关机,只是调了静音,谁的电话都没接,只偶尔看一眼。 罗良俊的微信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全都是吐槽宋霖如何压迫剥削无产阶级的,他实在太能扯了,平常她都是当成脱口秀来看。 能看出来,宋霖把找不到她的无能狂怒都发泄到了罗良俊身上,她草草看了几行,忽然定住了视线。 【常其真小姐今天也被他骂哭了,宋总真是个冷漠无情的机器人】。 常其真又去找宋霖了? 她把那行字看了好几遍,接着摁灭了手机,重又躺回了床上。 这对痴男怨女,早说啊,早说她都不会跟宋霖结婚,何必掺和进这些烂事当中,最后还害了她的孩子。 思及此,她翻了个身,鼻子一酸,眼泪全数流进了头发里。 这几天她哭得实在是太多了,小姑说不能再哭了,小月子里哭得太多,以后眼睛要瞎的。 她心里想,自己眼睛早就瞎了,要没瞎能嫁给宋霖吗?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脚步声到了床头,接着有碗筷搁在桌面的声音。 “拾月,鸡汤熬好了,赶紧趁热喝几口,可好了,都是山里的走地鸡。” 江拾月几下抹净了泪,撑着手肘半坐了起来,扭头看向来人:“小姑,我不饿。” “别废话,起来吃。” 江敬娟端起碗要喂她,“你个孩子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这还是饿不饿的时候吗?快吃。” 她的勺子逼到了江拾月的嘴边,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我可不是你爸,你那套在我这儿不好使。” 江拾月扁扁嘴,低头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吃了起来。 她那天叫了网约车,接了等在家里的江敬中,两个人直接到了她小姑江敬娟这里。 江敬娟嫁在邻市乡下,孩子在外地工作,家里就他们老夫妻两个,平日里也就打打零工,种些瓜果蔬菜。 他们到的时候,她非常惊讶,这一老一小都病病歪歪的,一看就没出什么好事。 待到知道了这些时日的事情,她简直要气死了,大嗓门一吼三里地,指着她哥江敬中就是一段好骂。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得这么重的病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怎么?是准备让我去火葬场送你是不是啊?” 他这个妹妹一向厉害,江敬中垂着头不敢说话,江拾月躺在床上还想辩驳两句:“小姑,我爸也是怕你担心,他……” “他什么他,我还没说你呢,平常看着厉害得很,还能被人欺负成这样,孩子都给你弄没了,你能耐啊你。” 她抬手想拍打江拾月,但半路见她一副泪汪汪的样子便又转了方向想去打江敬中,但手还没碰到呢,又想起她这没出息的哥哥现下是个得了癌症的危重病人,显然也承受不了她的铁砂掌。 她一腔怒火没处发,最后一掌拍在了那张小板凳上。 在江拾月和江敬中惊恐的眼神中,那小板凳轰然倒塌,散了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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