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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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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破庙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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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你在做什么?小生被你看得十分不安。”苟交扭扭捏捏道。 “知道望气不?我在望你的气。”小羽道。 “道长望气,为何小生如芒刺骨、似锥戳股?”苟交问道。 小羽笑道:“你的感知很敏锐嘛,当然,我看得也有些用力。” 保护休各的铜头铁额鬼,既不是藏在鬼道中,也不是在神道维度。 它们躲在休各的气运中,仿佛化作气运云团的一部分。 想要看到它们的模样,难度堪比直接看透一位大贵人的完整命运线。 小羽想看苟交的气运中,是否藏了神灵。 想知道是不是神灵在庇护他,让他“次次大保底”。 “道长先前不是看过了吗,怎么又看?”苟交问道。 小羽道:“你的气运如同一坨云,云很厚实,一下子看得不真切,需要多观察、仔细观察。” 苟交好奇道:“气运厚实如华盖,我算不算大富大贵之相?” 小羽摇头道:“你苟家在巨鹿或许很有名望,但你本身的气运之云,并非华盖的样子。 你见过牛粪吗?大概就是那样。 这也不奇怪,君子之德五世而斩。 你又是个不事生产,不继承家业的浪荡子,不可能在山野中大富大贵。” 苟交脸都黑了,“牛粪放大之后,也如同华盖。” “关键是你的气运之云就和牛粪一样大小,没有放大如华盖呀!”小羽道。 苟交有些激动,道:“小道长前后言辞不一,先前还说我的气运如同一坨云,很厚实,现在又说只有牛粪大。” 老实说,小羽也觉得苟交的气运有点奇怪。 明明只有牛粪大的一团,还只是浅白色,并非五彩,偏偏她死盯着看,也看不透。 即便真是大如华盖的贵人,她盯着一直看,也能看出些端倪。 苟交却有些神秘莫测。 “普通人的气运之象,犹如从香炉内飘出来的香烟,仅有薄薄的一束。 你的气运厚实得一坨,像一团云,但不至于大到华盖的程度。” “那也该比牛粪大。”苟交道。 “行行行,你比相士还懂,气运如华盖,是帝王之相,满意了吧?” 小羽不再看他的气象,大踏步朝着前方走去。 苟交紧跟两步,道:“小道长,小生非狂妄之徒,对富贵功名没半点兴趣,帝王将相,于我如粪土。 只是气运如牛粪,着实有点难听,对仙途不利,你别生气呀!” “你会轻身功法不?”小羽一点也不想回到先前的话题。 苟交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肯定要学些拳脚功法。 纵然路上遇到了歹人,也得有自保之力。” 小羽木着脸道:“你刚从蒙山下来,被关了几个月。” 苟交面有羞惭之色,“我功夫不到家,土匪太凶悍。” 他的确学过些拳脚功夫,只是没有内功。 所谓“轻功”,也只是调整呼吸、稳定节奏,以减少体内消耗的奔跑。 这种技巧常用在军伍中,是刚入伍士卒的必修课。 先将身体锻炼强壮了,元气充足后,才开始学习内功。 不是学习了内功,便龙精虎猛。 是先身体精气充足,足以从精血中提炼出“内气”,才能修炼内功。 也即是“炼精化气”。 如果“精”都不足,用什么化气? 只有等内功小成,到了真元境,能汲取天地元气了,“内力”才会真正反哺肉身。 苟交一直处于初级的增强体魄阶段,还没开始“炼精化气”,没有内功,无法飞檐走壁。 “你速度太慢,我传你一套轻功吧。” 跑了六七里,苟交便开始喘粗气。 他或许还能继续跑,但山路崎岖,速度慢了很多。 苟交摇头道:“我只修炼仙法,不修武功。” 小羽道:“修炼武功也能成仙。” “嘿嘿,小道长,你相术高明,但在修仙方面,你的见识终究不如小生呀!” 苟交面有得意之色,摇头晃脑道:“人体之先天精元,如同一杯水。 用这杯水煮了粥,便无法用来酿造仙酒。我要将自己的先天之水留着修仙。” 小羽瞥了眼他痩黑干瘪的脸颊,这是明显精气亏损的形貌。 或许他曾经有满满当当一杯水,现在可能只剩五分之四,甚至四分之三。 “那我带着你赶路。” 她从树上折断一根树枝,让他握住另一头。 如此,他便如同她身上的挂件,被她拉拽着向前快速奔驰。 “小道长,你慢点,这根棍子太细了,要扯断了!” 苟交此时的感觉,像是被一根细绳吊在十层楼顶。 他的确不用使力气,可身子不停晃荡,眼看绳子随时可能断掉,他怕呀! “放心吧,我乃江湖高手,棍子通了真气,你人断了,它都不会断。”小羽道。 “你拉着我的袖子跑吧!”苟交叫道。 “不拉,你身上脏兮兮,还长满了跳蚤,我怕被传染。”小羽道。 苟交黑皴脸微微涨红,颇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当年我在平乡,别人都叫我"巨鹿子都".” 小羽不理睬他。 运转轻功又跑了七八里路,苟交忽然被一阵凉风吹得醒过神来,慌忙叫道:“小道长,停下,走错道啦,咱们走错道啦!” 小羽停下,问道:“这里只有一条山路,怎么走错路?” 蒙山主峰不算太高,但山脉的范围有二三十里。 先前他们离开蒙山营寨,回到小羽当日被土匪劫持的地方,是位于蒙山山道的入口。 这会儿奔走了十几里,即将走出蒙山范围。 小羽打算先出蒙山,再让苟交领路。 “小道长,你瞧前面那座破庙。”苟交指着远处半山腰,枯木掩映下的残檐断壁,“几个月前,我在庙里休息过。 过了一夜,结果第二天傍晚,便被土匪劫到山上。” 小羽先顺着他的指引,眺望距此三四里的破庙,又抬高视线,观望破庙上方的阵阵黑烟。 她挑了挑眉,问道:“你真在那座破庙里过了一夜?” 这么重的邪气,明显是妖邪的老巢,这厮怎么活下来的? 苟交道:“去年冬天的事儿,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天上还在下雪,我废了不少功夫,才从周围捡到足够的木柴。” “那晚你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小羽又问。 苟交惊疑道:“那座破庙有问题?我出门在外三年,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妖魔鬼怪。倒是强盗土匪,最近一年经常碰到。” 小羽沉吟道:“日近黄昏,我们今晚就去那座破庙过夜。” 苟交抬头看了眼下午四点多钟的太阳,“按照小道长的速度,我们可以去前面的贡县.不对,我们走错路了,我打算往北走,你却要带着我回到贡县。” “你往北走,打算去哪?”小羽问道。 苟交愣了愣,纠结道:“没打算去哪。只是看到了前方有山,便要爬过那座山,过了山再寻另一座山,或者另一条河。” 小羽道:“既然如此,现在你看到前面有座庙,便回到庙里,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再次运起“草上飞”的轻功,双足麻鞋踩着石头与杂草,径直朝破庙跑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他们原本在另一座山峰上,而破庙所在山峰位于山脉最外围,空间上间隔三四里,真走起来要废不少劲儿。 小羽目前是绰号“奔雷手”的萝卜道人。 刚刚修炼出真气,不仅不能飞,轻功也平平无奇。 等她带着苟交穿过杂草,来到破庙前,晚霞已将西天映得一片彤红。 “你自己去找安歇之地,我先上山炼气一会儿。” 小羽丢下他,一路跳跃到山顶,盘膝面向西方,吸收大日紫气小半个时辰。 等她结束今天的晚课,回到半山腰破庙前,却见苟交还站在两人先前分别之处。 好似没挪动过位置。 只站在那抱着膀子,一边跺脚取暖,一边探头东张西望,脸上有淡淡的惊惶之色。 见到小羽踩着树干与草茎,运转轻功飘过来,他立即露出欢喜与放松的表情。 “小道长,你果真是个信人。” 小羽道:“我为何是个信人?你可有搜集到足够多的柴火,找到什么野鸡野兔之类的食材?” “小生以为小道长借故离去,小道长片刻后果然回来,是个信人。” 苟交偏头往破庙里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小道长说这座庙不正常,小生不会武功,担心到处乱跑,撞上妖邪。” 小羽淡淡道:“你先前不还抱怨,在外游历三年,连探幽寻奇的愿望都没达成吗?” 苟交道:“话是这么说,但小生求的是仙道,既不是真对邪魅之物本身感到好奇,又不想跟谁比胆子,通过住有问题的破庙,来证明自己的勇气。” 说着他露出腼腆之色,“小生渴望的奇遇,是如崔生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之后,最终柳暗花明,穿过幽冥入仙境。 现在明知破庙里只有妖邪。 进去冒险,九死一生之后,没任何奇缘在最后等着我,我图什么呢?” “你还算拎得清,脑子从来不糊涂。”小羽笑了笑,率先朝庙门走去,“我只是望见这边有恶气,恶气不等于妖邪鬼怪。” “真没妖邪?”苟生将信将疑。 小羽迈过砖墙开裂、栋梁倾斜的庙门,几步走进院子,看了眼殿门前房梁上萦绕的怨恨黑气,又瞥了眼神像周围凶戾的邪气。 她自身的气息越发平凡无奇,嘴上笑道:“你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自己? 你当日可是孤身在此处过夜? 如果真有妖邪,你怎会好好走到蒙山? 先前我在山顶炼气,隐约明白了恶气的源头。 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应该是类似蒙山义军一样的土匪,曾经在附近安营扎寨。 也和蒙山义军一样,后来见官府要来围剿自己,先拆伙了。” 苟生彻底放下心来,还点头附和道:“小道长说得对,妖有妖气,鬼有鬼气,逆匪集聚之处,当然会形成一股恶气。 即便附近没土匪,也可能是某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经常在此地留宿。 你看,神殿内打扫得多干净? 可见经常有人来此过夜。” 这应该是一座山神庙。 曾经香火不错,建筑占了半亩地,仅拜神的殿堂便有三间。 中间大厅摆放主神位,泥塑的神像塌了一半,看不清面目与身份。 左右两边小房间分别摆放判官,以及添福添寿二位鬼使。 此时庙宇彻底荒废了,苔藓盈庭,蒿蓁满径。 围墙凋零倒塌,廊房寂寞倾颓。 断砖破瓦十余堆,尽是些歪梁折柱。 偏偏主殿清理得很干爽,没有堆积杂物,也没落下厚厚灰尘。 只在大厅中央残留草木燃烧的灰烬,应该是旅居此地路人留下的。 苟生熟练地跑到神像后面,从墙角抱出来个瓦罐,笑道:“小道长,你看,这里还有半罐豆子呢! 应该经常有人在这儿过夜。 之前我以为是村民与猎户,现在小道长瞧见了恶气,兴许是强盗留下的。 我们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只抓两把豆子,你一把我一把,不求填饱肚子,至少熬过今夜。” 不仅神像后的墙角藏了黑豆,在院子里还有一口老水井,竟还能打出水来。 小羽在屋里养气存神,苟生一个人忙碌,先去周围捡柴,又将豆子放在瓦罐里煮。 想起小羽离开前,土匪还送了一挂腊肉给她,他腆着脸过去,求了一坨拳头大的腊肉,切成片放进罐子里和豆子一起煮。 腊肉不仅是肉,还是盐。 十几片腊肉放进去煮了半个时辰,竟从罐子里飘出浓香来。 “小道长,你先请。” 苟生虽然饿得很了,嘴里不停咽唾沫,却还是用洗干净的破瓦片,先给小羽盛了一大碗。 “多谢苟生。我肚量小,一半就够了。” 小羽用树枝筷子,将一半的豆子与肉片拨回瓦罐,将瓦片上的晚饭吃了个干净。 两人吃饱喝足后,两人便和衣躺在火堆边上。 很快苟生鼻息沉重,有隐约的鼾声。 小羽也假装自己进入睡眠。 殿内仅有木炭燃烧的哔啵声。 屋外则有风吹山林,像是有野兽在吼叫,一阵接着一阵,听着挺吓人。 小羽都有些佩服苟交这小子了,这种环境视若等闲,可见他的求道之心真的很坚定。 还不到三更天,大殿门口的房梁上,忽然轻飘飘落下来一个怪物。 它身高七尺,乱发披肩,靛青浮肿的鬼脸,挤出两坨铜铃大的惨白眼珠子,紫色的舌头有四尺长,一直垂落到小腹。 怪物站在门口左右看了一圈,仿佛在戒备什么。 没看到值得它戒惧的存在,它便大踏步走进厅堂。 视苟生如无物,径直来到小羽跟前,长长的舌头都落到她脸庞边缘。 因为舌头堵住喉咙与嘴巴,它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萝卜,萝卜道人,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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