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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八岁,被仓促拉出登基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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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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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永远解决不完,旧的刚理出一些,新的就会出现,或悄无声息,或惊天动地。 毫无疑问,在科贡选拔召开在即下,不管是学子聚在朱雀大道,以控诉科贡泄题一事,亦或是锦衣卫强势出动,逮捕聚众学子一事,都在虞都内外引起轩然大波。 时局变了。 虞宫,大兴殿。 楚徽手里捧着茶盏,无声的站在罗汉床旁,不时看向自家皇兄,在这短案上摞着数不清的奏疏,楚凌眉头微皱的看着。 这些全都是弹劾奏疏。 哗~ 不时就有奏疏,被楚凌丢到地上。 楚徽表情复杂的瞥向一处。 数十封,甚至更多的奏疏,就这样杂乱的散在地上。 “朕培养你,是叫你端茶递水的?” 突地,楚徽只觉手一轻,旋即耳畔就响起自家皇兄的声音,楚徽心里一紧,随即就抬起头来,讪讪笑了起来。 “臣弟这不是来请罪嘛。” “少给朕嬉皮笑脸的。” 楚凌板着脸,看向楚徽说道。 “是。” 楚徽委屈巴巴的应道。 见楚徽如此,楚凌忍不住笑了。 但很快就恢复了。 “皇兄责罚臣弟吧。” 反观楚徽,则作揖请罪道:“臣弟犯了欺君之罪,臣弟也是被气昏了头,所以就……” “就什么?” 楚凌把茶盏随手放下,打断了楚徽,“就憋着坏,与臧浩一起闹这一出,现在好了,抓这么多学子,不少在抓的过程中还被打了,这事儿是把天给捅破了。” “暂不提聚于虞都内外的学子,一个个是怎样的态度吧,单单是在朝中,这有多少弹劾奏疏吧。” “再一个,跟臧浩一起闹这一出的,真的是皇弟你,而不是别人吗?臧浩可不是没主见的人啊。” “是臣弟。” 楚徽听后,没有丝毫犹豫道:“这就是臣弟要请的另一项罪责,没有向皇兄请示,就擅自去见锦衣卫指挥使!” 还挺有担当。 楚凌眉头微挑,颇为赞许的看着楚徽。 对楚凌而言,他最怕看到的,就是他精心培养的王大臣,是个毫无担当,遇到些事情就退缩的主儿。 真要是那样,王大臣这一新制就成了笑话。 何为王大臣? 遇到问题那是真上,哪怕是背负些骂名,遇到些指摘,也不会因为在意自身名声,就瞻前顾后起来。 这才叫左膀右臂。 “那你想叫朕怎么罚你?” 楚凌撩撩袍袖,伸手拉住楚徽的手臂道。 “就罚臣弟军棍吧。” 楚徽想了想,开口道:“虽说臣弟怕疼吧,但臣弟这次办的事,太不地道了,也不讲规矩,臣弟认罚。” “你都这样讲了,叫朕还怎么罚你。” 楚凌没好气道:“堂堂大虞八殿下,领着宗正寺重担,朕打你军棍,叫满朝文武怎样想?” “管他们怎样想的。” 楚徽却道:“臣弟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行了,别跟朕在这里插科打诨。” 楚凌摆摆手道,在瞪了楚徽一眼后,指着短案上的奏疏,“朕就罚你,好好瞧瞧朕梳理的奏疏,要是瞧不出门道来,朕罚你一年,不能在宫外吃任何东西。” “皇兄!!这太重了吧!!” 楚徽情绪有些激动道。 “两年。” 楚凌言简意赅道。 楚徽:“……” 在楚凌的注视下,楚徽情绪略显低落的朝罗汉床走去,撩袍坐下后,就叹息一声的拿起奏疏。 这小子,戏还挺足!! 见楚徽如此,楚凌被气笑了。 可想想也是,这戏要不足,怎么能连哄带架的,一次次给刘谌下套呢,楚凌对他俩的事可知道不少。 一对欢喜冤家。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臧浩求见。” 而在这时,李忠低垂着脑袋,从殿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朝楚凌作揖行礼。 可心里却生出惊意。 天子对八殿下是真宠信啊。 “暂时不见了。” 楚凌负手而立道:“叫他安心审,朕想瞧瞧在这之中,有没有搅动是非的,你那眼珠子再乱转,朕给你扣了。” 可说着,李忠的心却猛然一紧。 身上生出了冷汗。 “皇兄,臣弟眼珠子没乱转啊,臣弟是发现有趣的事了。”可在李忠紧张之际,楚徽却委屈巴巴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李忠,猛地暗松口气。 随即就无声的低头退下了。 “说说。” 楚凌一甩袍袖,朝罗汉床走去。 “有人想拱火。” 楚徽一改适才委屈模样,表情严肃的向前探身,“您看这封,是弹劾武安驸马的,说什么科贡考题泄露,卫尉寺监管兵马司,却没有察觉到此事,反倒致使科贡开考在即,出现学子聚众朱雀大道的丑闻,使得中枢颜面扫地。”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讲这些的时候,楚徽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当初知晓此事时,没有直接跑回宫,不然啊,还真撞不到这种事。 因为弹劾刘谌的奏疏不少,有十几封之多! “兵马司的,巡捕营的,北军的,南军的,虞都令府的。”在楚徽感慨之际,楚凌伸手指着一摞摞被他梳理的奏疏,面无表情道。 “这些弹劾奏疏,是跟着弹劾锦衣卫,弹劾礼部,还有不少严查科贡泄题的奏疏,一起呈递到御前的。” “最有意思的,是这次出现的弹劾潮,中书省也好,门下省也罢,都没有按职权之内留下筛选,而是一股脑的全呈递御前来了。” “皇弟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的心眼子真脏啊!!” 楚徽瞪眼道:“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这不分明是想借此事搅局嘛,把能弹劾的都弹劾了,顺带弹劾些不该弹劾的,咋,这是想叫中枢失去纲常啊!!” “你啊,离开上林苑后,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见楚徽如此,楚凌伸手笑骂道:“朕这气性都没你的大。” “皇兄,臣弟是气不愤啊!!” 楚徽却道:“一个个拿着官俸,吃着皇粮,可有些人的屁股却始终是歪的,哪怕杀了一些人,也不能叫他们坐正回来。” “出这么大的事,不想着怎样为您排忧解难,为中枢解决实际,却别有用心的暗中拱火,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什么叫臣子,您看暴鸢呈递的奏疏,是弹劾了锦衣卫目无法纪,是弹劾了虞都令府没有警觉,但人是就事论事的说,没有掺杂别的,还有在这弹劾奏疏中,人还特意表明科贡泄题的危害,死谏皇兄严查此事,不然就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这对中枢,对社稷,都将不是好事。” 讲这些的时候,楚徽就庆幸一点,还好臧浩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没有急着向自家皇兄禀明此事。 不然啊,还真有可能被人给利用了。 鼓捣这般大的动静,锦衣卫不由分说的逮捕聚众学子,看起来是飞扬跋扈,是目无法纪,可实际上呢? 却把一件见不到天的事,给彻底的暴露出来了。 朝野间的关注,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关键是在这件事上,自家皇兄是占据主动的,看起来有损威仪,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此事要真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要抓一批人,那不止威仪回来了,甚至还能震慑到很多人。 “科贡,已经背离了太祖创设时的初衷了。” 在楚徽思虑之际,楚凌却悠悠道:“有些人把科贡当做筹码,算计来算计去,甚至在一些特殊时期,还会将其与朝中紧密联系起来。” “这一届的科贡,势必是要推延了。” “不把这件事查清楚,就遮遮掩掩的召开,中枢非但遴选不到真才实学的干才,相反会得到一批心怀各种欲望的投机派。” “皇兄,这不好吧。” 楚徽却有些惊愕道:“毕竟科贡的……” “现在知道不好了?” 楚凌眉头微挑,盯着楚徽道:“当初察觉到不对时,怎么没想着先来找朕?” “臣弟…” 楚徽脑袋低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行了,下去休息吧。” 楚凌摆摆手道:“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你不能掺和了,至少不能叫人察觉到什么。” “臣弟明白了。” 楚徽忙起身道:“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可楚徽嘴上这样讲,心里却盘算起来,接下来该怎样跟刘谌一起,把该做的事给做了。 这事儿他现在要是退缩了,那不是把刘谌跟臧浩给坑了? 这缺德事他可干不出来。 再一个,自家皇兄这般看重他,这般信任他,遇到事他不想着排忧解难,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一个个是真的都历练出来了。" 看着楚徽离去的背影,楚凌露出欣慰的笑容。 对于楚凌而言,他是不希望底下的人,一个个遇到事瞒着他,真要那样,他不就成了瞎子,聋子,成了任人摆布的蠢皇帝了? 但与此同时,在不违背上述准则外,楚凌更不希望他信赖的人,重用的人,一个个是遇事没有主见的货色,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什么事都需要他来拍板,那楚凌有多大精力与时间,去统御好这江山社稷? 所以有些事,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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