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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八岁,被仓促拉出登基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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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机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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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徽的话是讲完了,但帅帐内却静悄悄的。 苗铁军、左安、何忠、高源杰这帮将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各异的神色,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两万众徘徊听起来是不少,但是这没用啊,天门关易守难攻,能够拉开阵仗打的地方不多。 分批去攻打,此乃兵家大忌。 早先孙河下令,驱赶死战营,被俘群体,被裹东逆青壮攻打,没有一次杀上关墙,还耗费了不少箭矢与石弹。 这也是为何苗铁军、左安他们适才如此激动的原因。 但在刚才孙河讲明缘由,上述种种皆是为挖设地道做掩护,一行心底的疑惑没了,也就没有别的了。 可现在…… “敢问殿下所携可是羽林?” 孙河沉默片刻,抬手朝楚徽拱手道。 这一问让帐内众将齐刷刷看向楚徽。 如果说是羽林的话,那么此战尚有胜算,羽林精锐装备齐整,训练有素,如果能突袭登关,或可一举破敌。 甚至在一些将校心底在想别的,即便中线战场用不上羽林,那完全可以派驻到东西两线诸关去,纵使在天门东西两线聚集众多东逆兵马,但是羽林精锐仍可撕开缺口,杀奔进东逆腹地去啊!! 当初北伐一役中,羽林凭借战场表现,可谓是一战成名,其威名遍传天下!! 如果东逆腹地真的动荡不休,羽林精锐在其腹地长驱直入,哪怕不能攻破城池,但只要能起到持续袭扰,势必会使东逆腹地动荡加剧…… “不是。” 楚徽摇摇头道。 可也是这话,让不少人的思绪被打断,他们的表情带有失落。 “此军得皇兄赐名,曰神机营!” 感受到这些的楚徽,声音陡然拔高。 “神机营?” 孙河眉头微蹙,在看了眼楚徽后,下意识看向了苗铁军他们。 “神机营?” “先前从未听说过啊。” “你听过吗?” “没有啊!” 反观苗铁军、左安一行,却是皱眉看向对方,彼此面露疑惑的小声交谈,显然对该军是毫无所知的。 而看到这一幕,孙河心中不由轻叹。 对天子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 这前后,天子给人的震动太多了。 别的不说,单说羽林,最初是不被人认可的,毕竟就是帮毛都没有长齐的家伙,如何能堪当重任? 哪怕在天子摆驾归宫,这之后羽林参与过多次抓捕处决,表现的确叫人眼前一亮,但也仅是这样了。 没有上过战场,在后方杀再多的人,也不能称之为精锐。 直到北伐那一战,世人方知羽林之骁勇! 孙河要比旁人更清楚,名扬天下的羽林,是苗铁军、左安这些过去在上林军当值时操练的,可要是连他们都不知情,则代表这支名叫神机营的军队,并不是跟羽林、上林等军一样是在上林苑编练组建的。 那么这支神机营,究竟从何而来? 是打完北伐一役秘密抽调精锐所组? 还是在此之前就已暗中筹建的? 如果是后者,这不过两年的时间,真能将从各处抽调的精锐搓揉成一体?这要是有可靠将校还好,要是没有就难了。 要是前者的话,那就是一帮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卒,即便装备再精良,也难以在惨烈战阵中立足。 不是孙河怀疑什么,实则是这次东讨之战,跟先前那次北伐一役是有不同的。 北虏、东逆最本质的区别,是一个有战略纵深,一个没有战略纵深,前者就算将整个拓武山脉丢了,还是有地域去跟大虞周旋的;而东逆若失险要,便是无路可退,其国门洞开,必倾尽全力死战到底。 “荣国公是不信任神机营?” 见孙河迟迟不言,楚徽眉头微挑,嘴上是对孙河讲的,但目光却在快速扫过帐内诸将。 “臣不敢。” 孙河当即抱拳,“臣对陛下所组神机营是信任的,只是……” “既然信任,那就谋划攻势吧。” 不等孙河讲完,楚徽掷地有声道。 楚徽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支新军的分量。 神机营不是从各处抽调悍卒组建的,而是通过四阁之一的云台阁,在大虞各地遴选良家子,而这些群体没有直接被聚集在一起,被云台阁分散到隶属于紫光阁的镖局镖行,自此暗中的监察筛选就此悄然开始了。 镖局镖行本就是最危险最辛苦的行当,走南闯北,历经生死考验,既磨其体魄,也炼其心志。 这其中意志不坚定,贪生怕死的会被淘汰掉,而从这一规模中脱颖而出者,方有资格进入神机营的候选名单。 被选中的那些良家子,是被秘密送往京畿道治下几处行宫别苑的,一段极长周期的严苛操练自此展开。 单单是体能操练就持续了整整一年,这期间还要进行扫盲识字,术算进修,没有通过考核的会被淘汰掉,打回到原属镖局镖行当差。 不过这一类群体中会有一些得到晋升,负责统管组建起的护卫队,而在他们之中,有些便成为了暗探…… 这却不提。 通过考核的良家子会被集中在一起,正式编练成为神机营的一员,他们所受的操练远超常人想象。 除却先前的种种外,他们要接受队列、战阵、兵法等各方面进修,而在其中的佼佼者会出任将校之职,当然是代理的。 即便是到今下,神机营所属各级将校皆为代理,想要去掉这个代理,需在战场上立有功勋方可。 其实到这个时候,被编进神机营的这些良家子,就已经在心中猜到了什么,而他们的消失也没有引起怀疑。 因为每月都有钱财和家书送到家中,这是由云台阁统一操办的,以确保家中不会因挂念而生出事端来。 在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程中,神机营建制才两万众徘徊,即便是最底层的兵卒,都识字不下数百。 说实话,当初楚徽得知这些时,整个人是震惊的,他从没有想过一支军队,竟然是这样筛选组建起来的。 特别是了解到神机营列装的武备时,楚徽猛地就联想到早先在上林苑时,自家皇兄讲的那番神秘之言到底何意了。 “殿下不可啊!” “即便是要谋划攻势,至少也要等地道挖设完才行。” “是啊殿下,天门关守将田焘不是……” “殿下三思啊……” “殿下……” 一道接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楚徽的思绪,却见苗铁军、左安等将纷纷朝自己抱拳行礼,以劝说自己不要擅自做主。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楚徽一点都不奇怪。 而其他将校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楚徽同样也不奇怪。 “安静!!” 得到自家殿下的眼神示意,郭煌、王瑜二人立时沉声喝道,这叫原本吵闹的帅帐瞬时安静下来。 但此间的气氛却如凝固的寒冰般压抑,众将垂首肃立,无人敢再发一言,但却都盯着楚徽、孙河二人。 “三日后的寅时始,神机营会在几处土山发动攻势,荣国公需要做的,是统属好麾下各部,在得神机营所发信号后,对天门关展开猛攻。” 在此等态势下,楚徽表情严肃,抬脚朝一言不发的孙河走去,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孙河,“对此,荣国公可有异议?” 这!! 帐内众将听到这话,无不齐刷刷看向了孙河。 即便当初最反对孙河的苗铁军一行,此刻都无比希望孙河能够顶住压力,不要叫睿王干涉前线战事。 孙河抬起头,目光与楚徽直视,“请恕臣不敢从命!!” 当这句话讲出时,在场之人多暗松口气,但紧接着却又紧张起来,毕竟这是当众拒绝了睿王啊。 楚徽却未动怒,唇角反勾起一抹笑意,“荣国公是觉得孤的话份量不够吗?” “臣绝无此意。” 孙河抱拳行礼,“臣是觉得眼下还不是时候,臣……” “但孤觉得是时候了!!” 楚徽却出言打断,厉声道,随即他从怀中掏出金牌大令,语气铿锵道:“既然孤的份量不够,那陛下的份量够不够!!” 一言激起千层浪。 当在场之人看到楚徽所举金牌大令时,一个个内心惊骇的同时,纷纷单膝跪地朝楚徽抱拳行礼。 “臣,孙河…拜见陛下!” 同样的,孙河亦单膝跪地,可在这一刻他却心乱如麻,他万没有想到天子会赐睿王金牌大令。 难道天子就没有信任过他吗? 而一个想法,则在孙河心头涌出。 “现在,孤讲的话,荣国公还要拒绝吗?” 楚徽俯瞰着单膝跪地的孙河,语气冷冷道。 “臣…不敢。” 孙河眉头紧皱,朝楚徽作揖道。 “既如此,那就准备吧。” 楚徽收起金牌大令,转身朝帐外走去,“三日后的寅时始,神机营会对天门关发动攻势,希望荣国公别叫陛下失望。” 当讲到这里时,楚徽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单膝跪地的诸将,随即便一甩袍袖的走了,郭煌、王瑜紧随其后离去了。 而当楚徽一行离开后,帅帐内却炸开了锅。 “公爷,难道真要听睿王之令吗?” “大将军,这仗可不能这样打啊。” “公爷……” “大将军!!” 这些叫喊不出意外的传出帐外,冒着风雪前行的楚徽一行听的真切,郭煌、王瑜相视一眼,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殿下,您为何不向他们讲明神机营呢?” 郭煌犹豫了许久,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低声对楚徽说道:“毕竟神机营这次奉旨赶来前线,是携带了不少利器……” “孤就是要压压孙河的傲气。” 不等郭煌将话讲完,楚徽冷哼一声道:“他这个人太独了,即便是到现在,这个性格还是没有改。” “此前去王昌那里,咱这位征东大将军讲些什么,又压着哪些火气,但凡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孤不否认,孙河想的法子是好,如果真能成的话,能使我朝在天门沿线取得傲人战绩。” “但他却藏在心中,无形中给太多人压力了,眼下是正统朝,是皇兄统御的大虞,不是太祖,太宗他们在世时统御的大虞了。” “对于打仗,孤是不懂,但有些账孤还是会算的,他这是拿着很多人的命,来拼一个希望!!” 郭煌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别的。 “殿下,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意气用事啊。” 王瑜见状,上前劝道:“如果在三日后,齐聚在天门关外的各部,没有配合神机营,谋划出好的攻关之策,即便神机营……” “那就看他们忠诚的到底是谁了!!” 楚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风雪中的帅帐,“对苗铁军这些人,孤还是有信心的,别看他们现在反对,但这是出于对孤不了解战场,没有统过兵打过仗,所以他们才会讲这样的话。” “孤当然知道,如果三日后的寅时始,神机营的表现没有超乎他们的预料,而强行攻打天门关的话,会叫皇兄好不容易凝聚的军心,因为这一战而散掉,但孤对皇兄组建的神机营有信心。” “还有,这个压力,也必须要给神机营,他们终究是没有上过正经战场的,孤需要在这三日内,叫他们感受到来自前线各部的威压。” “只有这样,一个个到他们上的时候,才不会跑肚拉稀,东讨一战,大虞只能胜不能败,不然皇兄也不会派孤来前线。” 郭煌、王瑜相视一眼,心中俱是一震,他们万没有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自家殿下竟然有这般多的想法。 风雪愈发紧了,楚徽的身影在帐前伫立如铁,目光穿透漫天雪幕,仿佛已望向三日后寅时的战场。 楚徽缓缓攥紧腰间剑柄,别看他现在气势很足,但要说没有压力,没有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但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表露出丝毫。 天门诸关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而且必须一战定乾坤,只有这样,后续的很多事才能顺利的开展。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自家皇兄在那个位置上,到底是承受着何等大的压力,又直面的是怎样的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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