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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神塔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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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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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刻伏在我身上的,是这么一个来路不明、人鬼难辨的东西,我心中就生出一种生理性的不适,就像手碰到火会神经反射迅速抽回一样,我背上的肌肉甚至都因为厌恶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我不由得站住了脚,一步不敢挪动,害怕再走下去,自己会下意识把它从背上甩下去。 这时,我背上的东西还在用Shirley杨的声音问: “你怎么了,老胡,怎么不走了?” 它这句话让我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上。我赶忙就坡下驴答道: “走得太久了,腿酸得要死,要不咱们坐下歇会儿吧。” 背上的东西半天没答话,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在那等待的短短几秒里,我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心开始咚咚擂鼓,直到它轻轻嗯了一声,才终于如释重负,赶忙把它顺着石壁放了下去。 我坐在了它不远处,虽说是惊魂未定,但毕竟暂时摆脱了危险,算是松了一口气,脑中开始飞速回想此前的种种: 掉进这山洞后,我昏迷了很久,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Shirley杨,结果就那么巧,Shirley杨就在我旁边,当时只觉得幸运,现在想来,怕是一开始就落进了圈套。 不过,这个东西居然可以伪装成Shirley杨如此之久还叫我看不出破绽,它是怎么知道Shirley杨的言行举止、行事风格的呢?难不成它会读心术?不对,如果它真能看穿我心中所想,此刻我岂不是已经暴露了? 还是说,这具身体真的是Shirley杨,只是被这东西附身了?它读取了Shirley杨的所思所想,才得以装出这般模样?想到这里,我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抓了抓,回想背着它这一路,双手托住它大腿的触感,明显是柔软又温暖,不像我的幻觉。 若真是如此,倒也难办了,它一会儿要是暴起伤人,我还不能跟它硬碰硬,打不打得过都是次要,只怕会伤及Shirley杨的肉身。不过,我倒不能因为手上的触感就下这个论断,毕竟人是会被自己的大脑欺骗的。当初在精绝古城,我不也被尸香魔芋制造的幻觉耍得团团转吗,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时半会儿怕是分辨不清了。 话又说回来,在我发现它并非Shirley杨之前,它似乎也没有什么伤害我的举动,而且根据它所谓的寻声辨位之法,也确实找到了这条气流明显的窄洞。古代故事里的鬼魂妖怪,有不少是无害人之心,反而救人的,难道说我这番所遭遇的,也是一个想帮我逃出此地的山精野怪吗? 就在我思绪混杂,心乱不已的时候,左手竟无意中碰到了怀里的铁罐,一下让我想起了那罐中盛装的一点乌莎图。这东西可非凡物,它连那凶恶非常的人头诅咒都能解,想必也能解我当下之急。 想到此处,我便偷偷把手伸进怀中,去探那铁罐。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老胡!咱们快走吧!”把我惊得心下一颤。 这声音比刚才尖细了很多,声调再高一点就彻底不像Shirley杨的声音了。我虽然惊骇,但却仿佛被搔到了痒处,心说你这野鬼果然怕这驱邪的家伙,于是手上动作加快,先把罐里的刀拿出来握在手中,正准备再把乌莎图倒出来时,却听那野鬼又爆发出一阵尖锐颤抖的惨叫,已经完全不似人的声音了。 我为了给自己壮胆,骂道: “妈的,你个外国小鬼还欺负到你胡爷爷头上了,今天你碰着我算你命数该绝!” 我一边骂着一边站起身,却不想,背上突然一沉:那野鬼竟瞬间又回到了我背上!它惨叫个不停,两只手死死箍住我的手臂,搞得我不仅没把乌莎图拿出来,还把铁罐掉到了地上。 它的力气奇大无比,我无法把手臂挥动一丝一毫,手里的刀也成了摆设。 无可奈何之下,我又向石壁贴去,想把它撞下来。结果,无论我怎么撞,它都好像没有实体一样,根本接触不到石壁,反倒把我自己撞得不轻。 这倒解开了我之前的疑惑:这东西并非附身Shirley杨,而是作用于我的五感,当前的一切都是虚幻。这样的话,反倒好办了:我把舌头伸到上下虎牙中间,狠命一咬,嘴里登时溢出血水,疼得我蹲在地上杀猪似的喊叫。 这强烈的疼痛果然驱散了我的幻觉:抓住我手臂的双手消失了,背上的沉重感也随之散去。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就在我捂着淌血的嘴正想再站起来时,却不想脖颈忽然一阵酸麻,像是被人挂上了一个十几斤的铁秤砣,坠得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伸手向脖子后面摸去,没成想竟在颈椎脊椎相连的位置摸到了一块巨大的肉块!这肉块几乎与我的头一样大,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它有鼻子有眼睛,甚至在它的末端,还有一团团头发!这无疑是个人头。 我的思路一下被打通了:原来这就是我掉下来之前看到的人头倒影。当初,我们打断了肉树,掏出了它的内脏,使得它郁结出一朵黑色大王花,而我又被大王花袭击,背上才开始异变,生出人头样的肉块。 如今长在我脖子上的,要么是之前拔邪漏下的残魂,要么就是长在肉树上的那个女人。我更倾向于后者,往往这种化成精怪还能保持人形的家伙才有这么大的威力。估计自从我被大王花袭击后,就被她缠上了,她观察着路上Shirley杨的一言一行,才能瞒天过海把我骗过。 我暗暗下了狠心,握紧手中的匕首,向那肉块割去。这一次不同于刚才,切肤之痛真真切切,不再是幻觉,疼得我几乎要把牙咬碎。 我像是在给自己进行一场不打麻醉的手术,刀锋过处立即皮断肉碎,血流如注,连我的衬衫都被血水浸得湿透。 可是,在我忍受了巨大痛苦,把这肉块贴着根部从头到尾割了一边后,却并没有成功把它切掉。与此正相反,它不仅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个裂口都没有! 他妈的,这东西还在不停的长!我这边刚切过去,它那边就长好了。再这么多试几次,估计没等把它切下去,我老胡就要先疼死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铁罐,急忙半跪在地上摸索起来。果然,在我脚边不远处将它找到了。里面的乌莎图洒了不少,还剩下一个底儿。 我心说,成不成在此一举,我胡今天要是被你这小鬼害死了,变成冤魂也得接着跟你斗,我倒要看看谁的本事大! 我把那点乌莎图用血蘸着,往匕首上一抹,再次开始割肉:这一次,肉块的反应变得十分剧烈,它那张嘴居然还能喊出声来,呜呜呜的听不真切,仿佛痛哭求饶似的。我被这声音搅得心烦,下手更加狠辣,将刀尖猛地向肉块下一扎,开始转着圈剌。 肉块的叫声更加惨烈,而我也因这难忍的剧痛惨叫不停;我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真的是两个灵魂正在分离。随着我切开的口子越来越大,它的惨叫也越来越微弱,等到切得只剩一层皮挂着人头的时候,它已经一点声音都不出了。 我把它彻底切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肾上腺素退去了,我忽然感觉浑身力气都已用尽,站都站不住,只好靠着石壁缓缓坐了下去。 我捂着脖子,饥饿感与疲惫感席卷了全身,突然感觉很后怕:这个女鬼到底想把我引到哪去?真正的Shirley杨又在哪里?我心里不禁生出一阵莫名的孤独与无助。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手电光从山洞拐角处照了进来,我抬头看去,来人正是Shirley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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