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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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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梦中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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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安排丈夫午睡之后,芳草又折回了查静雯的家。冥冥之中,她总感觉有个影子在牵引着她。 已是七月上旬,滨湖市的天气早已炎热起来。芳草感觉汗液已浸湿了衣衫,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沿脸颊滴落。但要找的人查静雯与楚楚、崔青鸾都不在家,芳草便在一处回廊坐下来,避避暑气。 不知不觉中,一阵睡意袭来,芳草就靠着回廊的柱子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女孩轻柔细语地吟诵起一首诗来,她真切地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无需说话,也无需目光流转一切的情感都通过心灵交换用紧扣的十指传送心底的欲说还休 这样就好用月色锁住急不可耐的告白不让滚烫的言辞打乱了这首诗本来的格局” …… 是呀,是呀,诗句像一把柔软的草束来回地轻触着芳草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诗句是这样切合她的心境,她想起自己甜蜜的初恋,想起那个“死去”的青年,想起自己孤苦无依的半生…, 芳草突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驾了云一般,轻盈地在草地上起舞。这时自己也幻变成一个吟诵诗歌的少女,一个穿着浅花连衣裙的大学学生。 一个风姿绰约的少男跑过来,与自己一道起舞,然后拿起了自己的手,深情款款地吟诵道: “我确信不是梦境你这温情的白色火苗我捉住,放在掌心也许你只是天空中最细小的一朵却是我最想要娶的那一朵 情路会慢长但即已开始终将会圆满如同你的到来是为融入我的血脉如同大地的多姿我们青春的年华也是如此多姿 抚慰我吧如同我内心的火焰一起明媚地飞扬我捧着你这小小的火苗如同捧着我们萌芽的爱情还要小心翼翼还要更加亲近与珍惜 你的指尖揉碎了我你的秀发窒息了我的呼吸浮沉的呼吸让我在你的一泓泪水里浮沉” …… 芳草心潮起伏,心痛得双手抠紧了回廊的廊柱。 场景转换,这是在哪里呀? 哦,原来是自己的母校-滨湖大学。 一场晴川诗歌朗诵会正在学校的大礼堂热热闹闹的举行。 在台上激情吟诵的少男少女,他们是谁?芳草羞涩地扬起了嘴角,因为这用不着回答,全滨湖大学的师生都知道,他们是学校的“金童玉女”晴川和我芳草呀? 身穿白色短袖的晴川首先开始朗诵: “我接过父亲递给我的铁镐以我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坚定的荷在有些稚嫩的肩膀使命般的力量从我热热的心田升起” 紧接着出场的是芳草,一件浅花连衣裙,显得如此素雅。她的声音圆润中透着清脆: “母亲给了我一双慧眼让我能分辨良莠秕草换个衣裳也变不成梁粟那些铁锈也阻碍不了镐的锐利母亲河早就蓄满了一江善良” 晴川接着朗诵道: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浊吾足母亲河让我洗涤身体的同时也洗涤尽心灵的污垢然后,我肩起铁镐上路” 晴川俏皮地做了一个荷镐的动作,引得台下一片笑声。待笑声平息,芳草又接着用饱含激情的语气朗诵道: “我知道,铁镐它用华夏的历史做胚经五千年的文明熔炼成钢再经民族无尽的苦难锻打成型然后用民族的血液淬火雪亮的镐身如同阳光一样锐利” 掌声,长时间的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 然后是晴川与芳草一起合诵: “于是我便以信念为镐以汗水为犁忘情地开垦着荒芜不管是土地的还是心灵的历史的还是现实的甚至是陈腐的伪文明我都开垦” …… 激情,充沛的激情,加上芳草圆润、晴川磁性的嗓音,台下“哗的一声”,掌声又急速地响起来,是那样的经久不息。 场景再次转换,在学校的荷花池旁,晴川在给芳草读他的新作: “我清楚,那些欢愉那些情感的浪花还有不多不少的泪水挣脱了流言的锁链已从麓山与滨江两岸出发从我们青春洋溢的大学校园出发隐秘而坚决 我想留住这些绚烂将它放置在心的神龛此刻我不会计较有无时光来纠缠 那些青春浅淡的花瓣上留有我们深吻的痕迹这就足够慰籍我的余生” 这首诗是在晴川被学校开除后打算南下深圳的前夜的新作,没有愁怨,只有对离别的不舍。 她的神志更加迷糊。一首首诗歌交汇着学生时代的一幕幕场景泉水一样再次翻涌上来。 “你与春天的距离其实小于一朵桃花我与你的距离最远也不会大过一个春天” “即使错过万紫千红相信还会有一朵花儿一直开到我的到来” “只有堤外小小的码头才有我们家般的朴素与宁静我已离开游人把心藏在青翠的柳荫里独自默默地想你在我的心里你并不遥远” “让我们从今夜出发种下苜蓿与云朵在氤氲的烟岚里埋下锅灶,用羽毛捧起夜露用玛瑙与翡翠装下晨曦为我们的爱情备下粮草和激情…” “如果寒冬不能给予的我给予如果尘世不能给予的我把自己的一份给予你如果上天也不能给予我会献上我自己…” …… 回诵着这些诗句,一抹羞涩掠过她的眉梢。 这些诗句曾激扬了她四年的大学生涯;也曾激励着她此后走过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如今诗句还在,那个给自己写诗的人呢?看似坚强的芳草心里还是自怨自艾起来。茫然过后,她不竟有些惊诧,自己怎么会对这些诗句如此牢记,竟可以脱口而出,她也轻轻地吟诵道: “此后无论岁月怎样变迁只要想起你在的日子我心中就开满桃花” 桃花?我的日子开满了桃花吗? 芳草突然自问了这么一句就睡意全无,她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刚才睡意蒙蒙,才明白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芳草被一些奇怪的念头折磨得差点疯魔。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起身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双腿,然后顶着火炉一样的太阳往学校外面走去。 外面已是日落西山满天红霞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芳草走走停停自言自语,似乎又有了疯癫的症状。 “他在哪里?他还好吗?”,芳草反复念叨着。 迷还是迷,芳草似乎找到了一根线头,她产生了一个看似疯癫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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