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搭在言蓁肩头上的胳膊,“你好像对港区很了解。”
“有所耳闻。”
这四个字落在姜肆柒听来有种莫名的喜剧。
若不是长久关注港区的人,怎么可能连六年前的事情都知道。
六年前她从港区离家出走,整整六年的时间,港区没有一个人找得到她,更别说盛京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言蓁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我想让你做主舞,我掌镜,参加港区的嘉年华艺术大赛。”
港区嘉年华艺术大赛是每个舞蹈人打开知名度的一大捷径,而它最难得的就是入场资格。
其中最苛刻的一条,"参赛主舞人必须为港区人。"
听着她坦诚到极度的话姜肆柒有些愕然。
她微微摇头,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只是可惜了,我不太想回港区。”
言蓁心里紧了紧,其实把名片发给她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多大把握,全凭着心里一根筋撑在那里说。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听说下周港区的姜氏企业有合作过来谈,风风光光的回去,总比被人抓回去好吧。”
一句话成功戳住姜肆柒的痛处,前些日子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心烦到极点。
一旦回港区了,她哪能像现在这般潇洒肆意。
思索了几秒过后,她态度转变的很干脆,“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倒也是怕被港区的人抓回去,风风光光的回去打脸那些人不是更好?
言蓁眼眸闪亮,“所有的费用的我承担,我只要赛后的第一个采访。”
比赛后的第一个采访,最受人看中,往往也是留给新人打开知名度最好的一个采访。
相反,姜肆柒压根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她微微偏头,看着言蓁的目光些许赞许,“你怎么比我还急功近利?”
“那我们算是同道中人?”
两人相视一笑,言蓁带着她逛了一会"洲柳",下午又去看了几个布置好的拍摄景棚。
在"洲柳"吃了晚饭,临近八点,姜肆柒载她回市中心。
回市中心的路上言蓁收到一通电话,是周诣京打过来的。
她故意晚接了几秒,冲着电话明知故问,“有事儿?”
“刚好路过洲柳。”
两个方向的路程,被周诣京硬生生的说成路过。
言蓁停顿了半秒,笑着吐出几个字,“那就麻烦您再路过回去。”
电话那头的周诣京顺势问了句,“没忙完?”
言蓁扯着唇,轻哼了声,“有人送我了,就不麻烦周二公子了。”
说完言蓁利索挂断电话,像是在为今早出口恶气。
开车的姜肆柒瞥了她一眼,“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周诣京?”
同是港区圈的人,姜肆柒认识周诣京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言蓁回答的模糊不清,“谁知道呢?”
姜肆柒转动方向盘,“他们周家可不是好去处,言蓁你很聪明,既然知道迟早是要断的就不要陷得太深。”
港区都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更何况周家这个龙潭虎穴。
她的话很直白,也很现实。
但对言蓁没有丝毫影响,除了出生,没有什么天生就是她的,大多都是需要自己去争来的。
晚上九点,姜肆柒以"最后在盛京逍遥的日子"的名头,说什么也要带着她去酒吧去逍遥一把。
姜肆柒选了一家盛京数一数二的酒吧,才接近十点里面就人潮人海。
灯红酒绿的气氛下,人群也随着放大的音乐声躁动,扭动着身体和迷人的舞蹈。
火热的气氛里,姜肆刚走进门,酒吧经理就带着两个年纪不大,二十出头,长得也白净帅气的男人走过来,一人一边的围着姜肆柒。
动作娴熟到令人发指。
“姜小姐,给你选了最好的卡座,往那边走。”
经理给她们选了个稍微靠边的位置,声音没那么嘈杂,交谈也不需要提高嗓门吼才能听得见。
卡座上,姜肆柒一边一个,一会接过右边帅哥递过去的酒杯,又接过左边帅哥的水果。
动作熟练的让人咋舌。
而言蓁一个人落单的坐在另一边。
言蓁来过几次,经理也眼熟她,但从来没见过她点陪酒,“言小姐,要不要也。”
后面的半句没说完,言蓁也懂他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
“过了半辈子苦日子,以后还要往龙潭虎穴里钻,人生嘛,你就得享受享受!”姜肆柒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那什么,给她也选一个帅的。”姜肆柒还贴心的帮她提了几个要求。
她刚想开口拒绝,姜肆柒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再多说,艺术赛咱俩就拜拜了。”
就这样言蓁迷迷糊糊的被塞了个人坐在旁边。
第一次点陪酒,她有些拘束,手上拿酒杯的动作都很不习惯。
反观姜肆柒牵着右边帅哥的手,“这年头谁不有点小爱好,谁都管不住你都不会享受,哪像我,回家以后这种安稳人生就没咯。”
她左边的男生语气单纯,说着的话却并不单纯,“姐姐,你回家干什么啊?盛京多好啊,你不在盛京我怎么找你玩啊?”
“那要不你们两个跟我回去?”
言蓁:“。”
这么开放的吗?还能领回家?
“花了钱的就要享受享受。”说完,她提点言蓁旁边的男生给她上酒。
言蓁有些拘束的把酒杯放回桌子上,“不好意思,度数太高,我喝不了。”
“姐姐,我给你换一杯。”酒吧陪酒的规矩,喝的越多,提成越多,谁又是傻的,会放着钱不赚?
言蓁上了道,接过底数很低的酒,跟着姜肆柒渐入佳境,配合的拿着酒杯和身侧的男生干杯。
五个人坐在卡座里,谈天说地,欢笑的很。
一眼,晃到了十二点,两人还没散场。
喝了酒人也放开了许多,言蓁和陪酒的帅哥距离近了些,一人一杯酒的聊着酒吧里的趣事儿,两人之间只隔着一腿的距离。
忽然,深谙迷离的光线下言蓁看着对面的姜肆柒脸上肆意悠闲的表情全然被慌乱替代,低着头猛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