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的江蔚，佟欣不禁冷冷地嗤笑一声，“真会抱大腿。”
投资部谁都知道江蔚和徐曼关系好。
而公司人尽皆知，徐曼性格乖张不好惹。
偏偏徐曼又是贺誉一手提拔起来的，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佟欣本就看不惯江蔚，尤其论坛那件事，她居然也收到了律师函。
连年终奖都被扣了一半。
这一切，全都因江蔚而起。
佟欣恨恨地瞪了江蔚一眼，只是碍于场合，没有继续发作。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多时，负责表演的乐队和几位明星在场内露了脸，气氛瞬间被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员工们纷纷拿起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惹得不少同行眼红又羡慕。
而真正高潮的来临，是贺誉携众股东和高管出席的一幕。
就连江蔚都不得不承认，人群簇拥中，走在芸芸众生里的男人，是何其的夺目和耀眼。
剪裁得体的黑绒西装，搭配暗红色的衬衫和方巾，额前碎发固定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江蔚看得入神，恍惚间，脑海中窜入彼此情浓时，那光洁的额上布满了细汗的一幕。
“真够不要脸的，看到老板还脸红了。明明是自己行为不检点，被人拍了照，还好意思发律师函。”
佟欣自以为小小声的嘀咕，殊不知却足以让身边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江蔚被这声讽刺拉回了现实。
她还没开口，徐曼拿起桌上的果汁就扬了过去，“嘴巴那么臭，吃屎了吧？赶紧洗一洗。”
在座的其他人：“……”
佟欣被泼了一脸的橙汁，橙黄色的液体顺着下巴吧嗒吧嗒落在了深V的胸前。
“徐曼，你他妈疯了吧，我又没说你。”
“你说我的话，我还不泼你呢。”徐曼又倒了杯橙汁，“你再说江蔚一句试试？”
“你！”
“我什么我，有能耐你也去发律师函，没能耐就滚到别桌去，不然我还泼你。”
佟欣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想要掀桌子。
而江蔚则云淡风轻地接过了徐曼手里的杯子，温声细语地说：“下杯我来吧。”
两人一唱一和，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此时，有人打圆场，说年会表演马上开始了，让佟欣好快去洗手间整理整理。
佟欣被泼了满身满脸，也怕丢人，恶狠狠地瞪了徐曼和江蔚两眼，拿起纸巾猫着腰跑去了洗手间。
这样的小插曲不至于引起全场的注意，却被一个始终盯着江蔚的阴邪双眼尽数目睹。
洗手间，佟欣边骂边整理，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可礼服边缘因为沾了水，皱皱巴巴的，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过了十几分钟，佟欣开门走出去。
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特别有精英范儿的男人倚在墙边。
佟欣下意识挺了挺胸。
“佟小姐，久仰大名。”男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特别真诚，“我是永盛的新晋副总裁，迟文律。”
另一边，贺誉与部分股东高管纷纷入座。
有眼尖的同事发现，贺誉身旁的位置，无人，无桌牌。
今晚的年会比往年都盛大许多，市场部特意用贺氏的官方账号进行了全程直播。
财大气粗的贺氏资本，请了那么多明星，自然要好好宣传一波。
江蔚也注意到了贺誉身畔预留的空位置。
她以为是留给余高扬的。
可是当余高扬坐在了他们这桌的时候，江蔚不禁意外。
那么……
他身边的位置是留给谁的。
贺氏大小股东能出席的都出席了，重要的高管也都在列。
直到蒋凝穿着一件与贺誉衬衫同款的暗红色晚礼服现身的时候，不光轰动了现场，就连直播的弹幕留言都开始多了起来。
【哇，小姐姐好贵气，好美啊。】
【你们快看，她和贺总裁的衬衫是同色系诶。】
【暗戳戳的情侣装，羡慕死了。】
江蔚一瞬不瞬地看着蒋凝坐在了贺誉的身边。
余光轻轻一扫，还能看到投射到侧屏上的直播留言区。
那一刻，江蔚前所未有的冷静旁观，冷静到出现了片刻的耳鸣，连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江蔚不知徐曼是不是知晓了什么，冰凉的指尖忽然覆来一道温热。
她低头，便看到徐曼握住了她的手。
江蔚冲她展露笑颜，“怎么了？”
徐曼夹着烟，捏了捏她的手指，“姐妹，你手还挺软的。”
江蔚笑意更深，收紧掌心回握着她。
满心酸胀灰败的角落里，突然开出了一朵小花。
真好，身边还有徐曼这样的朋友。
年会开始了。
贺誉作为董事会主席上台发言。
“首先，感谢贺氏全体同仁在过去一年中的辛苦付出……”
浑厚低沉的嗓音，响彻整个会场。
男人英俊的眉眼立体分明，聚光灯落在他身上，宛若给他镀了层耀眼的金光。
台下更是掌声雷动，引得无数女人痴迷凝望。
江蔚亦然。
发言结束，男人阔步回到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蒋凝笑靥如花地迎接他，并亲昵地为他整理了胸前的方巾。
江蔚喝了口果汁，很凉，凉到了骨子里。
到了后半场，奖项陆续公布。
江蔚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她很意外，贺氏年度的优秀员工，二十人之中，居然有她一个席位。
江蔚走上舞台，接下殊荣，而给她颁奖的人，是贺誉。
舞台的聚光灯下，贺誉把奖杯和证书交给她。
四目相对，她从男人深邃惑人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贺誉递来的奖杯，指腹轻轻刮过她的手背。
最寻常的小动作，却因他唇边和眼底的笑意而沾染了暧昧。
在聚光灯环绕的氛围下，全场瞩目的焦点都聚集在台上。
所以，谁都没注意到舞台顶部的龙门架突然剧烈摇晃了下，然后折断，掉落了下来。
而龙门架又砸到了正在录像的摇臂上，现场登时一片混乱。
聚光灯在江蔚眼前刺目地闪过。
紧接着，她被一把推开，连连后退数步，撞到了身后的巨幕上。
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惊声尖叫，“阿誉——”
意外陡生，无数人如海水般朝台上涌来。
当刺眼的聚光灯关闭后……
江蔚看到蒋凝倒在了贺誉的脚边，她的下半身压在了龙门架和摇臂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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