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衣黑裤的他正曲着一双大长腿,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棵树,嘴里还叼着个包子,脑袋一栽一栽的,正在打盹儿。
关月旖盯着他看了半晌。
不得不说,
这货颜值很高。
难怪眼高于顶的苏真真会因为他、而放弃来自顶流名校的高材生。
张建新最帅气的,大约就是他的眼和眉了,
他眉毛浓密、眉型英挺、眉尾还上挑,
原本一直剃着小寸板,但因为一个多月没打理过头发,头发长了些,软塌塌的盖住了额头,使他比较凌厉的气质变得乖巧了些。
他向来爱干净,
衣裤都不贵,但被清洗得很干净,
这会他坐在树下,灿烂的阳光被头顶的树叶揉碎,洒在他的白衬衣上……
竟然有种梦幻的朦胧美感!
“张建新!”关月旖喊了他一声。
他瞬间坐直了身子。
嘴里叼着的包子掉了下来……
吓他一跳!
他飞快地双手三连抓,总算抢回了包子,不至于让包子掉地上。
他赶紧将包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
关月旖指着他哈哈大笑。
张建新怔怔地看着她。
她身上带着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北京四月中旬的天气,春寒料峭。
有太阳,但气温偏低。
所以关月旖穿了件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一件白色娃娃领衬衣,外罩一件薄薄的黄色宽松开衫毛衣。
她高考时为了省事儿,剪了短发,
所以大一的时候为能把头发束起来,不得已只能扎两个“小拖把”,才会显得特别稚气。
现在,她的头发已经留长了些,大约齐肩了。
这会儿她戴了个发箍,披散着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张建新呆呆地看着关月旖。
真好啊!
能看到年轻健康的、青春张扬的、自信漂亮的她……
实在是太好了!
“哎,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关月旖问他。
张建新回过神来,“什么?”
关月旖叹气,“我问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他立刻站起身,将护在怀里的东西递了给她。
关月旖一看——
包子、烧饼和豆浆?
而且一看这装包子、烧饼的油纸袋,以及打包用的豆浆杯,她就知道,这是他去外头给她买回来的早饭。
关月旖正饿着呢,也就没跟他客气,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就吃了。
包子好吃,烧饼也很不错,配着甜豆浆……
好,这顿早饭能打一百分了。
关月旖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饭,正准备问他,现在距离集合还有六个小时,要不要再趁机去外面玩一下……
“张建新……”
“关月旖……”
二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
“你说……”
关月旖抢着开了口,“我没事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会儿还要不要出去玩。”
张建新想了想,反问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她摇头。
“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吧,好好休息。”他说道。
关月旖点头,又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从昨天起就有点怪怪的。”
张建新沉默许久。
其实,到如今他也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问她……在他的梦中,她为何失约。
他已经想了很久。
但,他并不是很想开口。
那个梦过于真实。
它是真的。
所以她很努力很努力,才改变了以前的人生轨迹;
她一直单方面对他表现出超出正常同学之间应有的距离,对他无比包容、无比关切……
她那么关注汪见雪,无数次暗示、明示他——他应该和汪见雪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其实她并不是想把他推向汪见雪,而是因为汪见雪这个名字,与汪见星实在过于接近。
但她从来也没跟他说过梦里的事,
她为什么不说?
是因为,她也和他一样吗?
——他曾经命拒绝她的亲近。
是因为他原生家庭的负担过于沉重,
也因为他以为自己也身携恶疾,注定活不长久……
因此感到自卑怯懦。
他不能在经济上拖累她,也不希望她为了他的早逝而难过……甚至只是朋友间的惋惜与难过。
——她选择不说,大约也有着她的顾虑。
好。
那他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关月旖,我想给你表演一个节目。”张建新颤着嗓子说道。
关月旖睁大了眼睛,“什么?”
张建新深呼吸,拼命逼退眼眶里的湿意,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关月旖,你看好了!”
说着,他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原地做了几下热身运动。
他尝试着……
想做后空翻。
但失败了。
好几次还险些跌个狗吃|屎……
但他一直气喘吁吁地坚持练习。
张建新还是有些运动天赋的。
大约半小时后,他就已经可以地做后空翻了。
兼之他纤瘦腿长,动作一旦熟练,就越来越自如!
甚至因为……
可能他高、还瘦,滞空特别强!
再加上他从未接受过任何舞蹈、运动方面的技巧培训,
所以他的动作非常自我。
因过于随意而在无形中带上了些许痞气与漫不经心。
刚开始,关月旖还觉得挺好笑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耍宝,
到三番四次见他差点儿摔跤,连忙出声阻止、却无果,
到后来看到他轻轻松松就能来一连串的后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