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景志“呸”了一声,吐出一些血沫子?。“这口气本?公子?忍不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拦本?公子?的路。”
他?凶狠地上前,欲去掀开那马车帘子?。
这时马车前面的帘子?一开,一张芙蓉面一闪而过。“这位公子?,大路朝天,你怎能如此横行霸道?”
虽是惊鸿一瞥,他?却被惊艳到失了神。听到那又娇又软的声音,无端地酥了骨头,恶意倒是消了下去,但邪念又起。
京里的世?家大户,出行的马车皆有象征身份的徽记。他?见?这马车虽然大是大了些,可一来样式普通,二来也无徽记,想来至多?不过是家底殷实的人家,或者是商户。且必是外地人。
原因无他?,他?的姐姐宋玉婉有着京中第?一美人的称号。而马车内的美人儿?容貌竟丝毫不输他?的姐姐。若这美人儿?真是京城人氏,不可能无人知晓。
“这位姑娘,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认识公子?,自然不知道公子?是谁。我想着不管公子?是谁,也得依规矩,遵律法而行事。如今日这般纵马在?闹市,显然是不妥当?的。”
宋景志大笑起来,许是扯到了内伤,脸上的皮肉抽动着,看上去有些扭曲。“姑娘与我谈规矩律法,可真是好得很。你不知我身份,我不怪你。我堂堂国公府的公子?,也不是没有气量的人。你若能自罚三杯酒以赔罪,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可巧的是,旁边就?是一家酒楼。
“错在?公子?,公子?怎好意思让我赔罪?”
“错与对,本?公子?说了算。这位姑娘,我怜你一介女子?,不愿与你为难。你若是个识趣的,还是照做的好。”
马车内一时没了声音,他?还当?自己的威胁利诱起了作用。
他?得意地笑着,伸手去掀马车的帘子?。
这时那又娇又软的声音再起,“我不善饮酒,若不然让我夫君陪公子?喝几杯如何?”
夫君二字一出,让他?很是意外。方才那张芙蓉面晃了他?的眼,他?自是没有看清美人儿?的发式。一想到这样的美人儿?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他?顿时无比的恼怒。
“你夫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公子?喝酒?”
他?怒极,一把上前准备去掀车帘子?。
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痛得缩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了一张宛如神子?的脸。
这张脸,宋景志见?过,当?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体和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芳业王,是芳业王!”
有人也认出了慕容梵,惊呼着,立马跪了一大片。
不少?人反应过来,既然马车里坐着的是芳业王,那么能与芳业王同乘的女子?是谁?答案不言而喻:刚才那位貌美的夫人便是芳业王妃。
宋景至全身抖得如筛糠一样,他?一年前犯了事,为避风头离京。好不容易回京,还想着如何的扬眉吐气,谁成想好死不死撞上了芳业王。
芳业王何许人也!
刹那之间?,他?已?然想到了自己的死状。
上回他?的舅舅常七给他?顶了罪,落在?沈溯手上。沈溯铁面无情,任他?们宋家四方周旋依旧不留情面,常七也因此被判流放。
听说他?四叔和八舅前段日子?出了事,惹的人就?是这位王爷。那两?人如今还在?牢中,等着秋后问斩。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除了求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街纵马,险些伤及无辜,自己去衙门领罚吧。”
“谢王爷,谢王爷!”
他?伏地不起,直到马车远去。
马车内,姜姒把玩着手腕上的佛串,笑得无害而娇憨。哪怕是已?为人妇,哪怕是还怀着身孕,她脸上那种稚嫩与绝色相融合的美,在?一颦一笑间?越发的显现出来。
慕容梵目光包容,暖意生情。
“就?这么高兴吗?”他?问。
姜姒歪着脑袋,娇媚天成,“这都是那宋三自找的,谁让他?不仅行事张狂,还心术不正。你教我的,不可作恶,但可顺势而为。我这么听你的话,你不高兴吗?”
“我教你的何止这些,为何其?他?的话你不听?”
这话一出,姜姒瞬间?热血上涌,冰肌玉骨泛着粉色,恰如霜雪覆上了一层花瓣,因为她想到了床笫之间?男人的那些循循善诱,以及自己偶尔的不配合。
“你…你…你怎么这样!”
“我哪样了?”慕容梵欺近,原本?柔和的目光生变,仿佛是苍穹投下巨网,一点点地收紧着,让人无处可逃。
姜姒确实无路可逃,只能往他?怀里钻。
……
且说那宋景志连家都没回,直接去衙门领了罚。
这样的罚因着没有苦主,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传得到处都是。
宋家人如何商议的无人知,但出面的是宋玉婉。
宋玉婉递了帖子?进?芳业王府,方嬷嬷将帖子?展示给姜姒看。姜姒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见?就?见?吧。”
她几乎没怎么梳妆打扮,宽大的衣裙如水泄地,说不出的矜贵又随意。松挽着一个脑后髻,髻中仅一根玉簪。
论辈分,她为长。
宋玉婉见?到她,自是要称呼她为十?七皇婶。
“我那弟弟离京一年多?,不认识十?七皇婶,实属无意冒犯。十?七皇叔大人有大量,并未与他?计较,我想着十?七皇婶也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然而他?确实失了礼数,又碍于自己是个男子?,便托我这个当?姐姐来给十?七皇婶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