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鸢怔了下，偏过头，见那双漆黑晦暗，略带着克制侵略性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心猛地一跳。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不可能，他亲口承认的，我们这些朋友都知道。
顾闻璟那日说的话一字一句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少女慌忙低头，脸颊浮起一层绯色。
要是以往的自己，当然会坦然的说出一句想你了。
因为是朋友。
但现在.....
逃避了一个月，现在不得不面对，伏鸢眼睫微微颤抖，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楼聿沉默看着她，心渐渐沉了下去。
雪花飘落在脖颈上，触感冰凉，几乎是瞬间就融化成了水，顺着衣领滑落进锁骨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不说话？”
男生抿起纤薄的唇，眼睫颤了又颤，嘴角才艰难扬起一抹笑，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不是朋友了，说个想真是要难为死你。”
伏鸢心口涨涨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鼓起勇气极小声的问了句：“楼聿，你....喜欢我？”
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恐怕她以后都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他了。
“......”楼聿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难得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
她知道了？
意识到这点，他心情有种难以形容的复杂。
没想到率先说出喜欢她的这件事，不是他，而是....她？
楼聿感受着胸腔里的剧烈跳动，索性直接承认：“是，我喜欢你。”
“鸢鸢。”
他目光紧凝着她，微微低头，语气空前认真，“考虑一下，我可以追你吗？”
伏鸢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楼聿盯着她的眼睛里却微不可察的亮了亮，隐隐浮现出好几分欢喜的神色。
这是不是代表着....
少年倾身靠近，抬手轻抵在她的肩膀上，斟酌着开口：“你也对我有感觉的，对不对？”
伏鸢的心脏骤然加快，一下又一下，清晰响在耳边，她脑子乱糟糟的，无措睁着两只大眼睛，“我不知道。”
心底最深处的声音告诉她不想拒绝，可她又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
因为一旦答应，就意味着要承受更多，她自问不是个洒脱的人，家庭的因素让她不敢轻易触碰爱情。
父母年轻时也是相爱的，但是他们的爱情短暂又经不起推敲，爱时轰轰烈烈，不爱时撕破脸皮现在甚至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说两句话。
“没有就是没有，不知道就是有。”楼聿攥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狭长眼眸微光潋滟，直勾勾注视着她。
“你对我有感觉。”
“鸢鸢。”
“你是喜欢我的。”
礼堂墙上的灯光明亮而耀眼，映着少年精致冷硬的面庞，他动作虔诚，俯身贴近女孩，弯腰与她对视。
二人视线相触，迸发出滚烫暧昧星火。
空气中飘落在朵朵精致漂亮的雪花，零下的气温分明是冷的，但伏鸢却感受到了无尽的燥热。
她难耐的摘下帽子，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愣是吐不出来一个字。
楼聿不想等了。
他眼睫往下垂了垂，抓住女孩柔软白皙的手，用很轻的声音问：“讨厌吗？”
少年声音低缓，像是纯酿的酒，带着些许哑意，勾人似的响在她的耳畔。
伏鸢心如擂鼓，半咬着唇摇头。
“是么，那.....”楼聿下意识收紧手指，旋即松开，目光缓缓上移，在她柔软的红唇上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克制移开。
他凑近了点，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样呢？”
微凉的指尖轻而缓地摩挲在少女的脸颊，楼聿眉眼舒展，唇角扬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在她耳边温柔的诱哄：“鸢鸢，不讨厌吧？”
伏鸢眼睫轻颤，脸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过电般弥漫至四肢百骸，她下意识攥紧他的袖子，磕磕巴巴出声：“不...不讨厌。”
“可是......”
她精致的眉微蹙，脸上不自然染上几分犹豫和纠结，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唇瓣蓦地被他的堵上。
猝不及防的，她被他的唇烫到。
伏鸢眼睛睁大，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一般。
下一刻，一只结实有力的小臂环过她的腰。
两人的身体猛地拉近，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朝她涌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不想听到可是。”
他的吻浅尝即止，漆黑漂亮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暗光，很快消失不见，说不讨厌就够了，可是后面的话，他不想听。
楼聿抱着她，低头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里，“鸢鸢，我好想你。”
“既然互相喜欢，那在一起好不好？”他蹭着伏鸢泛红的耳朵，撒娇似的低着声询问。
语气温柔，带着明显缱绻的爱。
伏鸢怔然垂下眼睛，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艰难说：“可是...我...毕业之前，没考虑....”
楼聿咬住她的唇，“可是你之前也没想过会遇到我，不是吗？”
他知道伏鸢的心里藏着许多顾虑，也知道她只是表面清冷淡定，其实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他往后退开一点，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少年的眼眸中隐忍着深情，碎光潋滟，带着无尽的温柔，他放轻声音，“鸢鸢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会很爱很爱你。”
“我们试一试，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陪”这个字眼重重砸在伏鸢的心脏上，她揪着楼聿的衣角，眼眶不自觉涌上热意，小声问：“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少年声音笃定。
伏鸢踮起脚尖，决定勇敢一会，坦然直面自己的内心，她伸手环住男生的脖颈，闭上眼睛在他下巴上软软亲了一口，“在一起。”
“鸢鸢。”楼聿心底掀起巨大的波澜，面上喜悦的神情溢于言表，他抱紧伏鸢，难以自抑再次吻上去。
“唔....”
他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拥着她在纷纷坠落的雪下肆意亲吻，灼热滚烫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悉数交换。
这是全然不同于方才的热吻，他亲的又重又凶，伏鸢眸底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楼...唔.......”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几乎要喘不上气了，楼聿才依依不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