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明在手机里翻出了录像，以便白羽直接提取证据。
这样一来，星空那边，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有了实锤，如此看来，本案进行到如今，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像星空这样的财阀级别的集团的一些非法走私，总是社会各界嗤之以鼻也喜闻乐见的。
我们也算是有了可以交差的作业，在韦空不在大陆内地的这段时间里。
但这他妈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查个连环杀人案，查了小半个月，狗日的，哥几个连凶手的车尾灯都没见着，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郑华应该是已经把电话卡都拔了，”白羽掐着自己的人中，“手机定位已经不管用了，最后一次定位是在万江。”
万江是沙南区的交通枢纽，那会郑华应该是刚落地有行动。
“我这边已经呼叫当地民警，见到郑华人立刻拘捕，”李淇说着，“协警也已经出动。”
好家伙，来了就几天，这队内的系统玩得已经是非常得明白了。
卢义走的时候我只能说凶手掐得准，今天这一趟，她怕是通天了？
或者真有内鬼，但内鬼绝不在组里，特别是韦空不在的这会，我更加相信。
“白羽，把这些所有星空长岗分厂的资料统计起来，电子版纸质版都做好，我准备先交点差，”我指挥道，“至于这些信息是现在就向社会各界公布还是留手憋招，还是不要总是由我们来做决定。”
白羽很快将文件打包好，上楼交差。
与此同时我准备前去南夏路72号约见康然套点话，我问着凯明要不要一同上前，但完成故事叙述后的凯明只想大睡，我们此时照顾受害者情绪的工作也固然重要，所以不必要那么严格。
凯明现在的作用十分要紧且独一无二，但自其父凯七离世之后精神就极度不稳定，所以此时除了保证凯明不会受到星空的威胁的同时，保证其精神稳定，可以说是更重要——星空这事，最少他得撑到开庭作证。
...
Johnson领我进店，“老板还没有回来，江警官您先坐一会...”
“这不他来了...”我指了指Johnson身后刚进门的康然。
康然见我也招手，“江警官，你又来了！欢迎欢迎！Johnson，给警官倒上我新进的威士忌！”
又是酒驾的一天，但我不担心有任何人查我。
Johnson回到吧台准备，康然就在我对面坐下，“江警官今天这回回来又是要问点什么？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能把星空那群傻批查处，我就一定奉陪到底！”
“你就看看这个，”我将凯明供出的长岗工厂的枪火谈判的视频直接放出给康然，“这个工厂认得吗？”
康然将我的小平板端了好一会，“这是...什么？”
“归你管理的一个工厂，之前你把凯明调过去过的。”我将平板从康然手里收回，顺手给自己点了根烟，“你知道这个工厂的真实运营目的吗？还是说，即使你知道，你也不当回事？”
“不不不，”康然否定道，“这个工厂到底是干啥的，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真不知道，真的一点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郑华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Johnson将酒端了过来，给我和康然一人打了个冰块然后倒了小半杯，“工厂的实际运作我机会从不负责，卖给谁我也不关心，一直以来都有法人在负责。我每次去最多也就是负责看看帐本罢了。”
我抿了一口那冰冻的火焰，然后又续上我的香烟，“你把凯明送到那当法人，看上去是救了他，其实不过是把他从一个火坑里往另一个火坑里拽罢了，你到底和他啥关系？”
“江sir啊，我真的该说的都说尽了，那会时候压根没有出过任何事，送他过去当法人每个月还有几千块的补贴，谁知道后面有这事呢，我当时真的是惜才，所以才把他调过来的。这你要相信我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里原来死过人，还他妈郑华搁那做交易...这...”康然眼睛里慌乱中忽然有了一个定数，“一定是谢震在背后指派！除了他还有谁！”
“你说，你那里一直有法人在管理对吗？”
“是。”
“15年以前的把名字提供一下。”
“江余静。”
“是个女人？”
“是，现在应该刚好27。”
“我上哪找她？”
“这...我也不知道...”
“你在耍我？”
“不是，”康然摇头，“这人是工厂第一任的法人，但当时不是我指派的，是谢震直接指派的。但现在已经不在星空了，被撤职了。”
“谢震带的人也有撤职的时候？”
“之前有一回，集团要稀释330亿的股份，并且会把股票价格从十九块降到七块，屠散户，但没想到这丫头不懂事，把消息不知道透露到哪去了，一部分小股民提前跑路，还有一部分在低点入场赚大发，后来就被撤职了。在这当法人，她真要懂点事，我说真的，利润大大的有。”
这种大集团控制股价早已不怪了，但江余静冒着离职的风险作出这番行为是为何？
我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起身就走，但康然叫住了我，“等等，我这里有她以前的租房地址，或许可以帮到你！”
南大路口，星月湾。
地价可不便宜...哪怕是租房，一个月也要好几千，这样看来，江余静在过去的时间里，应该是非常地富裕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她，然后让她供出更多的关于星空非法制造的事情，越多越好。
倒是康然的逻辑的确十分滑稽，滑稽地感人——无论出了啥事，首先“一定是谢震干的！”真是好一深仇大恨！
李淇给我发短信表示自己已经在万江派出所搜寻郑华的下落了——首要目的其实不是什么嫌疑人不嫌疑人的，而是反过来，我们得保护他的安全。
卢义的悲剧不能再发生，那来去无踪的死神正带着她的镰刀随时准备向那不义之人索命，而随着案件的调查，我个人其实越发能支持她的行凶行为...
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我们只是正好站在不同阵营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