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孤独的将父亲草草埋葬。
那时的他盘坐在父亲的墓碑之前,而身前摆着的,正是那把刻着仁义二字的刀。
那是父亲的佩刀。
他在这里枯坐了一下午。
最终拾起了那把刀,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墓碑,转身离去。
而就在他拿起那把刀之时,一枚泛着紫色雷光的神之眼悄然出现在他身边。
他的身形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在风中逐渐破碎。
“仁义刻在刀上,是否有足够的力量的人,才可以去践行仁义之道吗?父亲大人,我好像看清了自己的前路,但我还不确定,我会边走边看的。”
“等我看清之后,这会是独属于我自己的‘仁义"。”
在他拿起那把刀离开之时,从前那个胆小怯懦而善良的京之介已然消失不见。
从现在开始。
他是黑泽。
父亲已死,黑泽这个姓氏连带着‘仁义"将由他来贯彻。
在他获取神之眼后,同事的嫌弃和民众的厌恶全然消失不见。
变成了谄媚和恐惧。
黑泽不懂,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多了一枚神之眼,为何众人对他的态度会改变这么多。
直到让天领奉行众巡逻小队死伤惨重的魔物被他一击斩碎,他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
力量!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力量膨胀,而是继续兢兢业业的践行着他父亲坚持的道路。
仁义。
对百姓仁。
对同僚义。
慢慢的,他也累积了一定的声望。
因为其行事作风还有强大力量,让很多民众对天领奉行改观。
纷纷在私下说着。
天领奉行也不光是只会剥削民众,这还有好人的嘛!
那时的他在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很开心。
认为凭借自己就能做到些什么。看書菈
然而,他还没开心几天,上司的臭脸和调令同时到来。
他辛苦打拼出来的小队长,轻易地就被取消。
上司的话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你不是喜欢当好人?可以,去跟那些贱民在泥潭里面打滚吧,天领奉行高贵的职位并不适合你。”
黑泽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收拾东西,回到了自己的村庄。
从中层一落千丈,成为了最底层的存在。
那些被他救过的朋友像是躲瘟神一般躲着他。
那些享受过他恩惠的民众,在享受不到他恩惠之时对他破口大骂。
而同村这些人,也是在暗地里戳他的脊梁骨。
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可笑,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明明对这个村子中的所有人那么好。
这些黑泽都没去做什么反应。
而是用自己微薄的薪资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救济粮。
他用天领奉行的名义,向那些贫困的人发放粮食。
“总能改变一些什么的。”
“总要有人去做些什么。”
在深夜里,他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样困苦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眼狩令,来了。
似乎是因为看不惯他的清廉。
天领奉行他原本的那位上司,在听说眼狩令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然后,他的力量来源。
那枚雷系神之眼,被人剥离。
镇压在冰冷的神像之中。
在神之眼被剥夺之时,他没有反抗。
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父亲传给自己的佩刀,轻声呢喃了一句。
“仁义……”
“对百姓仁,对同僚义。”
记忆到这里终止,黑泽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
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想起来了吗?”
苏安乐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开口询问着。
同时看了一眼绳子给他的锦囊,好的,能量再次充盈了一些。
想来是眼前这家伙已然记起了自己的过去。
“想起来了。”
黑泽蹲了下来,高大的身影在这时有些佝偻和瑟缩。
他用双手捂着脸,不愿别人看到他那似哭似笑的表情。
在贯彻仁义,却被人百般欺凌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表现。
在父亲离去,却没有一个朋友来看望的时候,他没有这样表现。
在神之眼被剥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说话的时候,他没有这种表现。
而现在,他竟然忘了他父亲和他贯彻一生的信条!
“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