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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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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8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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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儿子的太皇太后王氏也没了从前的脾气,整个人安分了下来,过起深居简出日子,不问世事,再不曾与南缃为难。 ———— 楚国康元五年,燕国怀南王再次访楚。 一别五年,司马明朗依旧孑然一身,他像遗落在人间的仙者,永远那么风清月明。 “我的小徒儿都是一国太后了。” 御书房,师徒二人独坐,司马明朗看爱徒的目光慈爱又欣慰,楚国赵氏太后的名声流传于列国间,司马明朗由衷为爱徒骄傲。 他知道,她非凡俗小女人。 “世事变化无常啊。” 司马明朗对楚国有着不解之情,对这里的人更是牵挂满怀。 记忆中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历经磨砺,蜕变成一代天后,过去那双澄澈的水眸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黯然。 高处不胜寒,司马明朗都懂。 环看了眼房间,想起多年前和凌恒在这里的秉烛夜谈,同样的情景,司马明朗感慨万千。 再看回眼前人,司马明朗明白徒弟眼中的黯然因为何故。 “什么!” 南缃听了师傅之言无比诧异,“假死药?他曾朝师傅要了假死药?为什么?” 再想到凌恒的突然驾崩,南缃顺着分析,“那他的薨世……会不会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出,南缃心潮澎湃,像一道光照进了心底深处,让她多年死寂的感情怦然跳动。 司马明朗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饮着茶。 南缃却再也无法淡定,“他病重垂危之际我用血救他,却没有任何效果,我还一直纳闷这件事,所以……他可能真的没死?” 司马明朗笑得清明,“我也只是猜测,当年他只问我要了假死药,其他什么也没说。” “不过按照你对他病逝前状况的描述,我推测十有八九是服了那药,至于为何这么做,还得问他本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师傅的话让南缃看到了希望,眼眶攸的一红,捂着嘴哽咽道:“他活着,他肯定还活着!” “不然为何后来雪团也不见了踪影,他们一定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南缃又哭又笑,心境似一下子被焕活,反复重复着他没死三个字。 虽还没确定真假,但直觉告诉她凌恒一定还在世间。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南缃反复思量,回忆着那段时间凌恒看她的复杂眼神,心底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可他去哪儿了?” 激动过后的南缃找回理智,“五年了,这五年他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爱徒眸中绽放的欣喜司马明朗看得清楚,确信自己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对的。 南缃再也坐不住,迅速理着思绪,分析凌恒可能所居之处。 【我最怀念的就是和你在仙云山的经历,你不知,我后来时常回味,那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不问世事,自由自在,总想着此生若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归隐】 “仙云山!”南缃无比确定,“他若活着,一定在那里。” …… 坐落在南海边的仙云山风景依旧,这里远离尘世,四季如春。 时隔数年,梦幻般又踏回这片土地,熟悉又亲切,不论外界如何变迁,这里始终宁静如初。 临近故居,南缃心跳越来越快。 远远看到林中小筑,烟囱飘着淡淡炊烟,门前打扫得一尘不染,院中石凳还是当年位置,分毫未动,那石桌上摆的花盆,是某人最喜欢的玉兰花。 南缃激动得热泪盈眶,果然有人住在这里! 想要再一步走进,却突然没了勇气,脚下犹豫不决。 听到附近有动静儿传来,南缃慌忙躲在门前大树后,窥眼观望。 一团雪白色从远处草丛跑来,朝着院门欢蹦而去。 一声雪团,南缃控制不住叫出口。 雪团停下了步子,竖起耳朵细听,警惕地望着周围。 随即像发现了惊喜,精准地找到了南缃,冲到她身边。 “真的是你。” 许久未见,南缃喜极而泣,雪团也欢喜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你就那么走了,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这样让她确定了心中推测——凌恒在这里。 突然小家伙挣脱了出来,意识到院里有人走出,南缃心一提,赶紧将雪团搂在怀里禁锢着。 “别动。” 雪团哪里肯听,扑腾着脱身,飞速冲回家。 房间走出名男子,身姿欣长,明朗清俊,素衣常服也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熟悉的身影,只是少了威严冷峻,更多的是风清云静。 鼻头一酸,南缃眼前被水雾朦胧。 来前想过一百种重逢情景,可到了跟前却不知如何面对。 那边父女俩亲密互动,南缃背身靠在树干上,极力压着哭声。 他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五年,而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也让南缃确定了对凌恒假死原因的推测。 不忍、羞愧、心痛……各种滋味交织在心头。 “哪儿来的小贼?” 凌恒笑声在头顶响起,时隔数年又听到这声音,南缃喉咙哽咽,不敢抬眼,埋头在膝间。 凌恒在身边坐下,突然出现的人让他先是惊讶,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再看她是只身前来,隐约猜到了原因。 “一国太后怎么这么偷偷摸摸?” 那声音轻松闲适,南缃却泪流不止,凌恒没再追问,静静等着她平静下心绪。 肩头被人揽过,跌入在一个温暖怀抱,熟悉的气息让南缃倍感亲近,心境逐渐平缓,闷闷地问了句到底为什么。 凌恒轻拍着她后背抚慰,温柔的语气一如从前。 “多年前,你师傅来楚国,那晚我们聊了很久,我请他帮我诊察身体,看看可否能将子嗣问题治愈。” 回忆着当时,凌恒轻笑,“号过脉后,你猜你师傅是怎么说的?” 南缃头低得不能再低,惭愧的不敢直视对方。 司马明朗当然不知南缃私下的小动作,诊过脉后如实告知凌恒,他是受了避子药原因才无子嗣。 那一刻的凌恒也震惊,转念便猜到是何人所为。 拒绝侍寝,又给他用避子药,显然是要他永无后嗣。 帝王无子,面临的只能是过继宗室,而宗室现有的世子唯有凌晋,同南缃血脉相连。 南缃最记挂的是家族案子,一切联系在一起,以凌恒的头脑怎会不知南缃到底想做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果真一切如她猜想,南缃红着眼睛,“那为何不拆穿我?” 凌恒靠在树干上,轻松的神色像是在说别人故事,“记不记得早在阮家时我就说过,女人的勾引手段,大多男人是能看明白的,至于这个男人如何应对,只看他对此女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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