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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美人绝症后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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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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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臣猛踩刹车,科尼塞克因惯性重重颠了下,险些撞到前方奔驰的车屁股。 红灯了。 在雪幕中朦朦胧胧,却格外的刺眼。 苏清词以为自己说不出来,这五个字就像刀片割嗓子。不用说,只是在心里预演一下说的过程,就能清楚的感受到热油烫穿咽喉的痛。 可真说出来了,发现根本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他甚至松了口气,好像卸下了背上的十字架,也亲手为裴景臣摘掉了枷锁。 看,他高兴的差点出车祸。 “哦。”裴景臣道。 苏清词眨了眨眼。 他曾想象过自己放裴景臣自由那一天,裴景臣会有什么反应。可能惊喜若狂,可能如释重负,可能叫上所有好朋友畅玩几天几夜,再在全市循环燃放半个月烟花热烈庆祝。当然也可能像现在这样反应平平,宠辱不惊。 裴景臣年少时就性格老成,如今更练就一身不惊不乍的本领。 裴景臣伸手捏了捏眉心:“苏清词,别闹了。”他看起来很疲惫。 苏清词心下了然,难怪他在裴景臣脸上看不见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是自己劣迹斑斑,说出的话不值得信。 苏清词这个门外汉从不过问裴景臣生意上的事,但他有私下里偷偷关注过,知道凌跃在跟三家同行竞争项目,裴景臣的工作压力很大,很累。 也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一个好消息来释放压力,缓解心情。 而对裴景臣这只“囚鸟”而言,最幸运的莫过于笼子开了,他可以飞走了。 苏清词强调道:“我没有在闹,是真的。” 开过这个红绿灯,苏清词让裴景臣靠边停车,裴景臣停了。 苏清词没有立即下车,他看见副驾台上显眼的标签,伸手去撕,可粘得太牢固,他抠了半天只掀起黏黏糊糊的一角。 当初怕它掉,用了强力胶水。 苏清词抠的手指疼,只好说:“网上有很多小妙招,我查到了发给你。” 裴景臣:“苏清词。” 他的声线很独特,很好听,好听到了从初中到大学都是校广播室的。 他很少叫苏清词名字,而每一次叫都会让苏清词心动——哪怕是不耐或是责怪的语气。 苏清词感觉他有点生气,可能是觉得自己被捉弄了。 苏清词感到悲哀,他在裴景臣心目中就是个没有任何公信力的无耻小人,当然,这不怪裴景臣。 有些话说清楚才好,尽管对自己是自我凌迟:“谢谢你这些年的忍耐和包容,为我的自私和任性深表歉意,对不起,我们……” 就像那两百二十二幅画,绘制出他悲喜交加的十年,焚烧成灰,灰飞烟灭。 今天元旦,新年新气象,他还裴景臣自由,愿他往后余生被幸福和快乐包裹,再也不要遇见自己这样的人了。 “我们结束了。” * 苏清词开门下车,走得干脆利索。 裴景臣不由自主的追着他的背影,风雪之中,苏清词显得很单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起来比上个月清瘦了。 裴景臣看见苏清词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寒风从半开的窗户涌进来,掀着副驾台上标签的一角,底下的胶水痕迹像一条狰狞的伤疤。 苏清词说副驾驶具有特别的意义,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坐。 他在标签上写下主权,用强力胶水粘的牢固,说公司所用的商务车他可以不管,但裴景臣私人车的副驾,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就算空着,也不许让外人坐。 烦躁的感觉又来了。裴景臣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包蓝莓口味的细支香烟点上。 他经常谈生意,喝酒比较多,对烟并不喜欢,一个月也抽不了半包。加之苏清词对烟敏感,更是顺手戒了,不过后来才知道,苏清词不是敏感烟,而是讨厌薄荷味的烟,包括所有薄荷味的东西。 裴景臣随身携带的口香糖是西瓜味的,护手霜是兰花香的,提神精油是茉莉的,卫生间的牙膏也是柠檬的。 他日常所用都本能的避开薄荷,尽管苏清词从未正式表达过对薄荷的讨厌,但他还是通过自己的观察,“体贴”的成为了薄荷绝缘体。 一支烟抽完,烦乱的心绪并未得到缓解。 事业上的压力,日夜颠倒的疲倦,还有苏清词飘忽不定带来的提心吊胆,诸多不确定因素累积到一起,让他把半年以来亏欠的烟草一口气全补上了。 苏清词虽然施于人,但能做到己所欲。他对他提出的所有要求,苏清词本人都能做到更极端更完美。就譬如坐车这件事,苏清词的车别说副驾了,就连后座,甚至后备箱都只属于裴景臣。 外人免入,连苏清词老子的老子都不行。 手机响了,裴景臣点开看,是苏清词从互联网上转载的清除胶水小妙招。 裴景臣把手机扔了。 开车回家,换鞋换衣服,让扫地机器人忙碌去,他简单冲个澡,跟助理讨论工作上的事,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终于闲下来,高速运转的脑子发胀,偏偏还十分清明,竟鬼使神差的想起苏清词来。想他几日不见,脸色不太好,看着像生病了;想他精神怏怏,可能是睡眠不足。 算了,别想了。 等苏清词闹够了就该回来了。 裴景臣打开卧室衣柜,本意是想拿件居家服换上,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右侧。 卧室有两个衣柜,大可以分开放,可苏清词偏要跟他放一起。左边是裴景臣暖色系的衣裳,右边是苏清词黑色的着装,从上衣到裤子再到睡衣,全是暗色系。 行礼都在,包括苏清词搬进来时带的藏青色旅行箱,也在。 裴景臣关上柜门,煮一壶咖啡,准备通个宵,前往二楼健身房时,路过画室门口,房门半开着。 裴景臣想顺手帮他关门,握着门把手却变成了往里推。 画室很大,拥有两面落地窗,很亮。 画板画布和颜料都放在固定的位置,画笔画刀调色板也按部就班,对于职业画家而言,堪比生命的家伙什儿都在这里,一样也没带走。 唯独落地窗前空了一大片。 裴景臣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消失的是几十盆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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