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钊却看着数学课本说:“我现在没什么打算,先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学完这些知识再说。”
陆钊真是这么想的,他并没有好高骛远,选择了踏实的过好每一天。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有什么想法,条件也不允许。你说去考大学吧,没希望,也不能去考。
你说去经商赚钱吧,也不能。
反正做啥都不能,所以只能踏实的过好每一天,但也不能放弃自我学习。
他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学完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本,甚至还要反复学精通。
姜宁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的心态和定力好,跟你过日子就是踏实。你说的对,我们就过好每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陆钊难得笑着调侃,“就不嫌弃我穷吗?”
“对咱们来说,穷是缺点吗?不一直都是这样?”姜宁眨眼反问,“而且我嫁给你后,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现在村里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我。”
陆钊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制不住。
只要是跟她在一起的生活,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很幸福满足。但他也绝不会让她吃苦,会不断努力,竭尽全力的给她最好的生活。
这些日子因为比较清闲,陆钊就倒卖了不少货物。
别人过个年,是不断花钱。他们家过个年是不断挣钱,钱花出去不少,但也挣了不少。
如今两人都有快三百块的存款了!
他们结婚才多久,两三个月,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就把日子过成这样,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当然这都多亏了系统商铺,没有这个金手指,他们再努力目前也无法富裕起来。
毕竟现实往往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不然那么多努力的人都发财了……
雪也断断续续的下了十来天才停止,这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下雪啊。姜宁和陆钊没事的时候,都在院子里堆了好几个雪人了……
雪停了后,融化了三天,就是元宵节了。
一大早起来,姜宁就去做汤圆。
她早就提前准备好了馅料,有黑芝麻白糖馅、板栗花生白糖馅,还有红糖馅。三种馅料的汤圆,虽然看似简单,但吃起来非常好吃。
姜宁煮了不少,拿来当早餐和午餐吃,今天估计基本上就吃这个了。
不过她炒了两个菜配着吃,这样也不腻。
姜有田就很喜欢吃黑芝麻白糖馅的汤圆,陆钊喜欢吃板栗花生白糖馅的。
姜宁都喜欢……
她还弄了一些熟黄豆粉,加上白糖一起蘸着汤圆吃,就跟吃糍粑一样,味道很美味。
陆钊一口气吃了十几个汤圆。
姜有田吃了九个还想吃,被姜宁阻止了。
“爹,这个吃多了不容易消化,您年纪大了就少吃点。”
姜有田听了她这话,讪讪的放下筷子,还意犹未尽的咂吧一下嘴巴。
“爹,您要是想吃,我以后经常给您做,但不能一次吃太多。”姜宁好笑的说。
姜有田拿出旱烟抽一口,笑着点头,“行吧,爹就不吃了。不过这汤圆做得不错,爹就好这口。改日想吃了再做吧。”
“诶,好。”姜宁笑着答应下来。
她爹喜欢吃汤圆,那以后就经常做。姜宁每日都用心给家人做好吃的,也会记住他们的口味。
因为她的用心,这个家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可这一日,幸福有种被打破的感觉。
吃过汤圆,快递员给他们送了一个包裹过来,起初大家都很好奇是谁给他们寄的,竟然寄这么多东西。
看到寄信人的名字,大家都感觉很吃惊。
竟然是姜柔寄来的!
谁也没有想到,从小就跟这个家不再联系的姜柔会突然寄东西过来。
姜有田沉默一下对姜宁说,“打开看看吧,看是什么。”
“我来吧。”陆钊找来剪刀拆开这个密封好的包裹,里面只装了两件衣服。一件是给姜有田的,是一件长款的军大衣。
一件是给姜宁的,是一条黑色的花边裙子。
裙子的款式比较好看,可以配白色衬衣穿,是年轻女孩最喜欢的款式。
姜柔在信中说,这条裙子是送给姜宁的。
可是这裙子的臀部有一点磨损,裙摆也有一个缝补过的小洞洞,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穿过的旧衣服。
就连姜有田的这件军大衣也是被人穿过的。
虽然看似很新,但仍旧残留一点穿过的痕迹。
姜柔说她心中记挂他们,所以给他们寄了衣服,希望他们别嫌弃。
这叫记挂?
去了城里都十几年了,这才想着联系,这就是所谓的记挂?
而且给他们的衣服都是别人穿过的。
给姜宁的这条裙子不用说,肯定是姜柔穿过不要的。给她爹的军大衣就更过分了,说不定是姜柔继父穿过的!
“我看村里没大衣过冬的大伯挺多的,这军大衣就送给他们吧。”姜宁嫌弃的拿着这件军大衣,自作主张的说,也不打算过问她爹的意思了。
姜有田下意识的看过来,姜宁就冷哼的说,“爹,这衣服您不准要!谁知道这是谁穿过的,万一是姜柔她新爹穿过的,您穿在身上不是让人看笑话吗?这样的衣服我给您买,买新的,咱们不稀罕这件!”
姜有田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好笑的说,“爹也没说要啊。”
“不要最好,反正我们不稀罕。”姜宁拿着这两件衣服就拉着陆钊出门,要去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家。
让她把衣服丢掉她也觉得浪费,若是其他人穿过的也没事,她爹可以穿。但一想到是姜柔继父穿过的,就心里不舒坦,所以拿去送给不介意的人。
当然前提是对方真的很需要。
陆钊看姜宁提着衣服一脸嫌弃的样子,好笑的接过来帮她拿着。
“你很不开心?”他问她。
姜宁也不否认,点头大方承认,“对,我心情不爽。大过节的,好心情都被人给破坏了。”
“你很讨厌你那个姐姐?”陆钊又低沉的问。
当然讨厌了。
这女人自己写信让沈墨娶原主,就为了得到信物。得到信物后,她又暗地里跟沈墨在一起,两人双双背叛原主。
你说这女人让不让人讨厌?
更何况小时候她们姐妹的关系就不好,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姐姐什么都要跟她抢。
姜宁自己凭借可爱,从其他叔伯阿姨那里得到的吃的,玩的,都会被她不动声色的直接拿走。
回到家,她还恶人先告状的说东西是她的,妹妹要跟她抢。
以前的姜宁年纪小不会说话,反正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姐姐颠倒是非黑白。
总之这女人就是让人很讨厌。
姜宁毫不避讳的承认,“是,我很讨厌她。我讨厌她抢我的东西,讨厌她出现在我眼前,讨厌得知关于她的一切。反正就是什么都讨厌。”
陆钊从来没有见过姜宁这么讨厌一个人。
王巧巧她都没有这么讨厌过。
那是因为王巧巧的坏都在明面上,可姜柔这个女人的坏,却披着伪善的皮。
她的坏在骨子里。
能让姜宁这么讨厌的人,一定是真的让人讨厌。陆钊不知道她为何讨厌姜柔,但他也跟着讨厌了。
“别讨厌她,我不希望你不开心。”陆钊揉一下她皱起的眉头,轻柔的说,“她是无关紧要的人,配不上你的讨厌。”
姜宁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心情也没那么差了。
但看到这么好的陆钊,她又有些不安。
“你没见过她,听说她现在很漂亮,很有学问,也很温柔善良,不然也不会把沈墨迷成那样。她不是说了过些日子要来看我们吗,我怕到时候你看到她,会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因为嫉妒故意抹黑她。”
其实她没说出口的是,她怕陆钊对姜柔的看法还不错。
就算知道陆钊会对她不离不弃,也担心他会被姜柔吸走一星半点的注意力。
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患得患失,再驽定的感情也会忍不住吃醋。
陆钊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就算她是天上的仙女,只要是你讨厌的人,我也绝不多看一眼。她再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永远在乎的人只有你。”
这话让姜宁的内心十分感动,也充满了安全感。
可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感觉这样的索取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就故意问他,“万一她对你很好,超过我对你的好呢?你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吗?”
“姜宁,你在想什么?”陆钊有点不解的反问,“这种问题不存在。”
姜宁撒娇的说,“我不管,万一就是存在呢?”
陆钊不但不生气,反而浅笑出来,“我还是明确的告诉你,这种问题在我这里永远不存在。我不会给她对我好的机会,我的眼里也没有其他任何女人。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永远不能质疑我对你的忠诚。”
他竟然用了忠诚这两个字……
唯有对自己的信念,才用得上此二字。
姜宁很想问,她是他的信念吗?
可是她忍住了没有问,不需要问了,她只要陆钊真心爱她,对她百分之百真心就够了。
姜宁挽住陆钊的胳膊不好意思一笑,“好了,算我无理取闹了一次,下次我不这样质疑你了。”
“你没有质疑我,你只是很在乎我。”陆钊却很理解的说,“其实面对这种事情,我也会害怕。”
姜宁惊喜的问,“你的意思是,有男人对我好你也会害怕?”
陆钊的耳根有点红,在姜宁不依不饶的注视下,他才微微点头。
姜宁顿时学着他的语气说:“放心吧,这种问题在我这里永远不存在。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姜宁用了真心二字。
她对他有百分之百的真心,可是她的信仰不是他。
她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信仰……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大部分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找到自己的信仰。
但她这话却让陆钊很开心,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他所求不多,只要她一颗真心就足矣。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就牵着手去找给队里养羊的骆大叔。
他今年六十七了,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战争,但是没多久就被炸伤了眼睛,只能离开队伍回到村里。他只有一只眼睛,很多小孩都怕他,可他却对人很好,很慈祥。
他的老伴十年前去世了,四十多岁才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儿子又参军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家里就他一个人,平时喜欢跟村里的老头们坐在一起聊天。
骆大叔的生活很艰苦,有点钱也舍不得花,全都攒着要给他儿子娶媳妇用。
他也从不嫌弃别人用过的东西,只要还能用,他都愿意收走利用起来。
姜宁就想来问他要不要这件军大衣,也会告诉他实情。
这几日虽然雪化了不少,但比之前下雪的时候还要冷。走在路上那叫一个寒风刺骨。
这一路走来姜宁就感觉冷得不行了。
她敲了敲骆大叔家的门,没有人应答。
“骆大叔,我是姜宁,您在家吗?”
敲了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陆钊忽然的说,“我怀疑他出事了,他没有出门。你让开,我把门踹开。”
姜宁一听这话,就赶紧让开。
陆钊一脚把门给踹开,两人冲进去就看到骆大叔倒在堂屋的地上。
旁边的火盆已经燃烧殆尽,屋子里没有什么一氧化碳的气味,有个小窗户一直开着,有通风。
餐桌上有两盘菜,一盘是花生米,一盘是吃得差不多的肉炒土豆丝。
骆大叔倒下的地方有一个小酒瓶,可见他是喝酒太多晕倒的。
姜宁和陆钊赶紧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这么冷的天很有可能会冻死人。
特别是喝醉的人,最容易冻死了。酒精会带走他们体内的热量,让人死得更快。
陆钊扳过骆大叔的身体检查他气息,姜宁则是迅速给他把脉!
陆钊皱眉,“感觉不到气息。”
“还有一点微弱的脉搏!快把人放在炕上,先给他暖和一下!”姜宁急切的说。
两个人都算很冷静,立刻动手抢救人。
陆钊把骆大叔放在床上,脱掉他的外套给他盖上所有的被子,然后按照姜宁说的那样去使劲揉搓他的脚心。姜宁则是用剩余的酒精去烧炕,让炕上的温度迅速暖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就要冲回家拿银针和一些救命的药。
却不想在院子门口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