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国志哥,我认得他身上的衣服,和春花姐那天在小山坡那边拉扯的男人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我当时离得远,又有小树挡着,等走近的时候,春花姐就从小山坡滚下去了,那个男人就跑了。”
“我虽然没看到男人的脸,但衣服那么大一件,我眼睛不瞎,能认出来。”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走出来,指着谢临指控。
“原来真的是你,你个混蛋,春花那么善良,还怀着我的孩子,你怎么能勾搭她做那种事?”杨国志满痛心疾首。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时常顾着地里的活,想着多种点粮食给她和孩子吃点好的,她就不会觉得孤独而出去找野男......”
“是我,我混蛋,春花,你回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多点时间陪你,地里的活我少干一点,你回来啊。”
天降大锅,谢临看到丑丑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拉起自家媳妇的手,眼神鄙夷。
要不是看过后世的电视剧,知道有一个词叫绿茶,他都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男人。
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恶心。
那眼中的算计,想瞒住朴实的村里人容易。
想瞒一个在战场出生入死过,被无数电视剧荼毒过的军人?
老子反弹钉死他。
“你们继续说,会说就多说点,两片嘴皮就能将两个人钉死在耻辱柱上,多轻松啊。”
“明明手上也没见长多几个茧子,却标榜自己为了生活多卖力干活。”
“除了那张脸看起来像个男人,哪哪都跟个吃软饭的细狗似的,像拿得起锄头整日待在地里挥汗如雨的人吗?”
“哦对了,你说的是为了妻和子而努力呢,多深情的男人啊。”
“你的妻子是不是真的找野男人我不清楚,但你是真真切切地在努力往自己头顶上扒拉绿帽。”
“不得不说,就冲这一点,我可以送你一个词:勇士。”
麻花辫女孩姚秋萍第一个忍不住,又是跺脚又是怒吼的。
“你乱说,你以为凭一张嘴就能抹黑国志哥吗?国志哥是多勤快的人,整条村的人都知情。”
“我家就住姚奶奶家隔壁,只要不瞎,每天都能看到他扛着锄头出去,回来就是一身汗,多好的男人啊,是春花姐不懂得珍惜。”
谢临呵呵。
“这位扣黑锅的女同志,你的眼睛不瞎,绝对不瞎。”
“你的国志哥多好我真不知道,但我跟妻子孩子一路坐木筏过来,刚上岸,都还没进村找村民讨一碗水喝,你就认出我来了,你的视力是真好。”
“哦对了,我们是从西南方向来的,你超级无敌厉害,能透过千山万水认出我......的衣服。”
姚秋萍的脸一会青一会白,咬着牙齿不再开口,但眼神恶狠狠的,像是要将谢临盯出个窟窿。
可恶,怎么有这么牙尖嘴利的男人?
活该一身破烂穷到死。
姚老太止住抽泣,怀疑的视线落在杨国志的手上。
杨国志虽然不是入赘,但是婚后两口子一直住在家里,一是杨家那边房子不够,二是孙女想陪着她这个老太婆。
因为自己身子骨弱,自从杨国志承诺包起地里所有活计,她就专心在家里照顾怀孕的孙女。
孙女怀相不是很好,挺折磨人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管地里的活。
杨国志每天都扛着锄头早出晚归,邻居也夸他孝顺,所以她这几个月除了伺候院子里的菜地,没有到地里看过一回。
杨国志被说得脸热,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心虚地握紧拳头,也不嘤嘤了,一脸悲切。
“我天天下地干活,累死累活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春花过好日子,作为成年男人,我干活消耗快,瘦点很正常。”
诗诗阴阳怪气,“是哦,正常得很,按你这么说,村里人应该个个都是麻杆,怎么就你自己消耗?”
“现在是包田到户又不是工分制的时候,你是真努力还是假努力,看一眼地里的情况不就知道了吗?”
“难不成就你长一张嘴,其他人都不长眼睛了吗?”
村民们面面相觑。
话糙理不糙,眼见为实的事,为什么要多费唇舌?
有跟姚家田地是相邻的,像是突然开了智。
“姚奶奶,你家的地,今年是杨家人在种,杨国志说你点头了的,你不知道吗?”
“我也想起来了,春耕时,我就看到杨家人在姚婶的地里忙活,一大家子呢,高兴得很,像是捡到宝似的,反而没看到杨国志。”
姚老太心惊,“没有啊,我们家的地为什么给杨家人?”
“大家都知道,我家就我和春花两个人,分到的地本来就少,给出去我们吃什么?”
“国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地里的活都是你干的吗?难道你是请你家的人来帮忙?”
村里都是靠伺候地里活吃饭,怎么可能给出去?
不过,就那一亩三分地,不需要那么多人吧?
杨家在隔壁杨家村,跟姚家村比邻,那一家子都不是肯白干的人,且他们也要干活不是吗?
杨国志有些慌,不明白事态为什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不是在给姚春花下葬吗?
哦对,下葬。
他挤出两滴猫尿,声音也哑了两分。
“奶奶,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先别说了,春花还在等着呢,先让她安身吧。”
众人被杨国志的话拉回葬礼上。
姚老太心里的怀疑压了下去,眼里重新布满悲伤。
“管事的,给我孙女安葬......。”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
嘭~
棺材板飞了出去。
“啊啊啊,诈尸了。”
“有鬼,有鬼啊。”
众人白着脸跑得老远。
口口声声说想念妻子的杨某人跑得最快。
但是如果有人在他前面的话就会发现,他跑不是因为怕鬼,而是心虚,为什么心虚呢?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跑近,脸庞换上惊喜的假笑。
“春花,奶奶,是不是春花醒了?”
姚老太想到谢临那句“人可能没死”,心里不由得期待起来。
以前确实听说过人没死却不明原因闭气,一段时间会醒过来。
她没有文化,也不懂科学,只知道孙女能醒来就是大好事。
着急忙慌跑过去,才发现坑边趴着五个陌生的小孩。
是谁的孩子她没时间关注,看到孙女睁开了眼睛,她喜极而泣。
“春花,你,你真的醒了吗?”
害怕是自己眼花空欢喜一场,老太太急忙揉自己的眼睛,等她睁开眼时,杨国志已经扑过去。
他的恶意太明显,小师时刻注意着着。
在他向姚春花的脖子伸手那一刻,蹦起来揪住他的头往后一扯,在他往后倒的时候直接拖上去。
小样,还想下黑手?
正防着你呢。
囡囡和大六小六迅速爬上去,快如闪电。
囡囡坐到他肚子上,两只脚死死地踩住他两只手腕。
大小六则一人坐一条腿,然后把他的小腿立起来,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老大卷呀卷,卷呀卷,蛇形麻绳新鲜出炉。
谢大推开小师,自己上手,一爪子按住杨国志的脑门。
头沾地,腿被箍得紧紧的,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触感,杨国志心慌不已,想到了村民们喊的那个鬼字。
他想尖叫,发现张开嘴巴有毛须须的东西塞进嘴里,还搅了搅他的舌头,吓得半个音符都不敢发出来,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