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六年,两具同样寂寞的身体再度贴合,如同干柴烈焰般瞬间融合,再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风停雨歇。
叶清音软绵绵地依偎在易楚寒结实的胸膛前,整个人都软瘫成了一汪春水。
她困倦极了,迷迷糊糊地差点儿睡着,但她又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六年前的那一幕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就怕她一觉醒来,易楚寒又消失不见了。
或者,廖吟又冒了出来捉奸?
由于太困倦,她半梦半醒,神智不是很清楚。再加上前世跟俞少宁的过往,似梦似幻,搞得她极为混乱。
易楚寒只听到叶清音在自己的怀里喃喃低语着什么,他的心里充满了怜爱和欣喜。
曾经可望不可及的,曾经一度得到又失去的,最终今晚她还是躺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他满足极了,也幸福极了。
“……俞少宁……”叶清音低喃的声音极含糊,但还是让易楚寒听清楚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的满腔喜悦和怜爱顿时消散无影踪,温柔的抚触也停滞住了,整个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竟然在他的怀里喊俞少宁?!
易楚寒的脸色顿时黑下来,柔情似水的黑眸也凝结了冰霜。
他身体僵硬的厉害,一动也不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了心头——难怪今晚她肯顺从他,难道她把他当成了俞少宁?!
也不对,他俩开始的时候她明明很清醒,还给他看了大学时代的素描画像。她明明知道他是谁……
既然她知道床上的男人是他,为何还在他的怀里喊俞少宁的名字?
易楚寒如坐针毡,愤怒又惊惶,还有几分沮丧和哀伤。
他就觉得今晚简直像一场春梦,美妙到不可思议,果然不真实。
甜蜜的幸福像裹着蜜糖的砒霜,是入喉穿肠的毒药,令他最初的狂喜过后,开始深深恐惧新一轮的灾难。
“……你别过来,我们已经离婚了……”叶清音继续呢喃,后面的话含糊不清。
易楚寒僵了片刻,垂眸打量怀里的叶清音,感觉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的纠缠。
她的脸颊如同涂了胭脂般,触手滚烫,额头也烫得厉害。
易楚寒怔了怔神——她发烧了!
*
深夜,易家老宅的家庭医生被请来了清音阁。
易楚寒已经帮叶清音穿好了睡衣,盖好了丝被。
应医生给叶清音的手背扎上了点滴,并且将剩下的几瓶药液也兑好了。
“可能是季节性的病毒性流感,化验结果需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出来。如果有问题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没问题,把剩下的药打完就行了。”应医生忙碌完之后,对易楚寒叮嘱道。
易楚寒点点头,道:“她今天去了公共场合,运动量有点大,可能抵抗力不行。”
叶清音一直深居简出,车祸出院后也以静养为主。
今天在俱乐部,他又教她射击,又教她搏击。回家之后,两人先是语言沟通,然后又身体交流……可能是过量的活动导致她身体疲劳免疫力降低,更容易受到病毒的侵袭。
他让秦璟开车送应医生回去,自己则继续留在叶清音的卧室里陪伴她。
叶清音突然生病,跟他的粗心脱不了关系,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易楚寒将房间收拾了一下,又端来一杯温水,用吸管喂她喝了几口。
叶清音始终迷迷糊糊的,很快又睡着了。
易楚寒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这才惊觉到自己跟她缠绵了多久。
他熄了主灯,只亮着一盏橘光壁灯。然后他躺上床,在她的身畔照顾着她,默默等待着注射完点滴。
*
叶清音很快就沉浸在梦境里,回忆起了她昏迷到被送进了医院里。
不知为何易楚寒赶来了医院,他坚决阻止她打胎,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她当时心灰意冷,只想跟他斩断最后一丝联系,但是他不允许。
更让她愤怒的是医生也拒绝了她打胎的要求,说她身体状况不允许做流产手术。待到她询问究竟哪些方面不允许,医生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清音就猜测到了易楚寒在故意搞鬼,她又愤怒又难过——既然只是一场交易,他为何还执意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想到在酒店里她承受的羞辱,她就永远无法原谅他。
出院之后她又去了私立妇科医院,准备预约流产手术,可是刚挂号没有多久,易楚寒就赶了过来。
他眼尾赤红,将她强拉到自己的怀里,声音嘶哑地说:“不要打掉孩子!”
叶清音狠狠推开他,无比愤怒:“不打掉怎么办?难道生下一个私生子么!”
“我们结婚吧!”易楚寒正式向她提出结婚的要求。
叶清音怔了怔,随即只觉得更加冰冷绝望:“你把婚姻视作一场儿戏吗?哪怕没有感情,哪怕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对!”易楚寒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地表态:“哪怕只是一场交易,你也只能跟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