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
“威武～”
衙役们将水火棍一头杵在地上，有节奏的不断敲击着，一边嘴里缓慢的喊出威武两个字，升起了辽东城的第一次堂。
随着如今辽东城的县令孔青喊出带人犯！
想要白嫖的张大炮便被衙役带上了堂。
此时，好奇而来的刘云悄悄混在人群之中正在门口观看，不少百姓也听到消息拥挤在了公堂门口观看这一场升堂。
刘云旁边有的百姓已经议论上了。
“你们知道这家伙犯了什么事儿吗？来辽东城那么久了，第一次听说升堂的，这得犯了多大的事儿啊？”
有人疑惑的询问。
“害，没多大事儿，他就是想吃白食，最关键的是他吃的还是辽王的白食，这才被抓了过来。”
有知道的人解释。
“啥？
吃辽王的白食？怎么个事儿，赶紧说说？”
有那不知情的好奇询问。
“这不最近新来了一批流民吗？按照规矩，吃了辽东城的粮，就得是辽东城的人，这没毛病吧？”
“没毛病，人都说清楚了，辽东城这边是辽王人家自己拿自己的粮食给的人吃，那不是朝廷救灾，吃辽王的粮当辽王的人理所应当！”
众人纷纷赞同点头。
那人继续道：“但偏偏这家伙不一样，他是粮食吃了，澡洗了，轮到分配的时候，那是落户分田也不愿，挖矿也不愿，做工也不愿，总之啥都不想干，就准备吃白食了！
这不，被吏员给抓来衙门了！”
“什么？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此之徒！
光想吃粮不想干活，哪里来的那么多好事给他？”
“谁说不是呢，别说了升堂了，看看怎么判吧。”
“但，终归只是吃了点东西，应该不会重判吧。”
有人小声嘀咕。
“呵呵，若是往常只是吃了点东西就罢了，可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景，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你多吃白食一口，就会让没有吃白食的少吃一口。
人家都说了，人辽王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你吃白食？”
“可……那只是几口吃的啊……”
“这年景，为了几口吃的，要人命的事还少吗？”
众人忽然沉默。
都是百姓，大家虽然不理解张大炮为什么要吃白食，但是眼看着张大炮为了几口吃的上了公堂，却又莫名有种物伤其类的悲伤。
刘云和李进忠一起，站在人群之中，听着众人的议论默默不语，心中却因为他们的话语而开始沉思。
是啊，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几口吃的，但是偏偏就是这几口吃的，多少人到死都吃不上！
将目光重新看向公堂上，此时张大炮已经在衙役们的押解下跪了下来。
扑通！
开堂了！
“堂下何人？”
随着孔青的询问，那把张大炮带来公堂负责指引的小吏当即上前拱手道：“大人，此人乃是流民张大炮！”
“因何事而来？”
“大人！因……”
一阵巴拉巴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后，孔青便将目光看向了张大炮问道：
“他所言可是事实，你可认？”
张大炮虽然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
听到问话，当即大声回道：“回大人他说的是事实，草民也认！”
孔青眉头一皱，随即问道：“你为何要吃白食？难不成，你到辽东时未有人你讲过吃食的规矩？”
张大炮回道：“回大人，有人讲过！”
孔青脸上疑惑更甚：“那你为何不想待在辽东城还要吃辽东城的粮？
你可知朝廷并未给粮让辽东城赈灾，辽东城并没有赈灾的义务，尔等所食之粮，皆乃辽王府自出。
”
“回大人，草民知道！但是草民饿了！所以草民吃粮了！”
一阵沉默，不管堂上堂下。
简简单单一句饿了，却让众人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简单，很朴素的理由。
却如此的戳人心。
是啊，饿了，所以吃了！
哪怕明知道不对，但我饿了。
众人沉默中，张大炮却继续道：
“大人，草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管大人是打是罚草民都认了！
但请大人给草民留一条命，小人这条命要留着去跟蛮子报仇！故而什么都能配给辽王唯独这条命不行！”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议论起来了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有隐情呢？
刘云也皱着眉头看着他，这又跟报仇有什么关系。
堂上的孔青也是满脑袋问号，直接便问道：
“你既然明知道不对，为何还要这样做，为何还不愿意留在辽东城？
你若留在辽东城，便不会有今日的升堂，你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张大炮却坚定的摇头道：“大人，这些草民都知道，但是草民不能留下。
草民一家老小全都死在了蛮子手里，唯独草民因为进山打猎这才活了下来，但是草民之所以苟延残喘到现在，为的就是给老小报仇！
草民因为饿，所以吃了辽东城的白食，但是草民这条命却要用去杀蛮子！请大人开恩！给草民留下一命去跟蛮子拼命，其余惩罚草民都认！小的来世结草衔环定然报大人跟王爷今世之恩！”
他这话一出，众人再度沉默。
这个理由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却又感觉理所当然。
家人全都被蛮子杀死了，所以想去报仇，这没毛病。
但是为了能够活到去报仇，吃了白食，这也没毛病，只不过却不道义。
但归根结底，却还是犯了错。
孔青听后，心也软了，想了想便决定罚他去做几天工，一方面是偿还吃的白食，另外也可以让他攒点粮食。
虽然他不能去跟蛮子拼命，但是不妨碍他佩服敢跟蛮子拼命的人。
当即，张了张口就要宣判。
“张大炮，你吃白食为事实，虽然你事出有因，但若是本县不对你进行惩处，那便是对其他人的不公，也会有碍我辽东城的国法公正。
但念你认罪态度良好，故而从轻宣判，本县判你矿区劳……”
孔青话音未落之际，一直在人群中的刘云却突然走了出来。
“等等！”
堂中等待宣判的张大炮，躺下围观的百姓，堂上的县令衙役全都因为这声声音而动作一顿，齐齐将目光看了过来。
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刘云缓步走到张大炮面前，目光与其对视，开口问道：
“你凭什么认为待在辽东城，你就不能找蛮子报仇？”
张大炮神情愕然，看着刘云：
“你是？”
刘云当即自我介绍道：
“本王！辽王刘云！”
！！！
顿时！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