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亲自审阅每一份候选人的资料,同时,他也秘密派遣亲信,前往各地暗访,力求全面掌握候选人的真实情况。
而在这一过程中,秦桧也不忘借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他巧妙地利用手中的权力,将那些既有能力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官员推荐给朝廷,让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同时也为自己编织着一张更为庞大且稳固的关系网。
随着选拔工作的深入进行,各地屯田官的名单逐渐浮出水面。这些新上任的屯田官中,既有巨富士绅,也有年轻有为的书生,却无一不是关系门路在当地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时普安郡王赵瑗府中,气氛却是凝重而压抑。太傅张浚,这位久经沙场、心怀天下的老臣,此刻正怒目圆睁,手中紧握着那份刚送来的圣旨副本,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厅堂内回荡,每一字一句都透露出对时局的不满与对秦桧的深深愤慨。“秦桧此人,何其阴险狡诈!”张浚怒不可遏地骂道,“他表面上是为国家安定、民生改善着想,增设屯田官以强化农业生产,实则又是他个人权力扩张、结党营私的一步棋!”
他边说边将圣旨重重地拍在案上,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连同那薄薄的纸张一同震碎。“陛下虽有此善政之心,却被奸臣所蒙蔽。增设屯田官,本应是选拔贤能,以才德兼备者担当,方能真正惠及百姓,稳固国本。而今,秦桧却将此作为私相授受的契机,将那些对他唯命是从、阿谀奉承之徒安插各地,这岂不是将国家大事儿戏一般?”张浚的言语中充满了对秦桧的极度不屑与对国家未来的深切忧虑。
赵瑗坐在一旁,面色沉重,默默听着张浚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虽贵为郡王,但在朝政大事上却是难以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朝中局势被权臣所操控。此刻,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力感,同时也对太傅的忠诚与正直深感敬佩。
“太傅所言极是,秦桧此举,实乃误国误民。然而,我等又能如何?朝中大臣多受其牵制,敢怒不敢言,本王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赵瑗郡王叹息道。
张浚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望向赵瑗:“郡王勿忧,朝堂之上虽有小人得志,但正义与良知犹存。我等当齐心协力,揭露秦桧之阴谋,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请命。至于增设屯田官之事,更需严加监督,确保真正有才干、有德行之人得以任用,以免贻害无穷。”说罢,张浚转身欲走,似是要即刻行动,去实施他的计划。
赵瑗见状,连忙起身,几步跨至张浚身旁,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太傅且慢,您的决心与勇气,实乃我大宋之幸。但秦桧权倾朝野,树大根深,行事需谨慎为上。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若贸然行事,恐非但不能扳倒奸佞,反而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张浚闻言,眉头微蹙,但并未立即反驳,而是转身凝视着赵瑗郡王,似乎在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赵瑗继续说道:“太傅智勇双全,自是不惧秦桧,但此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不深思熟虑。我们不妨先暗中观察秦桧的动向,搜集其不法证据,同时联络朝中尚存正义之心的直臣,形成合力。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行事方能事半功倍。”
张浚听后,缓缓点头,眼中的怒火似乎被理智所取代,他沉声点头道:“郡王言之有理,是老夫太过急躁了。我等需沉住气,静待时机。不过,增设屯田官之事,仍需我等密切关注,不可让奸佞之徒继续猖獗,危害百姓。”
赵瑗点头应允,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在这一刻更加深厚。他们知道,虽然前路艰难,但只要心怀正义,携手并进,定能拨开乌云见月明。
于是,张浚与赵瑗郡王开始秘密部署,一方面派人暗中监视秦桧及其党羽的动向,另一方面则积极联络朝中正直之士,共同商讨对策。
随着增设屯田官的旨意如涟漪般扩散至每一个角落,各地的州府官员们纷纷坐不住了。他们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官职的增设,更是一场关乎家族兴衰、利益再分配的微妙博弈。于是,一场场精心策划的拜访悄然展开,目标直指当朝权臣——秦桧。
夜幕降临,秦府门前车水马龙,却都显得异常低调而神秘。一位位身着官服的使节,或是携带厚礼,或是仅凭一封密信,试图通过秦桧的门路,为自家的子侄或亲信争取到这份肥缺。秦桧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他面带微笑,一一接见这些不速之客,言语间既显露出对每位来者的重视,又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承诺的陷阱。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秦桧会在这股风潮中保持中立,或是至少表面上如此时,他却于深夜时分,换上便服,悄然离开了秦府,只留下一路暗影和无数猜测。
秦桧的目的地,竟是皇宫。夜色中的皇宫更显庄严肃穆,他凭借着与皇帝赵构的特殊关系,轻易获得了深夜入宫的许可。他在御书房内,与那大人物对坐而谈,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复杂难辨的神色。“臣深夜打扰,实有要事相商。”秦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没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秦桧却直到当天深夜方才回府,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大地之时,一条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乃至全国——欲求屯田官一职者,至少需备五万贯钱作为证明其诚意之资,而当真的有人带着钱财来杭州之时,秦桧却又开口直接把数额加到七万贯。
此举一出,朝野哗然,然而,秦桧心中却自有计较。他深知,这五万贯钱可不是自己的,但如果他一文都不拿又回让那个大人物起疑,不过那些真正有才华、有抱负且家境殷实的年轻人,也将有一些机会脱颖而出,成为推动国家农业发展的中坚力量。
而他,也将在这一过程中,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为自己的儿子,铺就一条更加坚实的道路。
仙游县令温知礼,自那增设屯田官的消息如春风般吹遍了江南水乡,便夜不能寐,心中五味杂陈。他膝下有一子,名唤温晟,每日自诩才华横溢,却偏偏在科举中名落孙山,这让他作为父亲,心中满是遗憾与不甘。
而今,这屯田官一职,无疑成了温知礼眼中为儿子重新铺设仕途的绝佳机会。得知秦桧定下那五万贯乃至七万贯的“诚意之资”,温知礼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心生一计。
他深知,仅凭自家之力,虽能凑齐数万贯,但要想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还需借助更上层的力量。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直接管辖仙游县的知府裴玄。
裴玄,此人老谋深算,在官场中素有“铁面无私”之称,实则私下里对金银财宝亦难以抗拒。温知礼决定铤而走险,赌上全部家当,也要为儿子博一个前程。
他即刻唤来心腹管家,低声吩咐道:“速去准备十万贯钱,务必隐秘行事,不得走漏风声。明日一早,你便亲自带着这些钱财,去知府府上求见裴大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关于仙游县屯田官一职,务必请他成全。”
管家领命而去,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便已携巨款抵达知府府邸。裴玄听闻温知礼派人来访,且携重礼,心中虽有几分讶异,却也迅速明白了来意。他不动声色地接见了管家,待管家将装有十万贯钱的箱子一一呈现,并转达了温知礼的请求后,裴玄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温大人真是有心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裴玄轻捋胡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且回去告知温大人,让他放宽心,仙游县屯田官一职,非温公子莫属。”
管家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连忙跪谢而出,心中暗自庆幸自家老爷的英明决断。而裴玄,望着那沉甸甸的箱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笔横财,为自己在官场的道路上再添一块坚实的垫脚石。
如此,一场围绕屯田官职位的暗流涌动,在仙游县乃至整个江南地区悄然展开,本来温知礼与裴玄之间的这笔交易,只是这庞大利益网中微不足道的一环,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是,如果温知礼只是为温晟求一个其他地方的屯田官倒也没什么要紧,这仙游县的屯田官却刚好戳中了秦桧的脉门,因为这里是他为自己那世上唯一的骨血,宝贝儿子林一飞留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争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