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柳烟儿,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个想法。“哦?我看县城外面也贴了招安的告示招安的事有眉目了?”
柳烟儿深吸一口气,将林一飞的提议缓缓道来:“将军,烟儿见了林大人,他对将军有意归顺朝廷颇为赞赏,并愿意更进一步。他提出,只要你能成为第一个接受招安的义军首领,并设法帮助他除掉范汝为,他就愿意向朝廷申请,让你担任与范汝为同样的振武校尉之职。”
余胜闻言,瞳孔微微一缩,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随后缓缓开口:“烟儿,此事非同小可。范汝为狡猾多端,想要除掉他绝非易事。而且,一旦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就等于彻底与其他两股势力为敌,这样的代价……”
柳烟儿闻言,轻轻握住余胜的手,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她柔声说道:“将军,您的担忧烟儿都明白。但请听烟儿一言,这非但不是多余的顾虑,反而是我们把握先机的关键所在。”
她微微倾身,靠近余胜,声音里充满了分析与劝慰:“首先,林大人既然愿意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足见他对此事的重视与决心。将军若能成为首位归顺的义军首领,不仅官职显赫,更可能赢得朝廷的重用,这是何等荣耀?再者,您想,若是我们犹豫不决,待到其他两股势力见风使舵,再行归顺,那时我们还能保持这样的优势吗?”
柳烟儿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余胜的神色变化,见他若有所思,便继续道:“再者说,将军您智勇双全,范汝为虽狡猾,却也不是不可战胜。而且,有了林大人的支持,无论是情报、物资还是其他方面,我们都将占据上风。此消彼长之下,除掉范汝为,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轻轻拍了拍余胜的手背,语气中多了几分鼓励与信任:“最重要的是,将军您需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主动出击,不仅能掌握主动权,还能在朝廷面前树立一个忠诚、果敢的形象。这样一来,即便是其他两股势力心有不甘,也只能望尘莫及。”
余胜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决绝所取代。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良久之后,他转过身来,目光坚定:“烟儿,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我愿意一试,但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柳烟儿见余胜终于被说服,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希望的光芒。她轻轻上前几步,站在余胜身旁,两人并肩望着窗外的夜色。
“将军,既然您已下定决心,那这便就该安排人手,秘密联络林大人,将我们的决定告知于他。”柳烟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她转身面向余胜,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让我们的队伍开拔至建州城,与林大人会面。这既是展示我们归顺朝廷的决心,也是向外界宣告我们立场的机会,不过这要在圣旨下达后才行。”
余胜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坚毅之色。“确实,此行不仅要表明我们的态度,更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们也是有勇有谋,敢于担当的义军。至于范汝为,若他胆敢阻拦,那便是他自寻死路。”
余胜的心情如同拨云见日,一扫先前的阴霾,他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在柳烟儿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了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上。他轻咳一声,以掩饰心中的那份不轨之意,却难掩语气中的一丝玩味:“烟儿,说来惭愧,我虽听闻林一飞大人的大名已久,却未曾谋面,更不知其性情如何。你既与他有所接触,不妨与我细细道来,这位林大人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
柳烟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缓缓走到桌旁,为余胜重新斟满了一杯酒,递到他手中,才缓缓开口:“将军,林大人嘛,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年约二十许间,虽身为书生,却气宇轩昂,谈吐不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心怀天下,对将军您的义举颇为赏识,这才愿意伸出援手,共谋大事。”
说到这里,余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在品味柳烟儿话中的深意,又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放下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哦?如此说来,这位林大人倒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既然他如此赏识我,我这做兄长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才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柳烟儿身上游移,最终定格在她那妩媚的脸庞上,“烟儿,你觉得,若是由你亲自前往,送上些金银珠宝,再……陪林大人些日子,算不算是一份厚礼呢?”
柳烟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视,但很快便被她那精湛的演技所掩盖,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似乎是在对余胜的轻浮表示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将军此言差矣,烟儿虽为女子,却也知廉耻大义。但既然将军认为此举能为大局所用,烟儿愿为将军分忧,只是……”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只是希望将军日后莫要因此事而心生嫌隙,毕竟,烟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和我们的将来。”
余胜见状,心中虽有几分尴尬,但更多的是对他自己前程的考虑,他哈哈一笑,故意放低了姿态,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烟儿,你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牺牲,又乃我余胜的左膀右臂,智勇双全,岂是那些俗物所能衡量?再说…再说…你知我早已力不从心,又怎么会因此事对你生出嫌隙呢。”
余胜见柳烟儿虽面露难色,但眼中并未有真正的愤怒,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继续以诚恳的语调说道:“烟儿,你我都清楚,此番行动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林大人的支持至关重要,若能借此机会让他彻底放心,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大有裨益。你暂且委屈一段时日,待我除去范汝为,稳定大局,必亲自前往,将你接回,那时,我们便可共享这太平富贵。”
柳烟儿闻言,轻轻垂下眼帘,不过也只是想着林一飞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老娘只要走了,你用八抬大轿抬我也别想老娘再回来,不过她还是缓缓抬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定:“将军言重了,烟儿自当为大局着想。只是,希望将军能记得今日之言,莫让烟儿空等。”
余胜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欣喜,他上前一步,轻轻拥住柳烟儿,在她耳边低语:“烟儿,你的牺牲与付出,我余胜此生铭记于心。待我功成之日,定不负你。”
余胜在柳烟儿温柔的话语与坚定的眼神中渐渐放松了警惕,酒意与疲惫交织,最终让他沉沉睡去。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脸上挂着满足而放松的微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与机遇都充满了信心。
柳烟儿待余胜完全入睡后,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动作轻盈得如同夜风中的一缕幽影。她走到床边,凝视着余胜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多年的陪伴与牺牲,在这一刻化作了深深的叹息。她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心中的那份自由与解脱感却愈发强烈。
回到自己房中,柳烟儿唤来了贴身婢女贞儿,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一切。贞儿看到柳烟儿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不解与担忧,她轻声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搬去建州吗?这样就能报了血海深仇吗?”
柳烟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贞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轻抚着贞儿的肩膀,语气中既有温柔也有坚定:“贞儿,血海深仇岂是一朝一夕能报?但离开余胜,至少是我们走向报仇的第一步。在建州,至少林一飞是目前来看最可能帮我们报仇的人了。而且,我也厌倦了这种被束缚、被利用的生活。”
贞儿闻言,眼眶微红,她紧紧握住柳烟儿的手,仿佛想从中汲取力量:“小姐,无论您去哪里,贞儿都会跟着您。只要您平平安安的,贞儿就心满意足了。”
柳烟儿感动地拥抱着贞儿,两人之间的情感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随后,她们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行李,挑选着能够带走的贵重物品和必需品。
夜深人静之时,柳烟儿的房间内灯火通明,她与贞儿忙碌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做着最后的准备,而余胜的寝室则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