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归闻言,立即拱手领命,目光中透露出对林一飞决策的绝对服从。他深知,林一飞此举虽看似冒险,实则暗含深意,既能彰显朝廷的仁德,又能借此机会稳定军心,消除潜在的隐患。
林一飞随即挑选了五百精锐士兵,他们皆是忠诚可靠、战斗力极强的勇士。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行人悄然离开了营地,踏上了前往建州城的道路。
路上,余胜被牢牢束缚在囚车内,双眼紧盯着林一飞,满是恨意与不甘。然而,林一飞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前方,心中思索着即将到来的会面。
建州城,林一飞的居所内,气氛异常凝重。柳烟儿得知余胜被俘的消息后,心中五味杂陈。她曾是余胜的侍妾,却也是被他亲手灭门的柳家遗孤。这份仇恨,如同烈火般在她心中燃烧,从未熄灭。柳烟儿独自坐在闺房的窗前,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紧蹙的眉间,映照出她复杂难辨的神色。听闻余胜被俘的消息,她的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以名状。
喜的是,林一飞果然一诺千金,真的将那个曾让她家破人亡、恨之入骨的余胜捉了回来。这份承诺的兑现,让她对林一飞多了几分感激与信任。她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能遇到一个言出必行、重情重义之人实属不易。林一飞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她之前所有牺牲与付出的一种肯定,也是她心中那份不甘与仇恨得以宣泄的契机。
然而,喜悦之余,更多的是深深的复杂与矛盾。她曾是余胜的侍妾,那段被强迫、被侮辱的过去如同噩梦般缠绕着她,让她对余胜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但如今,当这个人真的被擒获,即将面对她的审判时,她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与迷茫。这仇恨的终点,是否就意味着她可以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还是说,这份仇恨早已深入骨髓,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再者,她也不得不正视自己与林一飞之间的关系。作为他的情人兼幕僚,她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她的存在,是否仅仅是为了利用,还是真的在林一飞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这些问题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刻,柳烟儿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无论是面对余胜的审判,还是理清自己与林一飞之间的情感纠葛。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自己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要为自己而活,为那些因她而逝去的亲人而活。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目光坚定而决绝。她知道,即将到来的会面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林一飞带着余胜踏入柳烟儿的居所时,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柳烟儿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余胜身上,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眼眸中,此刻只有冰冷的杀意。“大人,多谢你将此人带到。”柳烟儿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看向林一飞,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接下来的事情,就请大人不必插手了。”
林一飞点了点头,他深知柳烟儿与余胜之间的恩怨,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士兵们退出房间,自己则站在门外,静静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房间内,柳烟儿一步步走向余胜,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仇恨。当她终于站在余胜面前时,那双曾经熟悉的手,如今却紧紧握住了锋利的匕首。
“余胜,你杀我全家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你会落在我手中?”柳烟儿的声音低沉而决绝,她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你杀我柳家一门几十口,今日,便是你偿还血债之时!”
面对柳烟儿的质问与匕首的寒光,余胜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面露狰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柳烟儿,你还有脸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不过是我余胜众多玩物中的一个,区区侍妾,也敢在我面前谈什么家族仇恨?真是可笑至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柳烟儿的不屑与侮辱,仿佛一切罪责都能轻易地推卸。“你以为你跟了林一飞就高人一等了?还不是一样水性杨花,先是委身于我,后又为了报仇投怀送抱。你这种**,简直是下贱到了极点!”
面对余胜的辱骂,柳烟儿的脸色并未有丝毫波动,她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余胜无知与狂妄的讽刺,也有对自己过往苦难的一种超脱。“余胜,你果然还是那副自私自利的嘴脸,到了这步田地,还想着用言语来贬低我,以掩饰你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她缓缓走近,匕首的寒光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冷冽,映照出她坚毅不屈的脸庞。“你说我水性杨花,那你可曾想过,若非你残暴无情,我怎会流落至此?你说我被你睡了,那是你强加于我的耻辱,我从未有过半分自愿。至于报仇与跟随林大人,那是我为求生存,更是为了替家族雪耻的正义之举。你口中的"下贱",不过是你自我堕落、道德沦丧的投影罢了。”
柳烟儿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她继续说道:“你从未将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你的眼里只有权力和欲望。而我,在林大人身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理解。他视我为亲人,为知己,更让我体会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柳烟儿的言辞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句都精准地刺向余胜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嘴角勾起一抹更加讽刺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余胜彻底的不屑:“说到床笫之事,你余胜也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空有皮囊,内里却空洞无物。你以为你的那点手段能算得了什么?在真正的男人面前,你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瞥了一眼门外静静站立的林一飞,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敬意:“林大人,他与我而言,是光明,是救赎。他的胸怀宽广,能容得下我这等背负血海深仇的女子,而且他真的比你强太多太多了,你懂吗!”
余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怒极反笑,但笑声中却充满了无力与绝望:“哈哈,柳烟儿,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动摇吗?我告诉你,我余胜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至于林一飞,他不过是个伪君子,迟早会露出他的真面目!你跟着他,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
然而,这番话并未在柳烟儿心中激起任何波澜。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余胜,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小丑:“余胜,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你口中的"伪君子",却是我见过最真实、最有担当的男人。他愿意为了一个承诺,千里迢迢将我恨之入骨的你捉回。这样的男人,比你强上千倍万倍!”
说到这里,柳烟儿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余胜,今日你我之间,不仅仅是个人恩怨的清算,更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你欠下的血债,今日必须偿还!”
随即拿了家人的牌位立在一旁的桌案上,哭拜道:“爹!娘!柳家枉死的亲人们!你们在天之灵莫散,今日烟儿便为你们报仇雪恨!”
余胜闻言,脸色骤变,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但一切都已是徒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烟儿手中的匕首,一点点逼近自己的心脏。
“柳烟儿,你这个……”余胜的话未说完,便已被一阵剧痛打断。匕首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他瞪大双眼,满是不甘与悔恨,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门外,林一飞静静地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动静,他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他知道,这是柳烟儿与余胜之间的私仇,也是他们命运的最终归宿。而他,也只是一个试图用智改变命运的普通人。
在那一瞬的决绝之后,柳烟儿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平静。她手中的匕首,如同她心中的怒火,未曾有丝毫的停顿,一次又一次地深深刺入余胜的胸膛,每一次都伴随着他痛苦的呻吟和逐渐微弱的挣扎。她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家族的每一滴未干的血泪讨回公道,每一刀都承载着她对过往无尽的痛苦与愤恨。
终于,当余胜的声音彻底沉寂,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和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时,柳烟儿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喘息着,汗水与泪水混杂在她的脸颊上,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抽出匕首,任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仿佛也在洗净她过去的屈辱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