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鱼肚白。
周卫东因为思考，又开始头疼了，像是昨天喝了假酒一样。
那杯酒似乎也不对劲，很不对劲，具体哪不对劲，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眼下找到钟灵要紧。
从出门黑漆漆的，再到现在天亮，他把郊区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然而始终没有发现钟灵的身影。
他很担心，疯了一样的去找，培训学校，公司，甚至连他们第一次分别的火车站，都去找了，仍然一无所获。
他甚至怀疑，钟灵因为过于伤心，该不会连夜回九江了吧。
上午十一点钟时，他被王成福喊回到报社，王成福出去办事了，他坐在椅子上等待，一脸打了败仗的样子。
业务垫底王冯俊杰凑上来：“呦，周卫东，你这是怎么了？客户被人抢了？”
坐在椅子上的周卫东摇摇头，要是被人抢了客户，他还不至于这么颓丧。
难得看到周卫东颓废的样子，冯俊杰不罢休的问：“那你这是咋了？遇到什么坏事了？可以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你有正事吗？”周卫东一脸严肃：“没正事去跑几个客户，在这嚼舌头，客户就能被你嚼过来吗？”
明显周卫东是带着火气的，冯俊杰撇撇嘴：“你有火也别冲我撒啊，得嘞，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冯俊杰走出两步，又突然原地转身：“不过，我跟你提个醒，最近王主任对你可有些成见。”
周卫东摆摆手，王成福有成见，他可以理解，业务量下降了嘛。
从拿到手的提成就是最好的证明，刨除每个月工资120块钱不说，他这个工资在报社算最高了，别人的也就一百左右，冯俊杰更惨，八十块钱左右。
广告部的员工工资都不算高，主要靠提成，碰到好行情，周卫东最高拿到过一个月一万多的提成，平时也都在四五千徘徊，最近是不行了。
因为开公司的缘故，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公司上了，导致提成锐减到一两千，尤其这个月，估计只能拿到三四百的提成，马上都比冯俊杰低了，王成福就有些着急。
怕什么来什么，王成福从外面回来，直接把周卫东喊到办公室，然后用保温杯接了热水。
周卫东伸手去接：“谢谢王主任。”
“啊，不用客气，也不是给你倒的。”
王成福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嘬了一口。
周卫东无奈的缩回手，这个王主任哪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势利眼，他要是某个月拉来几单大广告，王成福不但要亲自倒水端到手上，甚至恨不得喂他喝水。
眼下他的业务有所减少，连口水都不给喝了。
广城就是这么现实，当从你身上能得到利益时，他把你当爷一样供着，当无法从你身上榨取利益时，恨不得一脚踢开你。
不过踢了也好，他可以专心经营公司了，奈何他签了卖身契，王成福还不愿意放他走呢。
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快让周卫东恢复到以前的巅峰状态。
“你今天不在状态，这样下去怎么行。”王成福关心的问道：“家里遇到难事了？”
周卫东刚想摇头，随即又点头，昨天晚上经历的事，确实是难事，难的他不知道怎么解决。
“需要提供什么帮助吗？”王成福又问道。
周卫东心想，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总不能在报纸上打个寻人启事吧。
要是真找不到钟灵，他还真的会尝试。
“王主任，谢谢你的关心啊，我能处理好，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调整的时间。”
他只能拿这种话，搪塞王成福。
可王成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行了，自我沉陷在情绪里，很难走出来，想调整好状态，还得在工作中进行，只要忙起来，转起来，什么烦心事也都没时间去想了，然后就慢慢忘记了。”
不得不说，王成福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要么说，人家能当主任呢，鼓舞员工，调动员工的本事是必备的。
但也要分什么员工，就比如冯俊杰，哪怕王成福使出浑身解数，他也鼓舞不起来。
现在的周卫东就和冯俊杰差不多，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王成福看出他的情绪，索性也不多费口舌了，直接下命令的说道：“刚才有家维多利亚桑拿洗浴城联系上报社，说要做招聘广告，你跑一趟吧，记得把情绪收收，要微笑面对客人。”
周卫东撑起身子：“行，我去一趟，那地儿正好我熟。”
“呦呵。”王成福笑了：“你这是没少去啊，怪不得这么颓废，你该不会被里面哪个小姑娘给骗了吧。”
得，王成福还真猜准了。
小薇以前就在那里上班。
“我告诉你啊，你还年轻，那里面的姑娘尽量少沾。”
“王主任这么了解，一定也没少去。”
周卫东不给王成福辩驳的机会，直接出了报社，去往维多利亚桑拿浴城。
一路都没停留，他想尽快完成王成福交代的任务，然后还要去找钟灵。
灵灵，你到底在哪啊？
收起心思，很快赶到洗浴城，一般白天客人少，主要集中在晚上，像中午更是没有客人。
进了大厅，他向前台的小妹说道：“你好，我是创想日报的，你们老板在吗？我咨询一下打广告的事。”
前台小妹回答说：“我们黄总在三楼，我带你去吧。”
周卫东点点头，跟在前台小妹后面，看着她性感露大腿的穿着，周卫东忽然想起小薇。
现在除了想找到钟灵，他还想找一个人，那就是小薇，他想当面问问小薇，为什么要那样做？
周卫东急忙上前两步，对着前台小妹说道：“你好，我想问下之前你们这里的头牌小薇，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或者有她的联系方式也行。”
“你是说小薇姐，她一直住在我们这的员工宿舍啊。”
“一直住在这里？”
“对啊。”
周卫东无语了，原来小薇一直在撒谎，她和阿四说，离开桑拿浴城了，不在这里工作了，合着半天，她根本没有离开过。
这个小薇身上太多疑点了，周卫东决定先不见那个什么要打广告的黄总了，他要马上去找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