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天榜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亦或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元老,一旦失足坠落,也绝无生机可言。
墨白纸神情激动万分,胸膛剧烈起伏,他猛地转头看向其他四位元老的人马,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们焚为灰烬。
他牙关紧咬,腮帮鼓起,那眼神好似能吃人一般,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在嘴边打转,却一时难以成言。
最终,满心的愤懑与无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这山谷间回荡,似是诉说着无尽的悲凉与不甘。
与墨白纸满脸凝重、心急如焚的模样截然不同,赵无极他们此刻神态极为轻松自在,仿若春日暖阳下悠然自得的闲云野鹤。
在这荒僻且略显破败的地方滞留了数月之久,每一寸时光都像是被拉长的丝线,漫长而又煎熬。
此地四周怪石嶙峋,荒草丛生,风声呼啸而过时,似鬼哭狼嚎,令人心生烦闷。
他们心中早就对这地方厌弃不已,盼着回归那繁华热闹之所的心思,犹如困兽渴望冲破牢笼一般急切。
如今此事即将告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心都瞬间轻快起来。
此时,众人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墨白纸手下辛苦收集的那些天罡正气功残片上。
众人围聚过来,眼睛紧紧盯着那几片残片,只见上面的字迹寥寥无几,仿若夜空中稀疏的寒星,屈指可数。
那残片也烧的发黑,有些看不清了。
起初,赵无极等人满心忧虑,犹如惊弓之鸟。
他们生怕墨白纸能从这仅有的残片里参悟出什么功法来。
然而,当墨白纸将那些残片拿到眼前仔细端详时,脸上却满是茫然与困惑。
只见残片之上,隐约提及“大火一刻”,那四个字仿佛带着神秘的魔力,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紧接着,后面还罗列了一些诸如人参、灵芝之类的名贵药材名称,甚至还有牛羊血等字样。
墨白纸对着这些残片苦苦思索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仿若两座山峰在眉心处隆起。
他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嘴唇微微抿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残片的边缘,终究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揣摩不透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功法修炼的指示。
暗自思忖许久,他才推测这“大火一刻”或许是指在熊熊大火之中锤炼、锻造肉身。
可这仅仅是猜测,剩余的部分依旧如同迷雾般难以捉摸。
而提到的药材和什么羊血牛心应该是用来辅助修炼的。
只不过就这么寥寥几字,也着实悟不出来什么东西。
之前的那一本书基本上,已经全部被烧成了灰烬。
赵无极等人瞧见墨白纸那满脸迷茫、不知所措的神情后,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松弛下来,犹如紧绷的弓弦瞬间恢复了原状。
他们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压在心头的千斤巨石猛地搬离,身心瞬间畅快无比。
而此刻的古城风,只见他身形好似一颗挣脱了束缚的滚石,沿着那陡峭而又怪石嶙峋的山坡,一路向下翻滚。
在急速滚落的过程中,他的身体不断与凸起的石块、尖锐的岩角发生猛烈碰撞,整个人被颠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
他只感觉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天与地疯狂地旋转、交织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分清东南西北,思维也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混沌之中。
然而,古城风身怀两门绝世功法——天字混沌诀与天罡正气功,也正是凭借着它们所蕴含的强大护体之力,哪怕眼前的处境如此凶险万分,仿若置身于死亡的边缘,他也笃定自己定然不会轻易命丧黄泉。
这份自信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在他内心深处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正是基于这样强烈的自信和冷静的判断,古城风才牙关一咬,心一横,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手一搏,从这高耸入云的西面悬崖纵身跳下,期望能够借此摆脱当前的困境。
可惜的是,尽管事情的发展走向大致契合古城风心中所料,仿若一场按部就班的棋局,可命运的棋局里总有意外的变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究还是跳出了一些始料未及的差错,仿若平静湖面上陡然掀起的惊涛骇浪。
主要是这座悬崖仿若大地开裂的一道狰狞巨口,其深度实在是深得超乎想象,向下望去,一片漆黑,简直就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深渊。
在下落的漫长过程中,四周的石壁上怪石嶙峋,那些突兀的石块形态各异,犹如一只只狰狞可怖的巨兽伸出尖锐的獠牙,在黑暗中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古城风的身体就像一片飘零在狂风中的落叶,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任由自己被地心引力拉扯着,不断地与这些坚硬如铁的石头发生猛烈撞击。
每一次的碰撞都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席卷他的全身,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感让他的视线瞬间模糊,好几次都令他痛得昏厥过去。
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不断徘徊,仿若在生死之间走钢丝。
当古城风终于跌落到悬崖底部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已经散架了,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虚弱地躺在地上,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将身下的土地染成一片殷红。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伤口深可见骨,狰狞地咧着嘴,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
然而让古城风倍感幸运的是,尽管身体遭受重创,但他的意识仍旧保持着难得的清醒状态。
而且古城风提前还偷偷备了些药,本想着只是以备万一,原以为用不上呢,眼下看来正好派的上用场。
此刻的他,躺在悬崖底部满是碎石与荒草的地上,艰难地转动眼珠,那眼珠像是生锈的齿轮,每转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他将目光缓缓移向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只见每一道伤口都仿佛是一张咧开的嘴,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坠落之旅。
鲜血正不断地从中渗出,如涓涓细流,逐渐汇聚,染红了周围的衣物,那刺目的红色在这灰暗的谷底显得格外惊悚。
他咬着牙,试图使出全身力气撑起身子,那紧咬的牙关好似要将牙齿崩碎。
可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察觉到此刻的自己竟是如此无力。
他的手臂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的软鞭,微微颤抖着,却难以支撑起身体的重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死死钉在了原地,难以动弹分毫。
古城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慨叹:想当初,无论是面对怎样凌厉的刀光剑影、枪林箭雨,那些兵器击打在身上时,都无法对自己造成丝毫损伤。
往昔的自己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坚不可摧。
可如今,仅仅是从这悬崖之上滚落而下,居然就险些夺走了自己半条命。
其伤势之重,甚至远超上次硬接墨白纸那威力惊人的一掌。
由此可见,这座悬崖真可谓是险峻异常、陡峭万分啊!
不过转念一想,古城风又觉得这般遭遇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恰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今深陷这谷底绝境,那群一直对他虎视眈眈、如恶狼般环伺的家伙们必定会认为他已经命丧黄泉。
他们或许正为失去这天罡正气功的线索而懊恼呢。
即便他们心存疑虑,那这悬崖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想要亲自下到崖底来寻找自己的尸首,绝非易事。
且不说这崖壁陡峭险峻,怪石突兀,单是那深不见底的高度,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没有充足的准备,没有个两三天的时间,他们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想到此处,古城风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仿佛一直勒紧脖子的绳索有了些许松动,让他能够得以喘息。
因此此时此刻的古城风,显得颇为淡定从容,他全然没了方才的紧张与慌乱,一点儿都不焦急匆忙,反而悠悠然地躺在原地,好似躺在自家柔软的床铺之上。
他微闭双眸,准备好好休憩片刻,让那疲惫的身躯和紧绷的神经都能在这短暂的宁静中得到舒缓与修复。
古城风卧于谷底,心中暗自默默盘算。
他深知,只要自己能踏出这阴森诡异的骷髅镇一步,便要立刻将自己仍然存活于世的消息如飞鸟传信般散播至江湖的每一个角落。
他仿佛已经看到消息传开后引起的轩然大波,各路豪杰听闻此讯后的惊愕表情。
他之所以如此打算,是为了更有效地替万蒙月那边吸引众人的关注焦点。
在古城风的布局里,唯有这般操作,才能够如撒网捕鱼般,最大限度地分散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注意力。
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能成功转移这些人的视线,那么极有可能导致这群如嗅觉敏锐猎犬般的家伙转而怀疑起万蒙月来。
他们或许会猜测她是否同样修炼了那神秘莫测、令众人垂涎三尺的天罡正气功。
尽管临行前,古城风已经如同谨慎的导师,再三叮嘱过万蒙月,务必像隐藏稀世珍宝般秘密修炼此功法,尽可能不让其他任何人察觉到此事。
在古城风看来,像曲不真那种人,估计也懒得去传这等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