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给林通一个什长的位置如何？”
“什长？”
听到李启话的朱大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山上刚打了一场胜仗，这个时候替换掉一名什长，是不是不合适？”
山上没有新人加入，除了后勤秦长柏手底下几个年纪大的人外，剩下的人都有自己的什队。
林通上来，就要下去一个什长。
“不是替换，我准备让林通成立一个新的什队，专门负责打探消息。”李启说道。
“就像军中的探哨？”
朱大反应过来，想到李启新成立这个什队的用意了。
“嗯。”
李启点点头，说道：“书中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林通这个什队就是让咱们可以知彼的。”
“可现在山上没有多余的人手，要不然属下去外面招一批人上山？”
山外吃不饱饭的人很多，最惨的要数逃亡到日照的那些辽人。
朱大想招的人就是那些一穷二白的辽人。
“山寨暂时不要新人，新的什队人手就从两个总队里面挑选一批机灵的加入。”
“这样也行，不过新的什队多少人合适？”朱大问。
“五到十人之间，以后再看情况酌情增加。”
唐朝有不良人，宋朝有皇城司，明朝有锦衣卫，他的山寨虽然跟前面三个比不了，但李启也想弄一个类似的机构。
有这样一个部门或者机构，以后有什么事情，山寨可以提前知晓消息，然后提前做出相应的布置。
“掌柜准备什么时候宣布林通什长的任命？”朱大问。
“就现在吧。”李启说道，“你去把林通叫过来，我交代他几句。”
一支新的什队在大破官兵的这个夜晚成立。
新的什队独立于两个总队之外，直接受李启指挥。
一夜过去，第二天山寨照常开始练兵。
山寨虽然打败了来山上剿匪的官差，但在李启眼里，手下的这些人依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昨日埋伏官差的时候，李启再三强调他动手后，其他人才能够动手，偏偏官差还没有完全进入伏击地点，就有人忍不住丢出石头去砸山道上的官差。
一人动手，带动着其他埋伏的人也纷纷往山道上丢石头。
使得原本有机会全歼，最后却让典史和部分官差逃掉。
在山上几个什队都在训练的时候，新成立的什队被派往夹仓镇和县城，监视这两个方向的动静。
夹仓镇距离磴山寨更近一些。
雷大管家带来磴山寨的人里面，有一人因为滚落下山坡，从被伏击的那段山道活着逃了出来。
人虽然活下来了，可脸上摔的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勉强逃到山下的一个村子里借住了一宿，天亮后才赶回夹仓镇。
“快，我要见雷老爷。”
“哪来的臭要饭的，滚，滚，滚，滚，滚。”
雷家的门房，看到大门外身上破衣烂衫鼻青脸肿的乞丐，满脸厌恶的拿着手里的扫把驱赶。
“老子不是乞丐，老子是陈厚，昨天跟大管家去了磴山寨剿匪。”
门前的乞丐把脑袋往前伸了伸，同时用手撩开挡在脸边的几缕头发。
门房手中的扫把放了下来。
昨天确实有一队人手跟着大管家出去了。
仔细打量一眼。
面前这个一脸五颜六色的乞丐确实让他有几分熟悉感。
“看清楚没有，看清楚让我进去，我有要事要见雷老爷。”
陈厚不想跟一个门房浪费时间，抬腿往门内走去。
“等等！”
门房手中扫把一横，拦住了陈厚的去路。
“你这一脸五颜六色的，我哪知道是谁，你既然说是跟着大管家出去，我去找你们的头，让他来认你。”
说完，门房退回门内，掩上了大门。
雷家的打手有一位教习，也就是门房口中所说的头。
教习住在前院。
时间不长，门房把教习带了过来。
“王教习，门外的这个人说是你的手下，你来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的人。”门房拉开大门，带着教习来到了门外。
“教习，我是陈厚。”
门外的乞丐看到从门内走出来的人，激动的喊道。
“陈厚！”
教习愣了一下，一时无法把眼前这个满脸青紫的乞丐，和自己手下陈厚联系到一起。
“你真的是陈厚，你不是跟大管家去剿匪了吗？”
多打量了乞丐几眼的教习，最后还是把陈厚认了出来。
“别提了，剿匪失败了，去磴山寨的人里，就我一个人逃了回来。”
提到磴山寨的时候，陈厚眼中露出了惊恐。
“走，跟我去见雷老爷。”
王教习不知道陈厚经历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当即拉着他的手腕，朝院子里走去。
这一次门房不再阻拦。
教习在雷家有一些地位，很快通过下人，去后院请来了雷老爷。
“怎么把乞丐放进院子了！”
雷老爷看到站在王教习身边的乞丐，眉头皱了起来。
“老爷，他不是乞丐，他是小人的手下陈厚。”
王教习见自家老爷误会，急忙解释。
“既然是你的手下，他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虽然王教习的手下也是雷家的下人，可雷老爷对陈厚依然一脸的嫌弃。
“你来跟老爷解释！”
王教习让身旁的陈厚说话。
陈厚自然清楚，让他解释的不是自己身份，而是和雷大管家去磴山寨的事情。
当即，他把在磴山寨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废物，全都是废物，连几个土匪都解决不了，白拿了老爷我的银子。”
啪！
雷老爷抓起一只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厚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里。
“除了你，雷家还有谁逃回来了？”雷老爷问。
陈厚犹豫了一下，道：“在山上遭遇埋伏的时候，小的滚落下山，在山下只见到了几个官府的人，咱们雷家的人，一直回到镇子里也没看到。”
旁边的王教习再次打量起陈厚。
怪不得对方身上这一身跟乞丐差不多，应该是在滚落下山的时候，衣服被石头和树枝划破，才变成现在这样破破烂烂。
“王教习！”
雷老爷突然喊到王教习
“小人在。”
“你带几个人，去磴山寨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昨天去磴山寨的人是不是全都死在了山上。”
“是，小人这就带人过去。”
王教习应道。
而陈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才一会儿，自己在雷老爷嘴里变成死人了。
王教习带着陈厚从雷老爷的房里退了出来。
“换身衣服，跟我去磴山寨。”
来到院子里，王教习对陈厚说道。
“我这刚回来！”
陈厚有些不愿意再去磴山寨。
昨天磴山寨的事情他连回忆都不愿意去回忆。
脑浆迸裂的那个场面一闭眼他就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