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纳闷,说没什么事啊。
她指了下我的房间,又问,那我为什么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喝闷酒呢?
我看着酒瓶,正不知怎么回答,她继续说,碗里面还有两条好可怕的虫子,她吓得连碗都一起扔掉了。
我不禁有点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这么贵的酒,你竟然给我倒掉了!浪不浪费?
其实我心里是为小白和小黑着急,但我嘴里却不能这样说。
卿卿姐哼了声,又说:“我正想问你,你不是没钱吗?那为什么要去买这么好的酒来喝?”
我一愣,刚才太急了,竟忘了这回事,我只好说,我失恋了不行吗?
卿卿姐上下瞅了我一眼,又伸手拉我洗得发毛的衣袖,说,是哪个不开眼的看上你了?要求怎么这样低?
我笑着说,那个人不是就站在我面前吗?
卿卿姐怔了下,脸又红了,她抬手握着粉拳,想打我,却又没有打下来,然后她轻啐了一口,说我没皮没脸,自己在外面不讨妹子喜欢,回来就只知道拿家姐开玩笑。
末了,她又问我是不是喜欢程欣,要是真喜欢,她可以帮我。
我厚着脸皮说,你和她我都喜欢。
卿卿姐伸手要拧我耳朵,说我这只癞蛤蟆胃口越来越大了。
我赶紧躲开,没有让她得逞。
谁知她又瞄着我,有意无意地说,今天杜宇盟到超市里面来找过程欣。
这小子居然还敢来找程欣!我嘴里却说这和我有关系吗?
卿卿姐反问,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没和她斗嘴,而是认真地问,他找程欣做什么?
卿卿姐说,他想请我们吃饭。
我说好啊,不吃白不吃,最好叫他拿点好酒出来喝!——主要是小白和小黑两个家伙爱酒如命。
卿卿姐白了我一眼,说别人只请了她和程欣,又没有请你。
我说哪有请客不请一家人的,还有,这小子一直对你心怀不轨,我必须去,我得保护你。
卿卿姐露出了笑容,说:“算你有良心。”
卿卿姐说今晚六点,在西华路一个叫知百味餐厅吃饭,那里环境还不错。
我赶紧回屋,用意念去召唤小白和小黑。
小白马上从窗外给我传回信息,说它们还在地下舔酒呢。我叫它们回来,那点酒太少,我今晚带你们出去,包管喝个够。
很快,小白和小黑飞了回来,满身泥土,脏兮兮地居然就要往我身上钻,我连忙制止,正说要去拿水给它们洗澡,谁知两个家伙摇了摇身子,仿佛同时脱了一层外壳似的,表皮立刻变得光鲜起来。
出门之前,我又削了点苹果肉放进了瓷罐子里面,这只金龟子目前还有点小,多半卖不了好价钱,我得把它们养大一些,再拿出去卖。
程欣没有回来,打电话说她已经在去知百味餐厅的路上,叫我和卿卿姐快一点过去。
等我们赶到那里时,杜宇盟已经先到了,他第一眼看见我时,皱了下眉头,看来对我这个不速之客并不欢迎。
我笑着给他打招呼,说上次从我们家出去,身上痒了多久?
杜宇盟讪笑着说,不知道我往他身上洒了什么东西,导致他极度过敏,吃药打针花了一个多月时间,都没怎么见效,后来有高人给了个偏方,叫我天天把鸡蛋煮熟过后,剥了皮往身上滚,没想到当真就好了。
听完这番话,他扬起手臂,像是要展示什么。
我瞥了一眼,心想,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解蛊的高手。
我种在杜宇盟体内的虫子,并非致命之虫,只要他不再胡思乱想,荷尔蒙不再飙升,虫子便会安分守己。
然而,这些虫子却有两个癖好,一是害怕大公鸡,二是钟爱腥臊之物,尤其是新鲜的鸡蛋。
难怪他有一个多月没来找程欣,原来他身上的虫子已经全军覆没。
卿卿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或许无法掌握苗疆的蛊术,但她应该能猜到,奶奶作为神婆,若未将这门技艺传给她,那就有可能传给了我。
程欣好奇地问我,究竟在杜宇盟身上施了什么魔法?
我回答说,我并未下药,他之所以受此折磨,是因为他的花花肠子太多,引来了老天的惩罚。
杜宇盟大笑道,如今他已有高人相助,已不再惧怕我那些所谓的“刁虫小技”。
我心中冷笑,只要你敢对卿卿姐和程欣有所不敬,我定会让你再次领略到我“刁虫小技”的厉害!
菜品已经陆续上桌,但大家却都没有动筷子。
卿卿姐问杜宇盟,今天请我们吃饭,究竟有何目的?
杜宇盟挥挥手,回答说,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今天设宴款待,是诚心诚意地想向程欣道歉。
我不等他说完,便插话说,既然你有这诚意,那先把酒拿出来倒满。
杜宇盟瞪了我一眼,转身对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潇洒地说:“来一打纯生啤酒。”
我回应道:“大家都是男人,来两瓶白酒吧。”
“两瓶?”杜宇盟瞪大了眼睛,以为我要与他拼酒,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可能觉得我这种瘦弱的体型无论如何也喝不过他。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叫了两瓶六十二度的纯高粱酒。
卿卿姐和程欣都皱了皱眉头,又看我一眼,似乎在为我担心。
我坐着没动,因为服务员打开瓶盖的时候,小白和小黑已经跃跃欲试。
我赶紧用手按住手腕,不让它们出来,又用意念威胁说,要是再这么冒失,以后就不带它们出来喝酒了。
两个家伙这才心有不甘地缩了回去。
服务员给我倒了满杯,足有两两,我感觉小白和小黑躁动得厉害,只好把酒一口喝下,否则它们一激动,可能就真钻出来了。
这种高度白酒穿过我的喉咙时,辛辣刺痛,我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卿卿姐急忙站起来给我拍着后背,责怪我要和杜宇盟拼酒,也不能这么着急。
程欣也跟着为我抱不平,她指着杜宇盟说:“金城已经喝了,你也得喝一杯!”
杜宇盟见我咳嗽的时候,原本得意洋洋,但程欣叫他把杯中烈酒一口喝下去,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但他又怕丢了面子,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