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仁依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像是在召唤那些关于林奇的记忆。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带着一丝怀念:“林奇先生,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身材高大,面容严肃,透露出一种专业的气质。”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在岛上保护着她的身影。
“在岛上的那段漫长时间里,林奇先生对我照顾有加。”聂仁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温馨的微笑,“起初,我被他那严肃的外表所迷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内心充满幽默感的人。”
秦宣静静地听着,手中的笔在纸上轻轻跳跃,记录下聂仁依的每一句话。他能感受到聂仁依话语中对林奇的敬意和亲近。
聂仁依继续说道:“他和年轻的男孩完全不同,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就像是在探索着林奇内心深处的秘密,“那种忧郁感,让他显得更加深沉,更加让人着迷。”
秦宣的眉头微微一挑,他对聂仁依描述的林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聂小姐,您能分享一些林奇先生在岛上的具体事迹吗?”秦宣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比如,他是如何照顾您的,或者他有哪些特别的行为或习惯?”
聂仁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开始娓娓道来岛上那些艰难岁月中的点点滴滴:“有一次,因为水源问题,我不幸腹泻,是林奇先生不辞辛劳地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在岛上,作为一个女性,生活中难免会遇到更多的不便,也都是林奇先生伸出援手。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出去狩猎,结果空手而归,那天我们面临食物短缺的问题。
林奇先生,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那份食物让给了我……”聂仁依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林奇无私奉献的回忆。
秦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中逐渐描绘出了林奇的形象——一个在绝境中依然能够保持冷静,对他人关怀备至的可靠长辈。他轻声问道:“聂小姐,您是说,在您的印象中,林奇先生就像是一个亲切的叔叔?”
聂仁依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摇头:“不,秦先生,这里面的感情远比您想象的要复杂。”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在探索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林奇先生的确给了我很多帮助和关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他的感情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坚强、智慧、以及在逆境中展现出的温柔,都让我深深地感到敬佩和依赖。在我心中,他不仅仅是一个长辈,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秦宣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能感受到聂仁依话语中的情感深度和复杂性。林奇在聂仁依心中所占据的位置,远超过了一个简单的“叔叔”形象。
这种深刻的情感纽带,已经超脱简单的依赖关系。
秦宣的笔尖在纸上稍作停顿,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镜片,凝视着聂仁依,温和地提出了新的问题:“说起来,聂小姐,您能和我分享一下岛上其他人的事情吗?”
聂仁依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踌躇,在心中权衡着该如何述说。
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的深沉:“我可以讲一讲刘云飞的事情。
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既不是特别坏,也不是特别让人喜欢的年轻人。
他的性格似乎有些多变,有时候沉默寡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候却又能侃侃而谈,和营地里的人分享他的想法。
虽然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有一件事情让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次,他独自一人出去狩猎,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头肥硕的野猪。
那一次的收获,让营地里的所有人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都不用担心肉食的问题。他那一次的成功,给营地带来了希望。”
秦宣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如同探险者发现了隐藏的宝藏,他继续追问道:“是刘云飞一个人带回的野猪吗?还是说这是一次集体的狩猎?毕竟,以常识来看,单独狩猎一头野猪并非易事。”
聂仁依微微颔首,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刘云飞的肯定:“那是一次集体的狩猎,但根据回来的人说,那次行动中,刘云飞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他是那次狩猎成功的头号功臣。”
秦宣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关键人物:“那么,聂小姐,您能谈谈伍振华吗?在您眼中,他是个怎样的人?”
聂仁依没有犹豫,她的话语如同泉水般涌出,讲述着伍振华在岛上的种种作为:“伍叔叔在岛上……最终,我想可以用两个字来总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父亲。”
秦宣的笔尖在纸上轻盈地跳跃,记录下每一个需要的线索。
随后,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双手交叉于前胸,静静地凝视着聂仁依。
聂仁依被他的目光所困,感到一丝不自在,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别处,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秦宣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穿透力:“聂小姐,我们谈了这么多,但您似乎从未提起过您的哥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聂仁依的脸色瞬间一变,她低下了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止不住地流出,哽咽声在静谧的书房中回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露出深深的悲伤。
吕程见状,连忙走到聂仁依身边,轻声安抚她的情绪,并转头对秦宣说:“秦宣,你的谈话已经过分了,伤害到了我的患者。如果谈话还要继续,请你注意言辞。”
秦宣微微摇头,视线始终没有挪移,他一直观察着聂仁依的反应,在寻找着某种答案。等到吕程将聂仁依安抚好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烦躁地捏着眉间。
聂仁依的反应在他看来很正常,很符合一个亲人去世后应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