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唐戰反应了一下,捧着她沾满眼泪的脸与他对视。
倏地笑了,“我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你才发现?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守身如玉是为了什么?”
“傻瓜,当然是为了你。”
乔然闻言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流。
唐戰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
“我之前...那是不想让你后悔。
之前你跟唐子辰骑马那次,我误会你跟他发生关系说了那样的话,其实我还欠你一个对不起,是我心急了,怕自己喜欢多年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孩被别人抢走。”
“娇娇,对不起。”
乔然彻底怔住,眼泪再次蓄满眼眶,汹涌而至。
今天之前,她以为他只是迷上了她的身,才会上了她的勾。
可如今这个偶然的发现,让她才渐渐回过神。
他对她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甘愿被她利用,甘愿做她钩下的鱼。
乔然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问,“你...什么时候喜...喜欢上我的?”
唐戰冰凉的薄唇轻轻触碰她的泪珠,一点点吻去那咸咸的液体。
“大抵是十年前,你第一次闯入我的梦里,又或许更早...我也说不清具体是何时。”
乔然看着他,眼中的泪水还在滑落,但是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兴许是太过感动,所有想说的话全部被咸湿的泪水淹没。
她没再说话,而是主动凑上前,吻住他薄凉的唇,用更炙热的吻去回应他的爱。
她现在暂时还给不了他其它的回应,只能在与他这样共沉沦,下坠。
唇齿间的碰触如同一个特殊的信号,点燃了内心深处的星星之火。
微弱的光瞬间扩展成燎原之势,烧的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事后。
房间中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下,唐戰从圈着她纤细的腰肢拥抱着她,低喃,“娇娇,累了就睡吧。”
乔然闭着眼睛,顺着他纹身花纹线条的走向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纹身呢?什么时候纹的?”
唐戰轻抚着她柔软地长发,“看到你的那处纹身后。”
“那你喜欢我为什么对我突然冷冰冰?像千年冰封的雪山,我怎么都捂不热。”
乔然这次终于问出了这么多年积攒在心口的疑问。
她的记忆倏地回到九岁那年,他冷着脸让她以后离他远点。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笑,再也没同她亲昵过一分一毫。
唐戰手一顿,眸色渐深,“若不是当时你才九岁,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会打酱油了。”
乔然听着他的回答,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
不过她算是听懂了,她当时年纪太小,所以他只能慢慢等她长大。
乔然心下一阵悸动,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了。
絮絮叨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的每一句话,唐戰都会回应。
直到意识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
唐戰伸手关闭床头的夜灯,紧紧拥抱着她,无比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他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轻声说,“娇娇,我并非不近女色,而是因为心中住着一个你,所以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相反,我挺重欲,尤其是跟你。”
黑暗中,乔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一夜无梦。
*
翌日。
唐戰睡的迷迷糊糊之间,是被乔然连人带衣服推出了房间。
“趁时间还早,你快走,别让小姑姑看见。”
唐戰身上的浴袍歪歪扭扭的穿在身上,就连腰间的带子也胡乱系着。
“娇娇,有你这样的吗?我说...”
“砰——”
唐戰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已经被无情地摔上。
此时的他有几分狼狈,浴袍微敞,薄肌之间有几枚香艳的吻痕,本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因一夜缠绵,被乔然抓的有些凌乱。
脚下的拖鞋也被穿反,怎么看,都像是出轨后捉奸被赶出来的野男人...
唐戰站在乔然的房间门口,有些被气笑,他何时被人这么拿不出手过?当他的女朋友很丢人吗?
“二哥?”唐嘉宁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中走出来,“你站我大侄女门前干嘛呢?梦游?”
唐戰拽了拽浴袍的领子,转过身去说,“没事,想问娇娇借一下充电器,她好像还没起床,我打客服电话找工作人员吧。”
唐嘉宁打着哈欠说,“大侄女没起啊,那我回去再睡一觉,你们走的时候叫我。”
说罢,她又打着哈欠回去,睡的脑袋有些懵,但她总感觉自己家二哥说不上来的奇怪。
*
宋家举办的满月宴设在星黎酒店顶层的最大的宴会厅。
满月酒会正式开始,各界名流纷纷到场祝贺。
作为主角的宋逾白今天尤为帅气,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一身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
此时他正揽着自家太太黎晚意的肩膀,亲自跟现场的来宾寒暄。
唐戰一行几人一经入场,就得到了全场的瞩目。
宋逾白看到他们几人,立刻揽着黎晚意迎了上来,热情地与他们握手寒暄,“二哥,昨晚睡的怎么样?”
唐戰在外人面前一贯的矜冷,淡淡说,“嗯,还不错。”
乔然在他身后忍不住想笑,要不是她见过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真是信了。
“嫂子~”唐嘉宁上前,主动给了黎晚意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后视线在她身上流连,压低声音说,“嫂子,你生完娃之后,身材比之前更好了,我哥能把持得住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几个人能听见,当然也包括乔然。
乔然的视线落在黎晚意的脸上就没移开过,她心底一阵感慨,宋太太真是长得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的漂亮。
黎晚意身着一袭红色绣有蔷薇的旗袍,优雅而高贵,与宋逾白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宋逾白弹了一下唐嘉宁的脑门,“你小脑袋瓜子天天没点正事。”
唐嘉宁捂着脑门,视线搜寻一圈,不满道,“阿西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能别动手打我。”
宋逾白调侃,“放心吧,你的贾医生还没到呢。”
正说着,宴会厅的大门被打开。
唐嘉宁心心念念的男人西装革履地从门口走进来。
只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年轻的外国女人。